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逼他们,他们可以先考虑好,再决定要不要接下这次任务……”
祈行夜话未说完,云翳清已经笑了。
他握紧手掌,毫不犹豫收下了那张便签。
“祈老板,不要妄自菲薄。”
云翳清拍了拍祈行夜的肩膀,笑得爽朗豪气:“你太低估自己对我们的重要性了。朋友?我更愿意称其为恩人。你救过我们的生命甚至灵魂,让我们不至于堕落,给了我们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人生重来。”
“如果是为了你,死又何妨?”
祈行夜一愣。
云翳清已经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示意,随即越过他,到一旁迅速联系上了自己在云省的队员。
那些没有跟着祈行夜回到京城的队员们,甚至是更多接到电话的人,在得知祈行夜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毫不犹豫起身离开家门。
死亡的可能性?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曾救过他们,延续了他们人生的人,是超越了死亡的重要,绝不可辜负。
祈行夜给他们的那个虚拟号码,是临时驻守云省的3队队员号码,经过技术的层层加密,只有这段时间门可以联系上。
当任务结束,这个号码连同所有的通讯记录,都会被彻底抹除。
不会有人发现3队的踪迹。
在众人集结起来之时,3队队员看着这些气势不凡的救援队队员,有些吃惊。
他本来没有在意余荼对他说的,会有一支队伍跟随他一起冲锋。他以为那不过是临时召集的散兵游勇,起不了多大作用。
甚至有些不理解,为何余荼会让那些除了贡献人数之外什么都不行的人,来拖他的后腿。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这样一支训练有素,彼此默契信任的队伍,3队队员才理解了余荼的决定。
“我们都是祈老板的朋友,如果背叛彼此,都等于背叛了祈老板。”
那些人笑容爽朗,如是说:“既然是祈老板的朋友,那一定值得信任。”
——只要有祈行夜这个媒介在,即便是第一次见面的双方,也会愿意信任,并向对方托付自己的性命。
因为祈行夜,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那就一定不是“坏”人。
队员不由错愕。
为他们对祈行夜全然没有保留的信任与凝聚力。
“余队,您这是……上哪找了祈行夜这么个狠人?3队替补名单里的新队员吗?”
他眼神复杂,压低声音道:“这简直比得上一支小型私人军.队了。甚至比以前在国际战场上遭遇过的那些外籍雇.佣兵,还要恐怖。”
雇.佣兵拿钱办事,出人不出心,松散不足为惧。
但这些人……他们为信仰而战。
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祈行夜。
余荼低低“嗯”了一声。
她掀了掀眼睫,锐利眼神看向落地窗外的祈行夜。
她想起,林不之曾经无意间门对她提起过,祈行夜朋友众多,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量级,完成了质变的转换,使得朋友也成为了实质性的威胁,事到如今,已经无人再能动摇祈行夜在调查局中的位置。
而现在,余荼忽然很想让林不之亲眼看看这一幕。
林不之说对了。那些朋友……是堪称恐怖的力量。
在祈行夜之前,余荼从未想到,竟然有人能仅凭借“朋友”,就做到这种地步。
祈行夜察觉到了余荼的视线,他转过身,站在白金色的晨光中热烈向余荼挥了挥手。
“余队,搞定了!”
