“为什么不用缝纫机？”段池抱臂站在门口,淡笑的双眼望着温妩。

温妩愣了会儿，没想到他突然出现。

她起身走到门口，看到没有人才回头紧张地说：“我不是给你发过短信吗,韦宇林自己把自己送进派出所了,我本来不想牵扯你的，但周岚他们在监控里已经查到了……”

她紧张地说起如果他去了派出所会不会留下痕迹，被得罪的人找到。

“刚去完,在周岚那做了笔录。以后派出所那地方我还是别再去比较好。”

温妩松口气：“嗯，没影响你就行。”她问他这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段池说跟阿时去看了下别的生意，早上太忙给挂了,后面手机忘在了别人车上。

温妩哦了声：“什么生意？”

“想在城南也开个修理铺,但那边市场饱和了。”段池随口说完问，“六点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现在就可以下班！”温妩转身要去收拾工作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冲到段池身前。

她微微昂起脸,笑起来时皓齿洁白，问段池：“我今天好看吗？”

她今天特意穿的白旗袍,他长得这么帅,接吻那么强势，应该谈过女朋友。她想,她哪怕不能成为段池的初恋，也要成为他心上最特别的那个。纯情是她，妩媚也是她，把她死死记在心里。

段池弯起唇：“好看。”

温妩这才满意地去收拾工作台：“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看电影？你先去我后来，伪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不太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去城西远一点的餐厅。”

段池还是说：“先算了吧,就在家里吃。”

温妩停下收拾的手，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段池说：“你先上去，我去买些菜。”

不等温妩回答，他已经先出了门。

温妩皱起眉，从他这种行为来看忽然不像谈过恋爱的了，哪个女生喜欢他这种臭脾气。

……

r />　　 段池去了附近超市，买好东西回到楼上敲响温妩的房门。

一阵哒哒的拖鞋声隔着门传来，就算没有看到人，他也能想象她飞跑过来开门的样子。

然后，一双白皙的手扶在门上，指甲盖闪亮得像贴了钻石，温妩好看的脸也从门里探出来。

她察觉到他在欣赏她的手，颇为满意地扬起粉润的唇：“我的美甲好看吗？”

“好看，不是贴的小闪钻？”

“你还懂小闪钻，你看过谁贴小闪钻啊？”

一具女尸。

当时那具尸体发现时什么都腐烂了，唯独美甲让人记忆犹新。

段池淡笑了下，没说什么，拎着东西跨进门。

温妩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你买这么多。”

她看见一个电烤盘，从包装壳里拆出来。

段池说：“上次你说最近想吃烤肉。”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温妩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眼睛很好看，微弯的眼尾，跟这张清冷艳丽的脸有着反差的萌感，让人更觉得可爱。

段池抿抿唇，将菜拎到厨房。

温妩过来说：“我能帮什么忙？”

“你的手能洗菜吗？”

“能啊，但是我可以少洗点吗？”

段池低笑：“嗯，把生菜洗出来，其余我来。你有纸笔吗，我想在你这画个东西。”

“你会画画啊？”

“不会，是阿时要我给一个电器的结构图。”

温妩帮他找来纸笔，段池坐在次卧的书桌前，他说：“结构有点复杂，我怕被打乱思路，我画完会出来，你不会弄的就先放下。”

“你放心，我不来打扰你就是。”

段池淡笑，看温妩带上房门出去，开始沉下眼眸画今天的路线和果园的地图。

闫致兵的果园跟其他家的果园从外部结构来看差别无二，也没有名字。他只能在地图上画下方位和今天所看到的内部地形。

很快，段池把画好的地图拍照发给了郑祁华，拨通郑祁华的号码。

郑祁华沉稳的语气里少见的激动：“你去过他们基地了？”

“应该是基地。”段池看了眼房门，压低嗓音，“紧挨大门的两层楼共有房屋十二间，穿过果园还有一堵墙和一些房子，那里应该才是真正的基地。”

“我在地图上看到闫致兵的果园紧邻一座化肥厂，我推测那里应该就是真正的制毒基地，但我还没确定的把握。”

“你这条线索已经很重要了。”

“队长，顾顺死了。”段池闭上眼睛，努力平静地说起残忍的分尸，他心里有愧，“我真不应该把他带回去。”

“也不是你的错。”郑祁华沉默了会儿，“你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有危险就撤离，听清楚没有？”

“收到。”段池说，“队长，周绍津求我办事的一百万我上交给你……”

“不能上交，要是事后他们问起来你拿什么交代？你现在也是个有钱的‘毒贩’了，给我演得像一点！”

“明白了。队长，我昨晚救了个邻居，她正被坏人猥亵，人已经被羁押在这边片区的派出所，但他因为涉险购买毒品，这边可能会展开调查。我怕闫致兵他们多心，你把人弄回省厅吧。他爸是百年衣澜的董事长，他目前是拒不交代家属联系方式的情况。”段池说，“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点。”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会安排。”

“还有一件事。”段池顿了下，“我的工资都正常在发吧？”

“废话。”

“我最近可能有一些个人的开销，我会记好账，回来从我工资里扣。”段池忽然问起，如果他这次立了功，成功回队里，奖金会有多少。

郑祁华一阵停顿，段池几乎能想象到他这位既是上级也是叔叔的前辈皱起个川字的眉心。

“你做事可从没记挂过奖金，你缺钱？发生什么事了？”

