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近墨者黑,和祈行夜在一起久了,连说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听起来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枫映堂:“明公子……”
明荔枝瘪嘴:“叫我荔枝,或者小明。你喊得我怪难受的。”
枫映堂:……喊,喊小明?
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那让他有种在对自家长官不敬的感觉,令人惊恐。
枫映堂怀疑明荔枝是故意的,但他抬头看去时,明荔枝依旧满脸甜滋滋的笑容,带着大学生独有的干净朝气。
好像反而是他内心阴暗一样……
枫映堂侧身看了一眼。
客厅里,祈行夜和商南明在明亮灯光下席地而坐,在毛茸茸地毯上,一个读文件,一个边拼彩虹拼图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融融,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荔枝,如果你说担心祈老板,那现在,他已经有商长官了。我相信以长官的细心程度,只要他想,他会很好的照料祈老板。”
枫映堂笑眯眯:“你应该可以放心了,没有必要再踏进这片浑水。”
明荔枝:“你不懂,这叫工作的意义。”
枫映堂:“……以你的身价,谈工作的意义,我确实懂不了。”
“算了。”
枫映堂明白,虽然明荔枝看上去清澈又愚蠢,但实际上和祈行夜一样倔强又执着。如果明荔枝自己不想说,其他人不会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到丁点信息,威逼利诱皆行不通。
甚至明荔枝的家世,让对他进行调查和威胁,都是不可能的。
“荔枝你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
枫映堂笑眯眯掏出终端,要求加通讯:“如果你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或这个年龄的烦恼,都可以随时找我聊天,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明荔枝礼貌致谢:“你踩到我拖布了。”
枫映堂:……谁说的明荔枝傻?
等枫映堂转身去打扫其他房间,明荔枝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后,才缓缓松下一口气,软软瘫在柜子旁边,像失去了梦想的大蘑菇。
“一群老狐狸。调查局,各种品种狐狸的老窝。”
明荔枝小声嘟囔,心有余悸。
侦探社虽然是独立小院,但是居住面积并不大,仅有的几个房间,也都被祈行夜打通改造成了书房和工作间。
买下房子重新装修时,祈行夜对未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所以就连卧房也只留了一个。
让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困境。
——他可能,也许,大概,今晚要和商南明住一间房了。
备用的被褥有限,这么晚也没有地方去买新的,冬天的京城,夜晚很冷,没有被褥大概会发生冻死在家的惨案。
算来算去,只能紧巴巴的让祈行夜和商南明用一床被褥,枫映堂和明荔枝在书房,用另外一床。
祈行夜毛都炸开了:“我不!我和荔枝一起睡,我最喜欢荔枝了!”
他果断拽过明荔枝抱住,勒得明荔枝在他怀里直翻白眼,一直在试图拍打他的手臂让他放开自己。
如果明荔枝和祈老板一起睡,那就是自己,和,长官……
枫映堂默默看了眼平静得可怕的商南明,果断冲上去抱住明荔枝的腰身往回拖:“不行!我和明荔枝已经在一起了,祈老板你不能拆散我们!我们今晚必须一起睡!”
祈行夜:“卧槽!这么突然的吗?”
明荔枝:“?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枫映堂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副官身份,毫无形象的整个人八爪鱼一样扒在明荔枝身上,坚决不放手。
可怜的明荔枝,缺乏锻炼的小身板都快要被祈行夜和枫映堂两人压断了,颤巍巍的翻白眼。
最后还是祈行夜心疼自己人,松
开手,恋恋不舍的看明荔枝被枫映堂抢走。
他还不死心,试探着问:“要不然,三个人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回应他的,是书房大门毫不留情“嘭!”的一声甩上。
枫映堂果断带着明荔枝消失在“战场”上。
客厅中,只剩下祈行夜和商南明。
他呆愣愣的看着商南明,半晌,有些不自在的转身:“你上去睡吧,我在楼下看看书。”
“看到明早天亮?”
商南明声线平静的戳穿祈行夜:“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你在怕什么?”
