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的一瞬间，意识、记忆、灵魂都会被打乱，成为一团混沌的无法被理解的信息体。
这一刻，金龙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好啊，赫瓦尔你明明醒着的，你和我们装了一年！！！”
“我们就这么好骗吗！！！”
虞瑜瞬间回过神，将赫瓦尔挡在身后，“胡说什么，我赫瓦尔前辈人这么好，怎么可能骗你呢？”
简已经三两步走来，凝视赫瓦尔道，“你现在能和我说话吗？”
这一年来，赫瓦尔几乎从不开口，像个失去意识的鬼魂。
她这一年加起来说的话，恐怕也没有一十句。
简都不知道，她当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留下赫瓦尔的。
好在，赫瓦尔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她虽然不再活着，但也没有变为异常。
简知道，只有在非常关键非常危险的时候，赫瓦尔才会开口。
而她平时无论怎么与赫瓦尔说话，都不会得到回应。
她就像面对着一个深渊，一个无比绝望，无比危险的深渊。
今天赫瓦尔一次性说出如此多的话，震惊的又何止金龙？
赫瓦尔并没有反应。
虞瑜第一次发现，简的目光居然能如此迫人。
虞瑜摇了摇头，“不能说。”
她道，“她现在的状态……非常特殊，除了与她同源的我，她每多说一个字，侵蚀就多一分。”
说到特殊时虞瑜犹豫了一下。
此时此刻，虞瑜哪能不知道赫瓦尔是什么，但，她不愿意说出来。
毕竟赫瓦尔将自己控制的如此出色，她明明能够做到不伤害简冕下她们，能和她们和睦共处。
简定定的看着赫瓦尔，竟然将虞瑜当成了传声筒。
“如若计划成功
() ，我们是否能交流？”
虞瑜愣了愣，随后迟疑的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计划，无疑是群星的计划。
群星本身就拥有净化污染的力量，自然不怕被侵蚀。
简吐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在告诉虞瑜风夜，还是在说给赫瓦尔听。
“在1896年，我就提出了群星计划，”她缓缓踱步，“其实去年我们就已经做完所有准备了，是赫瓦尔突然失踪，打乱我们的计划。”
在她的计划中，始终有赫瓦尔的一席之位，而且这个位置相当重要。
所以她才不得不停下，重新修改计划。
她看着赫瓦尔，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从永暗降临时，赫瓦尔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妙。”
“其实，我有心理准备。”
“她将你们带来，想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简抬头看着天空，第一次不再忌惮天空的侵蚀，直视着那些污浊的景象。
“直到面对灾难，我才发现，我们的渺小。”
“在虚空的尽头，到底有着什么？”
“我希望，未来你们能找到答案。”
*
她们临时来到了简的住所，暂时休憩。
而事实上是，简要做最后的安排，而虞瑜则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她在靠近赫瓦尔后，就像是河流汇入大海，无尽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流，每时每刻都在汇入。
那种瞬间膨胀的力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也……无法控制。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现在像个新生的邪神。
她也会造成污染。
她还……不完美。
虞瑜当然不会停留，她怕污染到风夜和简妈咪她们。
风夜留在议会帮忙了，她似乎要被迫接受议会的知识浇灌。
正这么静静消化着信息，虞瑜‘看’见，简和风夜即将回来。
没一会，简就打开了家门。
自她的视角，是看不见虞瑜的，她只能看见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的瘦弱身影。
瘦弱的女子始终闭着眸，就像沉浸在独一无一的梦中，不愿醒来。
简：“虞瑜，在吗？”
虞瑜：“我在！”
“简冕下，你其实不要离我们这么近……”
她们现在像行走的核辐射，走到哪污染到哪。
简笑了笑，“不必担心，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三日后，我们将举行仪式，你要来观礼吗？”
虞瑜：“……”
这也能观礼？
观什么？
群星升天吗？
简看向赫瓦尔，“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虞瑜看见了她身后随手关门的风夜，回答道，“不必告诉。”
她们就像水源的上下游，信息如同水流，从赫瓦尔那里流入到她这里，效率远
胜过任何言语。
每一秒，她都会多知道一些东西，每一刻，她都能对世界了解的更为透彻一些。
简坐在她对面，“其实我对自己的计划一点都没有把握。”
“直到现在，听见你们的话，我总算放心了。”
风夜告诉她，群星计划成功了。
法环存续了。
夜莺回归了。
她们也将收复圣弗兰，重建希瓦。
而这，与简理想的愿景完全一致。
“但是，我还是想听的更多一些，”简轻轻一笑，“你们能满足我这个小愿望吗？”
说着，她的目光却落在赫瓦尔身上。
“风夜说，赫瓦尔还活着。”
虞瑜肯定，“对，她还活着。”
“她的影子！”
简重复，“影子？”
虞瑜沉默了一会，“对，影子。”
赫瓦尔的影子……不是影子。
她没有影子。
所有人都没有影子。
她已经知道了大致的始末。
群星、赫瓦尔，到底在下如何一盘大棋。
或者说，理论上已经失智的赫瓦尔，到底在下如何大的一盘棋。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演员。
群星也好，时间小偷也罢，一切的一切，结局都已经注定。
虞瑜还是忍不住看向赫瓦尔，心情复杂。
赫瓦尔，难道梦中的你，也能如此算无遗策吗？
简终于不再掩饰，而是看着虞瑜，“需要我为你解释一下我们一切的计划吗？”
虞瑜深呼吸，“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