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在车上就睡着了。
之前沈靖川报了警,这会儿沈兆庭终于找到了初宜,他得先把警局的朋友送回去。
沈令嘉开车过来的,书晴坐在副驾,沈兆庭带着初宜坐后座。
书晴的眼睛有些红,整整找了一天,乍一见到人,还没稳住情绪,转过身来,握了握初宜冰凉的手,想问什么,却只能紧紧抿住嘴巴,才能忍住泪意。
沈令嘉分出一只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没事了,先让小初休息。”
车子的液晶屏上显示,是晚上八点十五分。
沉思行带初宜出来的时候,是上午的十一点,阿姨们正在准备午饭。
初宜在飘雪的室外待了九个小时。
她睡得很快,身体还没回温,就把脸埋进沈兆庭的围巾里,靠在车窗玻璃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一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穿着本来的衣服,只有羽绒服跟鞋袜被脱掉了,不知为何,手里还抓着沈兆庭的围巾。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空气里有淡淡的实木家具的味道。
反应了好一会儿,初宜才意识到,这里是沈家的爷爷奶奶家,她应该是在沈靖川的那套房的其中一个卧室里。
每次来这边,初宜其实都不怎么来这套房,大多数时间都跟书晴在三叔沈令嘉那边待着。
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四肢都像被灌了铅,整俱身体都沉沉得下坠。
初宜没有清醒多久,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后,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除了沈令嘉和沈兆庭,其他人都在。
听大人们聊天,初宜知道,沈令嘉是去教育局开会,沈兆庭则不交代去向,一贯只说有事要忙。
睡了长长的一觉,初宜缓过了大半,除了稍微有些咳嗽之外,精神还算好。
将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阿姨单独给她做了一大碗甜豆花,她吃得干干净净,还吃了一个肉包子。
沈靖川少见得话不多,坐在初宜旁边,频频打量她,满脸担心。
吃完饭,沉思行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初宜道歉。
“对不起,初宜,我真不是故意的,刚看你还跟着,再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昨天我爸跟二叔都说过我了,爷爷奶奶也特别担心,幸亏那会儿找到了,你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二叔三叔他们一直在外面,还找了安保公司,还报了警,打算连夜找你,搞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他的态度诚恳,沈靖川、书晴、沈家爷爷奶奶的表情也都很严肃。
沈靖川尤甚。
早上起床以后,吃早饭之前,书晴就跟初宜说了昨天她走丢以后,家里的情况。
所有人都急得要命,沈靖川找了一圈回来,头一回要揍沉思行,好不容易才被众人拉住。
沉思行也是耷拉着脑袋,又愧又臊。
这会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
初宜接受了沉思行的道歉,没有寄人篱下的委屈,单纯不想让沈家因为她再起纷争。
吃过午饭,她和沉思行直接去学校,就不再回家一趟了。
临走前,院里的阿姨给她大包小包带了好些驱寒止咳的茶。
“课本作业都带了吧?”
“饭卡、胸牌。”
初宜道:“都带了,叔叔,没有落下东西。”
沈靖川一条胳膊搭在打开的车门上:“那就走吧。爸,妈,我们走了。”
“这几天你多去看两趟小初,提防着她感冒。”
“我知道。”
“小初,照顾好自己,下周末再来,奶奶家还做甜豆花。别生思行的气,两个人好好的。”
初宜认真答应:“好的,奶奶。”
沈靖川坐进驾驶座:“回去吧,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