他欢快的吹了声口哨,像完成了任务后骄傲又快乐的小汪汪:“等着收战况报告吧。”
余荼怔了下,随即轻笑着挂断电话。
“好。”
云省的密林中,天还未彻底放亮,就已经有一支队伍悄无声息的从树影下潜行而入,在荒村村民的指引下,精准而快速的接近那栋银白色建筑。
早就等在现场的左秋鸣立刻上前,低声说明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并快速脱下调查官的黑色制服,换上了救援队的衣服,从救援队手中接过他们的武器,隐瞒去自己调查官的身份,只以“左春鸣弟弟”的普通人身份参与到这场战斗中。
轰然巨响打破了清晨山林的安静。
不等银白色建筑物中的人反应过来,早已经包围了建筑物的救援队已经迅速突进,重火力一刻不停的压制,枪弹倾泻而下,硬生生撕开了秘密研究所厚重的金属外壳,砸烂它的保护壳,毫不犹豫突入。
武装安保冲出来,但不等看清来者,就已经倒了下去。
一队人如同深深.插.进地方心脏的尖刀,镇压,制服,保护并收集数据,检查,防守,拦截试图逃跑的科研员,收押全部人员。
不到十分钟,他们已经快速攻占整个秘密科研所。
在其中,顺利发现了印有T国资本财团标识的文件和相关证据,3队队员更砸开了保险库,发现了其中在绝对零度保藏着的粉色晶体。
尚未被来得及使用的粉色晶体被封装在玻璃体中,如同被冰封在皑皑冰雪中的粉水晶,剔透而美丽,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却是致命的危险。
3队队员立刻意识到了其中危险性,快速向余荼进行报告。
“我知道了。”
是商南明接起的电话。
他平静道:“在祈行夜联系你们的同时,机动1队也立刻出发,一整支小队从京城起飞,支援你方。带队者为罗溟,他携带了你们所需要的一应封装和拘束装置。”
商南明下令:“搬空秘密研究所,全部带回京城,接受检查。就算是一粒沙子都不要放过。”
“是。”
3队队员不由严肃。
但当他发现秘密研究所最不易被察觉的角落中,已经明显有被打开过痕迹的隐秘地道,从地底直通山林外之后,还是惴惴不安的向余荼汇报,说自己无能,还是放跑了几个秘密科研所的人。
科研所易守难攻,实在是太硬了难以啃下,他们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占领,已经是人类战力的极限……这是客观事实。
但仍旧令3队队员愧疚:“抱歉,队长,是我无能。”
余荼平静:“既然知道,那就再努力,更努力的提高你自己。不要辱没了3队的荣誉。”
“我不怕你输一次,只恨你输一世。”
队员深深低头:“是。”
几小时之后,机动1队的运输机抵达云省,在祈行夜另一位职业是看门大爷的朋友的帮助下,秘密降落在了距离研究所最近的一处早已废弃的机场。
云翳清的救援队在交接了现场之后,就放松了下来,向接手的调查官们挥挥手,一把搂过还在懵逼中的左秋鸣就准备带他离开。
“等等,你们这是去哪?”
罗溟皱眉。
救援队众人笑道:“我们本来就是祈老板的朋友,为了帮祈老板才会在这。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早饭还没吃,当然要先回城里去吃一顿好的了。”
“对对对!还要开几瓶酒!”
爽朗的哈哈大笑声中,左秋鸣一脸懵逼:“可我不是你们救援队的啊,带我去干什么?”
救援队毫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管你是谁!只要你是祈老板的朋友,那你就是我们的朋友,酒肉就有你一份!”
“走走走!”
左秋鸣:“??”
总觉得逻辑哪里不对,但偏偏就是被说服了。
有调查官本想去追,却被罗溟抬手拦下。
“不用过问。”
调查官错愕:罗溟队长,不是一向办事最严苛的吗?怎么现在会放这样一群来路不明还深入过污染研究所的人离开?
“那是祈侦探的朋友。”
罗溟严肃,眉间门皱纹深深。
却满是信任。
“既然是祈侦探的计划,那就有他的道理。我愿意相信他的判断。”
整座秘密科研所很快被小心拆装,装上了运输机,在十几个小时的忙碌之后,踏上了返程。
“蔡琰为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祈行夜趴在浅木色的书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商南明,向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终端屏幕:“左秋鸣说,他可以帮忙隐瞒。”
商南明点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罗溟适时打来电话,询问这满满一运输机与污染有关的证据,都送去哪里,由谁负责。
“还是科研院吗?”
罗溟看了眼舷窗外:“按照过往惯例,所有与污染相关的大型证物,尤其是污染凝华晶体,都应该交由科研院,由科研院负责保管和研究。调查局无权干涉。”
今日的京城,春日晴朗。
商南明微微垂眸,看向趴在自己面前嘟囔着鼓起两腮像奶狗一般的祈行夜,他的眼中也落入了春色。
“不。”
他勾唇轻笑:“这次,不交给科研院。由调查局新组建的科技部门承接和负责。”
“商长官!”