段池低笑说只是私事，不会影响到卧底任务，叫郑祁华不用担心，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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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有些早了，他才刚刚开始跟她交往。

因为卧底的不便，他态度这么冷淡，行为也怪得不像个正常男朋友，她会一直受得了他吗？

段池失笑地起身出去。

闫致兵最近因为李川和吸毒女孩的死会消停一段时间，这期间他的确可以拿出一些私人时间和温妩相处。但他现在想到顾顺就会担心温妩的安全问题，他是不是不应该和她走得这么近，也许也不应该答应和她交往。

温妩说到做到，没有进来打扰他。

厨房水池和地板上都是水，少女正站在水池前冲洗虾。

两只活虾蹦到水池里，尾巴溅了她一些水，她手忙脚乱后退躲，又撞翻了菜盆。

段池大步上前握住她手，从她手里拿过这盆活蹦乱跳的虾。

她昂起头，脸上都是水珠，眼巴巴的委屈：“它们欺负我。”

段池嗤笑一声，她这么扮可怜的时候真跟高冷训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个无辜的眼神就能挠得他心痒痒。

他挑眉：“我替你吃掉，出气？”

“还是我们一起吃掉吧。”

她比他矮了一个头，段池垂眼看这张脸，可爱和勾人。他抬起手臂：“你出去吧，我来。”

…

温妩笑着回卧室换下了旗袍，穿了一件宽松的米色毛衣加短裙，头发用碎花丝带缠成四股马尾辫，余下的丝带系成一个蝴蝶结。妆容居家又清丽。

她重新走进厨房，脚步特意很轻。

段池正在切菜，粗糙的手指明明那么好看，侧脸也利落完美。他真不应该只是当个维修工，他明明浑身都在发光。

她踮起脚尖想走过来抱他，但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眸底好笑，继续切菜。

被他发现，她有些恼，但也还是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穿着外套切菜能活动吗？”

段池停下，擦了下双手把外套脱下来。

温妩拿去她卧室挂起来，重新回到段池身后环住他腰。

/>　　 她脸贴在他脊背，心跳有些快，隔着布料的手指抚过整齐的腹肌。是她手指有自己的想法，可不是她，她这么说服自己。

她感觉到段池绷紧起腹部，但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切菜。

温妩终于开始大胆了起来，手探进衣服里。

青年脊背微僵，但仍有条不紊地将牛肉码放进盘子里，然后拧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温妩觉得，他既然不拒绝那就应该是默认，于是……

“于是”没有再成功进行，她很突然地惊呼出声，被忽然回身的段池吓了一跳。下一秒，她被他覆住额头，脸被迫上仰，男性唇齿炽热的呼吸笼罩她，带着凉意的薄唇吻上她唇，长驱直入，堵住了她惊呼的那声呜咽。

他吻得比第一次强势，霸道地不给她喘息的余地。温妩被亲得骨头都绵软软的，也被他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她双腿配合地圈住他腰。

温妩心跳很快，段池已经走出了厨房，原来撩一撩他就能把持不住了嘛。

她被放到沙发上，下巴被他粗糙的手指捏住，在她仰起脸接纳他滚烫的吻时，他很忽然地抽离，微眯起眼。

段池眼里写着警告：“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先吃饭再说好吗。”

明明该是商量的好吗，怎么他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温妩好气，看他这么游刃有余，是谈了多少个才得来的经验？

“你别凶我行吗。”

“我没有。”

“你凶了。”

段池低沉嗓音里带着妥协：“行，我记下了，这样是凶你，下次我不这样。”

温妩问：“你以前谈过几个？”

“没有。”

她瞠圆双眼，好一会儿才说：“可你很会亲啊。”

“很会吗？”段池低笑。

“你没骗我，你真没谈过？”

“嗯，以前穷，看不上别人。”

温妩被他逗笑：“那我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敛下笑，沉默也像严肃。温妩有些紧张，害怕听到她不希望的答案。

段池忽然挑眉说：“你勾引我的，嗯？”

她微愣。

他揉揉她脑袋：“你比别人勇敢。”他起身，“我去切菜，你就坐在这里等着吃就好。”

厨房传来规律的切菜声，温妩脸颊有些烫，也有些失笑。

他清清楚楚地看懂她之前的勾引，但是那么甘心地配合她，他很早就动心了不是吗。

晚饭备好时窗外已经是灯海璀璨的黑夜，温妩吃到了好久没吃过的烤肉，味道跟外面店里差不多，段池也会把烤好的肉最先夹给她。

她忽然有些矫情地觉得，他刚才那句回答不浪漫。

不过她没有为难他，不会再逼问他为什么是她，他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浪漫的细胞，白白浪费了一张英俊的脸。

这是他们确定恋爱后的第一顿晚饭。

饭后，温妩说想出去散步。

段池沉默了瞬间。

她说：“我们戴上口罩，我离你远点，我们能看到彼此就好，这样也不行吗？”

段池有些无奈，温妩扮可怜地拽他手指头。

他只好说：“好，去远一点的地方吧。”

他们去了城南的江滩。

一江隔开这座城市的老城区与对岸繁华的高楼大厦，江面驶来轮渡，他们身处在江滩旁的公园，有不少情侣和夜晚散步的人群。

温妩和段池都戴着口罩，一路因为他们俩身形气质太出挑，吸引不少年轻人多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