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秘书差点心脏停跳,连忙低声问:“局长!是您当年犯下的错误被祈侦探知道了吗?他这是,这是来篡您的位?”
血溅尺,为夫报仇?
林不之:“啊?!”
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言语间,祈行夜已经视线锁定了商南明,大跨步穿过长廊向他疾速走来。
“商南明!你被明言那老贼欺负了吗?”
不等商南明回答,祈行夜已经急切上手去摸:“伤到哪了吗?他来找你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就差摸遍了商南明全身。
衣衫凌乱。
众人:哦豁!这是可以给我们看的吗?
短暂的惊讶后,商南明连忙握住祈行夜乱动的手:“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他蹙眉,满眼不赞同:“你不是才刚醒?这么快就远途奔波,身体能受得了吗?”
祈行夜冷哼一声,不快道:“我再不来,明言那老贼都要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不爽:“明言人呢?在哪,被谁藏起来了?妈的敢欺负我家搭档?非揍他一顿不可!”
众人:嘶——!商长官家的搭档,好凶好崽哦。
“明言刚走,你和他刚好错过。”
方才与明言对峙时的冷意已经悄无声息融化,商南明唇边带上笑意:“他没在这讨到好处,也没能伤到我。倒是你,行夜,你头不晕吗?”
耗尽灵魂和体力,昏睡十日,连停顿都没有就匆匆赶来。
祈行夜哼了一声:“不晕,让我揍明言一顿,就什么病都好了。”
“嗯。”
商南明顺毛摸:“下次我们一起去套麻袋,绑了明言揍一顿。”
众人:???诶呀,怎么突然就聋了呢?我什么也听不见。
等祈行夜被商南明顺毛安抚下来,他才感觉到眩晕感涌上来。
刚醒就远途匆匆赶过来,还是太勉强。
“一听说你被欺负了,我怎么还能坐得住。”
祈行夜不快:“你也是的,明言欺负你,你不会欺负回去吗?”
商南明勾了勾唇角:“其实,明言也算是个好人,他只是更在乎科研而已。为此不惜牺牲一切。”
祈行夜不赞同又心疼:“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还是这么善良的人?”
他恨铁不成钢:“你要反击啊,有人欺负你你怎么能不还手呢?”
商南明微笑,不动声色:“不是有你在吗。”
祈行夜:“?!”
商南明:“有你在,所以我知道不会有人能欺负我。”
他温声问:“下次再有明言这样的人想欺负我,你还是会像今天一样赶来保护我,不是吗?行夜。”
祈行夜一挺胸膛,责任感油然而生:“当然!”
看,商南明需要我呢,我得时刻近身保护他,不能让明言那种人靠近。
小狗骄傲。
商南明眼中沁染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不远处的林不之捂住脸,只觉得牙疼。
“嘶——儿子大了不由娘啊。”
林不之惆怅:“我记得南明小时候,和狼一样,又凶又倔。怎么现在还有这绿茶的一面呢?谁教他的。”
秘书默默想了想前几天,某人给秦伟伟打电话哭诉,说自己头疼脑热又被科研院欺负的场景。
……嗯,究竟是谁教商长官的呢?
众人也扶着差点摔在地上的下巴,惊愕看着商南明半环着祈行夜的肩膀,护着他转身走向长官办公室。
那低头垂眼时流露的温柔,啧啧,真应该让明院长来看看,这才叫做差别对待。
“没想到,商长官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新来的实习生惊魂未定,问道:“那是谁?怎么在商长官那里这么特殊?”
旁边人笑了:“等你在调查局待时间长就知道了。”
调查官意味深长:“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明院长一样。非石非木,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只是他温柔相待的,不是你罢了。感情很少,少得只付得起祈行夜一人。”
实习生似懂非懂,就被旁边调查官哈哈笑着拽过去:“等你什么时候转正,分配到了搭档,出生入死几回,就会懂了。”
旁边人愤愤:“呸!我们搭档才不是这样的,怎的平白污蔑人——你管那叫搭档??”
那去民政局的都是什么人,朋友吗?还是好兄弟?