罗溟错愕:“这不符合规定!调查局和科研院的职责划分一向泾渭分明,互不冒犯。如果我们不将这批证物送到科研院,我们这是职权侵占。”
到那时,不仅会令科研院不满,更会闹到京城方面。
其后果,无异于引发一场海啸。
商南明却毫无惧色。
“规则是死的。我是活的。”
他轻轻垂下眼睫:“罗溟,我就是规则。”
“联系林不之,联系科技部门负责人徐文卿。”
罗溟错愕几秒,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严肃点头,忠实执行商南明的命令。
远在总部的林不之,还不等从运动后酸痛的一夜好眠中彻底清醒,就被秘书紧急敲响了房门冲进来。
“局长,紧急事态。”
他弯腰,将终端展示到林不之眼前:“商长官刚刚从云省收缴了几十吨重的证物,但不准备按照规定送往科研院。”
“商长官的意思是……由我们调查局接手。负责人,徐文卿。”
还睡眼蓬松的林不之扫了眼终端。
醒了。
林不之:“…………”
半晌,他无奈摇摇头,掀被而起:“这个南明,比闹钟都要好用。就会给我出难题,找麻烦。”
“看,现在都会给我安排工作了。”
林不之扣好最后一颗制服扣子,无奈向秘书道:“我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谁是上司谁是下级,现在都是商局长给我安排工作。”
“我看啊,这个局长的位置也干脆给他算了。”
林不之摆摆手,从秘书手中接过终端,迈开长腿走向会议室。
但秘书却敏锐的看清,在林不之那副无奈神情下,隐藏着的自豪与由衷的愉快。
他立刻了然。
作为局长,林不之不能轻易对外表态,在时局不明朗之前被人看穿他的立场。但是就算林不之不说,他其实也不满科研院这种职责划分方法很久了。
只要被送往科研院的重要证物,就像进入了黑洞。
调查局可以拿到科研院给出的文件和报告,但却根本无法插手科研院,更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触到那些被送去的证物。
在科研院院长的铁血手段下,整个科研院都被管理得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这是好事。
——前提是,调查局能够确定,科研院从未有一字一句,欺瞒过自己。
不论是商南明还是林不之,这两位调查局中身处绝对高位的存在,都不是会轻易信任他人的性格。
即便是作为兄弟单位的科研院。
所以商南明才会力排众斥,建立独属于调查局的,可以接受调查局全权掌控的科研部门。
——科研的这把刀,他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而现在,商南明的这一招,就是隐忍多年终于破土而出的春蝉。
石破天惊。
这批被从云省收缴的衔尾蛇污染研究证物,尤其是那些封存完好的大批量粉色晶体,拥有足够让科研部门奠定基础的重量,让科研部门可以有底气与科研院抗衡,拥有不低于科研院的技术成就和未来。
作为新成立的科研部门的第一次任务,它的重要价值,足够让调查局有底气与科研院“决裂”。
直到这时,秘书才恍然,像是忽然想明白了商南明这些年的计划,看懂了他走的每一步棋。
不引人注目的暗中布局,将恐怖的野心分解成一个个微小目标,一步一步,逼迫科研院妥协退让。
从向调查局提交报告,提供全程细节报告,要求随报告一起递交研究全过程的监控录像,强势让科研院允许调查官派驻并监督研究过程,建立调查局下属科研部门……
在科研院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商南明面前,节节败退,直到丢失了全部阵地。
争权夺势。商长官,在从科研院手中抢走权限,虎口夺肉。
秘书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几个字。但下一秒,他惊悚的赶紧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删除。
“局长,商长官他……现在的时机,会不会不够好?”