祈行夜默默望天。
“不是针对你,你不要多想,就是。”
他皱眉:“我不太习惯,有人和我过于亲近。”
即便是明荔枝偶尔留宿侦探社,也只会睡客厅的沙发,连二楼都不会轻易去。
就像野兽圈地。
领地意识,不会让其他动物进入自己的安全范围,始终有一道看不见的界限,隔在领地和世界中间。
更别提另外一个“领袖”。
祈行夜强忍着自己暴揍商南明将他赶出自己“领地”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如果有毛茸茸的皮毛,现在一定全都炸开了。
商南明的存在感太强,光是站在那里,都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只会让其他“领头野兽”本能防备,进入警戒状态。
更何况是和这样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祈行夜胆战心惊,心里叫苦,说这可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要是商南明这个记仇的还记得今晚账单的事,或者之前他说的那些话……
他快速在心中回忆自己对商南明说过的玩笑话,越回忆越心惊,人都凉半截。
完了。
以同床共枕这个距离,要是商南明真打算报仇,那可算得上是同床异梦,半夜都能把他剁成肉泥。
祈行夜默默向旁边挪动两步,试图远离商南明。
却被商南明敏锐发觉,并且一把拽了回来,不由分说架着他的手臂向楼梯走。
祈行夜惊恐:“卧槽!你是打算到楼上分尸吗?荔枝,荔枝快救你老板!”
书房门板砰砰作响,但始终没有人影出现。
很明显,明荔枝也爱莫能助。
祈行夜:“你喊枫映堂过来就是为了架空我吗!难不成他是帮凶,他负责杀荔枝你负责我?!”
商南明平静将洗漱用品塞进祈行夜怀里,对他的挣扎视若无睹:“很晚了,明天要早起回调查局一趟。如果你睡眠不足,我不会让你开车。”
开车?
祈行夜眼睛亮了:“哦哦!你终于愿意让我开那辆车了吗?”
商南明已经转身走进卧房。
兴奋也一时冲淡了祈行夜对私人空间被另一人进入的不自在感,他哼着歌刷牙,愉快的狼哭鬼嚎。
听到祈行夜放飞自我的歌声时,商南明怀疑,这栋小楼的闹鬼传闻,有一半是因为祈行夜的美妙歌声。
商南明一向很会读他人表情,只要他想,他可以很贴心。
但是今晚,他却忽然看不见祈行夜的别扭。
而祈行夜的快乐,截止到他回卧室时,看到大床另一边的商南明的那一刻。
祈行夜的歌声梗住:“…………”
虽然只有一个人住,但祈行夜最喜欢满床打滚着睡,夏日时他甚至可以在床上睡出360度。
只有他一个人的小楼,空间富余,因此他购置的是两米大床。即便身材结实的商南明睡在另一侧,也足够在中间分出楚河汉界,一晚上别想碰到对方。
但,只有他一人的快乐独居,忽然闯入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
这种认知让祈行夜浑身不自在。
他试图找其他理由挣扎,但商南明双手平放在腹部,姿态极好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祈行夜看着商南明极有规矩的睡姿,不由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床上躺了具尸体呢——你怎么睡得和遗体告别一样?”
商南明眼不睁:“孔子说,席不正,不坐……”
“算了算了,明日我就给你买两个花圈。”
最终,祈行夜还是抵不过对被窝的热爱,别扭但还是认命的上床,小心翼翼的睡在床沿边缘。
旁边传来的呼吸声平稳,似乎已经很快进入了睡梦。
祈行夜偷偷抬眼看去。
商南明眉目平静,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祈行夜翻来覆去因为多一个人而睡不着,忽然心中不平。
凭什么商南明睡得那么香,他就要在这因为商南明失眠?不公平!
他一脚踹向商南明:“商南明商南明,你睡着了吗?”
商南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天花板:“…………”
“在你踹我之前,我已经睡着了。”
他无奈:“怎么?”
祈行夜点头:“你还能说话,说明你没睡着,是失眠了吗?”
商南明:“……你看我像失眠吗。”
祈行夜卷着被子转身,眼眸亮晶晶的看向商南明:“既然你也睡不着,那我们来聊天吧!”
商南明:是哪里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我睡不着?
说是聊天,但纯粹是祈行夜单方面“骚扰”商南明,看到商南明有阖上眼眸的趋势,他甚至急得上手,摇醒商南明。
“商南明商南明,你要睡了吗?”
商南明:“……如果你不摇晃。是的。”
有一种失眠,叫祈行夜认为你必须失眠。
商南明叹了口气,问:“你想要聊什么?聊完睡觉。”
祈行夜:“你饿不饿?我给你报段菜名……”
“不用,谢谢。”
“催眠曲要不要?我滴宝贝~妈妈爱你~”
“可以了,闭嘴。”
“要我哄你睡觉吗?亲亲小宝贝盖被子……”
“离我远点,谢谢。”
商南明抬手,按住额角迸起的青筋:“如果你愿意,可以保持安静吗?让我睡觉。”
祈行夜无辜:“啊?我又没拦着你睡觉,你睡呗。”
商南明:“…………”
这个记仇的。
在又一次被祈行夜大力摇晃醒之后,他干脆放弃了睡眠,开始熬鹰。
——为祈行夜背诵调查局多达几千条的安全守则。
商南明:“来,聊天。”
熬鹰。
祈行夜:“不了不了,我突然好困哦,晚安!”