而疲惫感涌上来的祈行夜半倚在商南明臂弯间,还对明言耿耿于怀。
尤其是从余荼那听说了商南明与明言的旧仇之后。
祈行夜万万没想到,强大不可摧毁的特殊长官,竟然还有那样惨烈的少年时期。
他心疼得恨不得把明言大卸八块,让明言也尝尝商南明曾经受过的痛苦。
“都过去了。”
商南明却只垂眼专注于祈行夜,对外界纷扰没有兴趣:“抛开我的问题,单看明言,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有他在,科研院的科技水准几十年如一日的位于世界顶尖。”
“他活着,是对调查局和国内有利的判断。”
祈行夜恨不得晃醒商南明:“这种仇恨程度就不用理智了吧?人也需要感情的!就算你把他揍个半死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你就不恨他吗?”
商南明微微摇头:“没有那个必要。你还安全,不是吗?”
祈行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愣了下。
商南明淡淡道:“除你之外,无大事。”
他将祈行夜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让他靠坐在沙发上休息,又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肌肉,摘下昂贵手表,俯身亲自铺好毛毯,又搬来茶几,在上面放好饮料和零食,还贴心准备了娱乐终端。
然后才小心将祈行夜扶过去。
商南明半蹲下身,单膝跪地,细心为祈行夜整理好盖在身上的毛毯。
“只要你还平安,明言不对你动手。”
他垂眸,平静道:“他就还能继续活着。”
祈行夜眨了下眼。
嗯?商南明刚刚是不是说了很可怕的话?
商南明生生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打造出了一个温暖小窝。
柔软色调和材质,与整个办公室的冷肃生硬都格格不入,让往来的负责人和队长们纷纷侧目,就看到在舒适一角里边吃零食边看电影的祈行夜。
这边在开会,那边忽然传来疯狂大笑。
这边在严肃讨论,那边忽然喊“商南明我没有可乐了,帮我再拿一罐。”
甚至还会因为拿的是蓝罐而不是红罐可乐而拒收,可怜巴巴的满沙发打滚,喊“我得了一种不高兴就会死的病!”
办公室内众人:太恃宠而骄了吧?就算是商长官再重视,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况且商长官本来就不是……这……种……人???
看着商南明忽然起身去帮祈行夜拿零食,众人满心“卧槽!”刷屏,连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都忘了。
而当会议结束,无人时,祈行夜状若无意的问:“给我讲讲明言其人吧。”
“还有,明言,明……是哪个明?”
他严肃了眉眼:“明,可不是张王李赵那些常见姓氏。”
商南明半靠在办公桌前,平静道:“那你就要问明荔枝和明镜台了。”
明荔枝现在已经沮丧成了一颗有着软塌塌小刺的荔枝。
他蹲在侦探社沙发角落里,可怜巴巴吸鼻子。
路过的白翎羽:“?”
她最烦有人在她面前哭。但明荔枝哭得也太好看了!
“你哭什么?”
白翎羽纳闷:“你周围这么多尊大佛,还有人敢让你哭?”
明荔枝缩成小小一团:“呜……”
“老板去总部了,说要找明院长打一架。”
他垂头丧气问:“如果老板知道了我是明院长家的孩子,会不会讨厌我?毕竟老板那么讨厌明院长。”
白翎羽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会吧,说不定还会连你也一起讨厌。”
明荔枝:“!”
哭得更凶了。
白翎羽手忙脚乱:“啊啊啊你不要哭啊,我骗你玩你,祈行夜那么宝贝你,吃烤肠都记得分你一根棍,怎么可能讨厌你?”
明荔枝连头毛都沮丧的软下来了。
“我不想离开我老板,我好害怕……姐姐,老板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他带着哭腔,努力压制自己想哭出来的冲动:“我老板,是第一个把我当独立的人看待的。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可有可无的挂件,需要被讨好的对象。”
“别人都问我,‘你姓什么’。只有我老板,他问,你是谁。”
别人在乎的,是悬镜集团明镜台的明,是科研院院长明言的明。
他是明公子,明少爷,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姓。
而祈行夜……他的老板,会笑眯眯喊他“小荔枝”。
祈行夜在乎的,不是“明”这个姓,只是他。
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只有在我老板身边,我才会有种还活着的感觉,而不是个牵线木偶。”
明荔枝双臂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快要冻死街头的小乞丐。
像是只要祈行夜说不要他了,他就会当场死去。
“你说,我老板会因为明院长而讨厌我吗?”
明荔枝抬眼,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会被老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吗?你们也会讨厌我吗?”
被暴击的白翎羽:“啊啊啊你不会!”
她一看这长相就知道,千错万错肯定不是明荔枝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