秘书犹豫,压低声音问:“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接手这么大的盘子。如果搞砸了,那科研院那边就有理由针对我们了。”
“那就不要搞砸。”
林不之轻描淡写:“不够好?还需要好到什么程度?永远都不会有完美的时机,等待完美,只会一事无成。”
“重要的是,不要问困难与否,而是现在,立刻,就要去做,只想着怎样成功,而不是担忧会不会失败。”
林不之淡淡道:“南明选择的任何时机,都会是最好的时机。”
会议室中,已经有各部门的长官和负责人听到消息,陆续赶到。
他们彼此絮絮低语,眉头不展,交流着彼此所知的情报。
而科研部门的负责人徐文卿,这位每次开会都是小透明的边缘人物,现在忽然成了被所有人围绕的关注焦点,变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试图从他嘴巴里撬出点什么。
这让一直都只埋头负责技术的徐文卿很慌。
人,好多人啊!他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其实是个社恐来着,只喜欢公式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啊啊啊!
林不之注意到了徐文卿的囧途,忍俊不禁。
他向秘书摆了摆手,笑着道:“去帮帮徐部长吧,我们未来的徐长官,现在看起来很想立刻撞死在这里。”
秘书疑惑看去,随即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工作就是和人打交道,协调各方,平日里大多接触到的也都是各方负责人,倒是很少会见到徐文卿这一类。
——徐文卿看起来真的很慌,像被突然扔进人群的猫崽,整个都炸了毛。
“商长官为徐部长出了个难题啊。”
秘书摇摇头,笑道:“让习惯于搞技术的人突然面对这么多人,真是为难徐部长了。”
林不之眉眼含笑:“他会习惯的。”
“或许未来,我们还要称呼他为徐院长。”
秘书已经迈开的脚步一顿,随即加快步伐,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没找到陆晴舟本人,但从陆晴舟其人顺藤摸瓜,送了调查局这样一份大礼,祈行夜心情颇好。
他哼着歌在侦探社里慵懒抻着手臂身躯,见到谁都是一副笑眯眯模样。
晋南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地下关押着的创始人消失了。
他大惊失色,连忙去找祈行夜:“祈侦探!不好了,那家伙跑了。”
“嗯?”
祈行夜眨眨眼:“我们家可是有大仙镇宅的,这还能跑?谁能跑?”
随即,他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
他满不在意摆摆手:“我让小云带他回云省了。”
晋南错愕:“啊?为什么,他不是污染案件主犯?”
“天灾和**,可是截然不同。他这已经算得上是反人类罪了。”
祈行夜笑眯眯趴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中,悠闲晃荡着一双长腿:“谁说我放他走了?”
“我明明是把他推进了地狱啊——永生永世,无法逃离。”
祈行夜歪了歪头,笑容明媚。
“希望他嚎得惨一点,对我的名字记得更深刻一点。”
他竖起修长手指,抵在唇前:“嘘,到了阎王面前,记得说……”
“是祈行夜,送你去的地狱。千万,千万,不能忘记。”
然后,忏悔吧,哀嚎吧,回忆起自己生前所害死的那些人,感受着因他们的怨恨而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折磨,你会知道,自己所经受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绝望和疼痛,都来源于你自己。
谁杀了你?
是你的罪孽杀了你。
他们的死亡对你而言曾经只是文件上一串无所谓的冰冷数字,你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更记不住他们的脸,不知道那些作为失败试验品而死去的人,还有亲人朋友,在无助绝望的等待他们回家。
不过现在,没关系,你不会再忘记他们的姓名和面孔。
——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们都会回来寻你,那一张张充斥着怨恨的脸,将会成为你不可逃脱的噩梦。
你先是会痛苦,会怨恨,会试图求饶,想要用你无所不能的金钱买下这些冤魂厉鬼。
然后,你会绝望,会忏悔,麻木浑噩。
可是到最后,你就会明白——你是死有余辜的罪人。
甚至污染物,都比你更像人。
到那时,才是我给予你的最终结局:痛苦,悔恨。
无穷无尽,永没有休止的地狱。
“泰师傅,这是祈老板让我交给你的。”