卧室今晚第一次陷入安静。
商南明也慢慢闭上了眼眸。
“商南明商南明,你睡了吗?”
商南明猛地睁开眼,面无表情。
这次,商南明倒真的觉得自己失眠了。
“祈行夜。”
一阵安静后,旁边传来回应:“嗯?”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入调查局?”
商南明看着天花板,平静问:“做个私家侦探,守着房子,安稳度过一生柴米油盐,做幸福的普通人,不好吗?”
祈行夜低低笑了:“不是你看重我,哭着喊着求着我一定要让我进调查局的吗?”
商南明微微侧首,看向
床的另一侧。
正好与祈行夜对上视线。
片刻,祈行夜抵不住商南明目光的压力,败下阵来。
他叹气,道:“你看明荔枝,他有我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不还是来打工兼职?人又不是只活一具.肉.身,除了这一百多斤肉,还有灵魂要滋养。总有些理想,是超越现实的,它比幸福更重要。”
“我是私人侦探——但哪个侦探不梦想成为福尔摩斯呢?”
祈行夜耸了耸肩:“你看,当一个只会抓猫找狗的小侦探,忽然有一天遇到一个扬名立万的绝世好机会,可以成为新一代福尔摩斯,你觉得他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他美滋滋:“以后我就是调查局福尔摩斯分斯,说出去多帅气!”
商南明平静收回视线:“说谎。”
祈行夜笑得抱着枕头前仰后合,却没有试图反驳或再解释。
他知道,商南明看得出来。再说也不过谎言,没有继续解释遮掩的必要。
“和聪明人聊天,总是很轻松。”
祈行夜双手垫在脑后,长腿一翘,一副悠闲老大爷晒太阳姿势:“看,我连打补丁的功夫都省了。”
他嬉笑着道:“不过更聪明的人,他们能读出其他人并不愿意继续的话题,并且贴心的翻篇。”
商南明静静看向祈行夜,从他面容上读出诸多神情。
祈行夜差点以为他要继续追问。
商南明却转头:“你很会照顾自己,祈行夜。”
“有人认为,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拿着高分选择冷门专业,为金钱短视,进而导致毕业后的一系列窘境。”
曾经在上一个重要人生节点没有赢过祈行夜的人,大多数都在如今拥有比他更高的社会地位。
企业管理,大学教师……不论哪个,听起来都比私人侦探的社会认可度更高。
似乎天才坠落,星星落了凡尘被踩进污泥。
曾经无数人可望不可及,望其项背却只能绝望意识到天赋如天堑,令很多对手失去斗志的祈行夜,如今也融入市井,乍看之下,仿佛曾经的璀璨光芒已经黯淡。
“但是,他们没读过你的档案。”
商南明声线平静:“你走的每一步,都有你自己的考量在。没有走错一步。京城大学,民俗学秦伟伟,买下房子,侦探社。这条路,将你最终指引向调查局。但常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得知有关污染的一星半点。”
“祈行夜,我很好奇,如果没有委托人带着污染案靠近你,你会以怎样的方式,靠近调查局?”
“或者说……”
商南明顿了下,才继续问道:“那起污染案,是否也在你的计划中,是你的另一步?”
祈行夜静静听着,良久,慢慢笑了。
“怎么会?”
他轻声笑着,仿佛听到了个有趣的笑话:“我可是连污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只是平平无奇的被保护者罢了,我怎么会有能力知道污染呢?更遑论什么设计下一步?”
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看来商长官在调查局待久了,以为所有人都是尔虞我诈的阴谋?余大那起案件只是巧合,巧合啦~”
商南明笑了下。
他没有被祈行夜说服,但也知道不会再问出什么,于是顺势转换了话题,按照祈行夜暗示的,做个“更聪明的人”。
“你一个人住,就没想过找个爱人,或同伴?”
商南明问:“你父母出车祸死亡后,你就一直是一个人。没有觉得孤单吗?”
祈行夜笑了:“你是在推荐你自己吗?爱人,还是同伴?”
他抖了抖长腿,懒洋洋道:“对不起,我太有趣了,你可能不太能配
得上我啊,商长官~我的世界里有趣的事情太多了,塞得满满当当,放不下另一个人。况且,我每天都有新惊喜,从不无聊——人大概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谈谈感情,消磨下用不完的时间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种时候。”
祈行夜拒绝:“我朋友很多,不孤单,更不需要爱人。”
“当然啦,做搭档还是很棒的,还是要诚恳评价,商南明你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搭档。”
他心满意足:“我有预感,和你搭档一起走,我可以遇到更有趣的事情。人生短短几十年,有趣就够了。”
商南明轻笑:“是我有趣,还是我的长官权限有趣?”
