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雨被他笑得全身软软的,呼吸好像起了些细微变化。
他听出来了,吞吐了下烟雾,几秒声音重新响起,尾音沙下来,“在想啊。”
过了两秒,温池雨才回。
【温池雨:没啊。】
发完又觉不够,补充道。
【温池雨:真没啊。】
可发完又有点心虚,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正躺着变成侧躺。右耳的耳机,因为这个动作被更压进耳朵里,硬硬的戳得耳朵有点难受。
温池雨刚想调整,就听见沈赴野声音好低的笑起来,左耳轻一点,右耳重一点。莫名的,她停下了准备调整动作的手,手指顺势抓着枕套的边缘。
脸热起来的同时,他在那头,声音轻轻的说,“怎么啊。”
“敢想不敢认啊。”
那会儿他说完,气氛静了片刻。
温池雨静静听着他在那头将那根烟抽完,而后又过了一会儿。
【温池雨:下午你去哪儿了啊?】
他这次沉默了会儿,“回去了趟。”
他说的是他那个家。
温池雨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在月浔出现打他,打那么狠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她有时候觉得出生就像是场抽签,运气的好可以遇到好好做父母的人,运气不好的遇到那些不配做父母的。
她那时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样,好像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赴野倒是语气很淡说:“挺正常的。”
很久以后,温池雨才明白他那四个字的含义,血缘不是构成爱的因素,法律规定的父母的义务里也没有这一项。
温池雨因为他这几个字,情绪变得低起来。她抿着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被他察觉到。她本来想问这三年他怎么样,忽然却听见他那边的动静,沙沙的像风雪交加的声音。
温池雨一下子坐起来,字也不打了,直接问:“沈赴野,你在哪儿?”
他这个人总这样,做得比说的多,藏着的比外露的多。
你以为你已经看见了,他外显招摇坦荡的爱,但实际那个爱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和重。
沈赴野那头静了下,温池雨没等他回答,已经轻手轻脚的起床。她动作很轻的穿好衣服,尽量不发一点声音的打开宿舍的门。
这个点宿舍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的,黄色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温池雨跑着按亮电梯的向下键,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那么晚了,电梯也没人用,但是红色的数字一直停留在9楼一动不动。
温池雨等了会儿,心急直接从十一楼,顺着楼梯往下跑。
那时宿舍门口的宿管在小房间里已经睡着了,她按了下墙上的门开关,出宿舍自动门的时候有发出点电子声响。宿管阿姨费劲睁开困得迷糊的眼,扫了扫又继续睡过去。
温池雨刚出宿舍大门,就看见了站在左侧的沈赴野。黑色的外套被雪压着,漆黑的冬夜里,他本来就白的脸被冰得更白,整个人都在冒着寒气。
他指间还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夜里有点刺眼,看见她是表情有些怔,过了秒才想起来将烟掐了。
温池雨跑到他面前,脖颈仰着脊椎骨挺得好直,整个人都散发着她在生气的信息。
她气还没喘匀,“你知道现在多冷吗?零下九度,还在下雪。沈赴野,我不回消息你不会打电话吗?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就在宿舍楼下吗?你为什么还让我别出来?”
她边说边要哭出来,他信息不到九点就发来的,他是不是九点就在她宿舍楼下了啊。
他为什么不说,就在这等啊,他冷不冷啊。
她如果没听见没发现怎么办啊,他就在这儿带到明天她出现为止吗?
他知不知道她明早没有早课啊,这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沈赴野。”温池雨眼眶很红,还想和他说什么。
他忽然动了下,伸手本来想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冰,手顿了下又没动。
只是低声,求饶一样跟她说:“你别跟我厉害啊。”
温池雨不管,拉过他的手,她眼泪有点管不住,脑子嗡嗡的一瞬间想了很多。
想起在月浔那个初次见面时他在黑夜里离开的孤单背影,想起那个狭窄暗巷里他坐在大雨里的神情,想起他在那个灰暗潮湿破旧房子里浓到化不开的落寞……
那些画面好像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温池雨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问:“沈赴野,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
他这次有点老实,“嗯,想跟你。”
作者有话说:
小野这本,我写得非常艰难和自我怀疑。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其实写法有一点点改变。我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写,或者说很常时间都在不会写。
我总感觉他们是两是人大于故事本身,整个文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一些很细微的化学反应。
他们喜欢上彼此的过程,动心的点沦陷程度,只属于他们两之间的氛围感,以及那种非常重的双向奔赴救赎感。但这种反应是靠很细微的东西去推的,他们的每个对话和反应我真的都想很久,写废的稿子有发出来的两三倍。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写出,说的这种感觉,但写到现在,已经尽了我最大的能力。
非常能理解大家追文体验不好,更得又慢又反复修文,大家的意见和批评都接受。
但,在评论区宣传别的文和带入真人引战KY的会被管理员删。
求资源和放其他平台的联系方式也被管理员删。
从开文到现在,评论区除了那条带入真人的外,我没删过其他任何一条评论。
最后,看文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希望大家都可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