云翳清和奶爸等人站在黑衣降头师的昏暗草屋中,将一只沉重的木箱放下。
他沉声道:“祈老板托我告诉你,这是因为你帮助了他,帮助云省大学逃过一次劫难,而付给你的感谢费。”
“祈老板说,你的怨恨,源自于此人的一生悲剧,将以此做一个终结,从此之后,泰师傅,你是自由的灵魂,可以放下仇恨,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从黑暗中缓缓步出的阿泰本来眉头紧皱,却在看到那木箱时,缓缓睁大了眼睛。
他打开木箱,就看到创始人肥腻肉.身在木箱中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眼神恐惧。
而阿泰,缓缓咧开嘴角,笑了。
“杀死我的父亲,母亲,污蔑我的声名,让我变成杀父杀母千夫所指的罪人,毁了我一生的,恶魔。”
阿泰声音嘶哑粗粝,浑浊的眼珠却浮起水光:“终于在今日,抓到你了。一切,得以终结。”
他哽咽,向云翳清等人双手合十:“谢谢,真的谢谢,神佛将永远保佑你们,我将以我的生命祝福你们。”
云翳清还礼:“泰师傅,要感谢,就感谢祈老板吧。这是祈老板送给你的礼物。”
“他说,你虽然手染鲜血,却独身挡住灾难,救下云省大学全部师生,你的灵魂在闪耀,甚至比很多普通人还要耀眼。”
“你应当拥有你的第二次人生。”
阿泰深深躬身:“谢谢……祈行夜。”
“请替我转告他,从此以后,倾尽我所能,愿助他一臂之力。”
当草屋中只剩下阿泰,以及木箱中惊惧得屎尿横流的创始人,阿泰缓缓转过身,阴沉看向他,咧开笑容。
“现在,轮到你了。”
“放过我,求你,我有钱,很多钱,都给你,放我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天,草屋中的惨叫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所以你看,冤有头债有主。”
祈行夜歪了歪头,在灿烂阳光中笑得明媚:“我不喜欢未完结案件,所有的委托,最后都会画上圆满的句号,可以被归档在册。想必阿泰,会很喜欢我送他的这个结局。”
“这一次的案件,到这里才算是终结。唔,当然——还有陆晴舟。”
他笑道:“别担心,我会找到他的,即便是天涯海角,挖穿地球。”
祈行夜晃荡着长腿,微暖的春风吹起白衬衫的衣角。
在阳光中耀眼得仿佛在发光。
商南明看得出神,良久,才收回意识。
“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让宴颓流负责审讯,从创始人那里问出情报,让云翳清等人跟你前来京城,等创始人对调查局失去价值,就把剩下的渣滓交由云翳清,让他护送创始人回去,交给阿泰,按照你的计划,步入他的地狱。”
他平静问:“在你与阿泰分别时,就已经计划好了后续所有事宜?”
让所有的这一切,都形成了闭环。
祈行夜欣然点头,又笑道:“当然。不过我还是要承认,秘密研究所还是意外之喜的。”
“一想到陆晴舟会因为损失这样重要的设施而生气暴怒,我就非常开心。”
他的笑容灿烂,像是在草地和花朵间门肆意嬉戏的纯白小狗。
“敌人不高兴,我就高兴。”
他快乐的吹起口哨:“真想看看现在陆晴舟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别担心,我已经在寻找他了。祈行夜出品,使命必达,找到他只是时间门问题。”
商南明长久注视着祈行夜,眼神格外认真。
像是想要把坐在阳光与微风中的俊美青年,牢牢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灵魂上。
永不忘却。
祈行夜挑眉:“怎么样,商长官?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向商南明眨了眨眼,wink~
“要不要把你的人生也委托给我?我很靠谱的。祈行夜牌私人侦探,只需二百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值得拥有~”
祈行夜歪了歪头,笑容灿烂,比春日的天空更加晴朗。
“会有人不爱我吗?不存在的,我可是最棒的私人侦探。”
“商长官,还不快来下单?小心被别人抢走哦~”
商南明无奈,走过去张开双臂,护住了晃荡着快要从窗沿上掉下来的祈行夜:“小心。”
在春日和煦的风中。
他抱了他满怀。
皮肤的温度透过白衬衫传来,温暖,沉定。
发丝拂过脸颊,清爽白色的肥皂味道混合着早春花香,顺着风,淹没了满室阳光。
商南明恍惚。
他抬起头。
猝不及防,撞入了祈行夜灿烂的笑颜。
沉溺于那片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眸光海洋,无法逃脱。
也不想逃开。
在春日里。
在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