祈行夜娇嗔捏起兰花指,脚下却猛踹:“说什么呢商长官?我是那种人吗?”
从祈行夜神情不对的瞬间就有所防备的商南明,准确无误抓住对方踹来的小腿,骨肉均匀的手掌牢牢握住,温度慢慢传递到祈行夜的肌肤。
祈行夜动了动长腿,没挣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商南明握着他的小腿起身,倾身覆过来,然后在他惊恐的小眼神中,掀开他的被子——
将他整个人都塞进被子里。
像是裹起个粽子那样严密,不留一丝缝隙和挣脱的可能。
商南明手臂撑着一旁,倾身垂眸看向自己身下的祈行夜,毫不留情滚了一圈,让祈行夜面冲窗户背对自己。
“睡觉。”
祈行夜悄咪咪挣扎,将嘴巴从被子里挣出来:“商……”
商南明已经出现在他头顶。
祈行夜:“…………”
啊啊啊吓死了,一点声都没有——在闹鬼的房子里干这种事,真的会被他当真的!
在威逼利诱下,商南明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安稳睡眠。
一觉到天亮。
他还未睁眼,就觉得身边很挤。
另一个热源紧紧挨着自己,平稳安详的呼吸声传来。
商南明睁眼,侧眸看去,就看到自己睡前还维持的楚河汉界早已失效。
即便床长两米,祈行夜依旧有本事从最一侧,睡到他这一次——并且将他挤到床沿处,半个身躯悬在外面。
商南明依旧维持着自己被祈行夜称为“遗体告别”的良好睡姿,衣角都未乱。
他面无表情起身,将祈行夜又砸过来的手臂眼疾手快握住,然后缓缓塞进被子里。
自己悄无声息离开。
当商南明下楼时,已经穿戴整齐,制服笔挺没有一丝皱褶,依旧是那个所有下属熟悉的特殊长官。
枫映堂起得很早,但眼下两个黑眼圈,看起来睡眠质量不佳。
他正在厨房做早饭,听到声音转身:“商长官,早。”
“早。”
商南明抬手,整理好袖口,视线划过,书房大门依旧紧闭:“明荔枝?”
“他还在睡。”
枫映堂叹了口气,觉得好累:“明明在调查学院时住八人间,外出任务时也不是没和同事们挤过一个睡袋,多恶劣的睡眠条件都经历过,悬崖上我也能睡着。但怎么在侦探社……”
他忍了忍,还是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长官,该不会这房子真的闹鬼吧?”
“昨晚我一直听到有人念《大悲咒》!”
商南明:“…………”
枫副官,怕鬼。
他确实敢在悬崖甚至枯枝钢丝上睡觉,和猛虎搏斗也无所畏惧。但也会被路面上飘过来的纸钱,吓得跳到长官身上疯狂嗷叫。
商南明向枫映堂点点头,道:“多看看调查局安全守则。”
“或者,等你休假,可以去找间寺庙求个心安。”
等商南明已经联线调查局总部,开始简短早报并阅读文件,进入工作状态时,枫映堂嘀咕着从口袋里摸出之前祈行夜塞给他的名片。
“祈老板这么信任他老师……给秦伟伟打电话,真的有用吗?”
他半信半疑,最终决定尝试。
于是清晨五点,半夜刚挖完土回来才睡下的秦伟伟,就被另一通电话吵醒。
颤巍巍从温暖被窝中伸出手摸电话的秦伟伟:“……我是祈行夜的保姆吗!”
商南明对祈行夜的作息心中有数,他整理好了所有文件,甚至处理完今日的所有工作,有条不紊的批复了所有命令并听取了机动1队的晨报,部署了今日各部门和小队的工作。
做完这些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八点。
商南明泡了一杯咖啡,准时上楼拽祈行夜起床。
祈行夜刚被拎起来,又没有骨头般软绵绵倒下去。再拎,再倒。
他抱着被子,眼睛都未睁,可怜巴巴喊:“五分钟,再睡五分钟,一定!”
商南明:“呵。”
果断打开窗帘。
阳光瞬间洋溢了满屋,耀眼得让祈行夜呲牙咧嘴,痛苦的试图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结果被商南明冷酷无情的阻止,直接将祈行夜架去洗漱。
在楼下负责早饭的枫映堂,就听楼上在喊:“这是绑架!放我回被窝嗷嗷!”
枫映堂:侦探社闹不闹鬼不确定,闹人是肯定的。
他回身将早餐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香味弥漫。
阳光下,整个侦探社都仿佛闪闪发光,被擦得干净整洁。
枫映堂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