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一个平常的周六,一个平常的下午,以及不那么平常的三个人。

卓天航的视线在这个人脸上溜一圈,又到那个人脸上溜一圈,就这么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见没有人开口,他便颇感无趣地带着身后的十来个人先进去了。

摄影棚最外面的场被聂嘉言租了,再往里剩下的则都被沈贺州租了下来。

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实话,魏淮觉得他跟聂嘉言这不一看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么?认识,但不熟。

偏偏这话沈贺州是当着聂嘉言的面问的,他又不能明说他俩不熟,这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于是就站在旁边干挠头,不搭腔。

沈贺州见他这沉默的样,权当他心虚不敢说,一时间更气了,酸涩与愤怒一齐涌上来,令他说不出话。

“我们就是普通合作,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下,聂嘉言开口了,温润平和的语气一时间让魏淮有点感动。

“是啊是啊。”魏淮附和道。

总算破局了!

但沈贺州的脸色却更黑了,他死死皱着眉,看着聂嘉言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冰碴子。

沈贺州视线再度转到魏淮身上,这家伙又不是没长嘴,用得着聂嘉言出口解释?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是什么关系呢,一个眼神就帮对方说话。

聂嘉言似乎是感受到了沈贺州对他的敌意,偏过头对着魏淮,“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还可以和你合作。”

说完,又朝沈贺州道了别,做尽了表面上的和平友善。

魏淮和他握了握手,颔首道别。

终于结束了,现在回家还能赶上吃个晚饭,早点睡觉。

“那,我也走了?”这下就剩了魏淮和沈贺州两个人,魏淮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沈贺州感觉胆战心惊的,说话也带了点气虚。

沈贺州没什么反应,就盯着魏淮的脸,也不做声,表情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刚刚那么糟。魏淮见他没有要道别的意思,试探着往出口走了两步,果不其然就被叫住了。

如果要问他现在觉得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他的回答绝对就是上次的厕所事件。自那以后再听见沈贺州的名字或是看见他的脸,那种陌生的,令人战栗的感觉总是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还有男人细小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总会在耳边飘荡。

以至于魏淮每次面对沈贺州,不管是隔着手机屏幕还是像这样面对面的交流,都会下意识的感到心虚,或许还有点气短,总之就是感觉很奇怪。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沈贺州没吭声,只是盯着魏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七天。”

他顿了顿,“我每次找你,没聊几句你就说要睡了,行,你睡得早我能理解,但是——”他指了指刚刚聂嘉言离开的方向,“你最开始说是我粉丝,见面第一眼就关怀备至,结果呢,掏出来一张他的照片让我签名。”

“哈,后来你穿着我签名的衣服在机场接机,我当时真信了你是我粉丝,现在想想,他当时跟我同一班机吧?你是去等他的是不是?”

说到这沈贺州紧紧盯着魏淮的眼睛,本来就是一个猜测,结果却看见他眼神漂移一瞬,一副很心虚的样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现在想起来,他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在魏淮身上自作多情了,于是本就不明朗的心情又多了一层羞恼与愤怒。

“……还有那天晚上在酒店,你好像也说过我长得像一个人,你说你不知道像谁,我看你是想说像聂嘉言吧?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本就少,又聂嘉言一个就很巧了,怎么你这短短二十多年遇到了好几个长得像我的不成?我的长相难道很大众吗?”

“更何况,你如果是我粉丝,就该知道我和聂嘉言关系不好,但你还是给他拍照……”

其实沈贺州最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最想问的,是魏淮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不管是作为粉丝还是朋友,最起码都会知道他讨厌什么人,然后避嫌,但魏淮却似乎从没有这种举动,现在仔细一想,甚至能发现他每次见到魏淮的时候,都有聂嘉言在场。

真的会有这么巧吗?沈贺州不信,嫉妒就像一根根水草,紧紧的缠绕住他,纠缠不掉,脱离不出。他多想在质问的时候把粉丝换成别的词,毕竟只是粉丝的关系可不会让他这么难过。

但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出,只能拿粉丝做掩护,说的好像他有多在乎这一个粉丝似的。

谁让他们之间也确实没有别的关系了呢?

沈贺州理智上是这么想的,但他总感觉,他和魏淮不该是这样的关系,这样疏远的,冷冰冰的,而是应该更加亲近一点,就好像他们合该在一起一样。

但他突然发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沈贺州乌黑的瞳仁不再像以往那么明亮,而是稍显暗淡的,盛满了魏淮看不懂的情绪。但他莫名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沈贺州。

就好像一只巨大又威武的狼犬,平日里,总是精神满满,就算懒得动弹只是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让人觉得威风凛凛,明亮的眼眸中总是坚定而又刚毅。

但现在却像是这只狼犬不知道在哪被人欺负了,他依然努力把自己伪装成平时的样子,好让人一点也看不出变化,丝毫不想给别人雪上加霜伤害他的机会,但偏偏那种深藏起来的愤怒与委屈又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溢出来一点,就是这难得的一点点情绪,却让人更加震撼。

是努力想藏起来却又藏不住的感情。

是想要憋在心里却又憋不住的情绪。

比明明白白摊开了的,更加触动人心。

魏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直觉欺负了这只狼犬的或许就是他自己,于是他张了张嘴,有点不敢看沈贺州似的移开视线说,“没聊几句是我真困了。”其实这只能算一个原因,不知道怎么面对沈贺州是另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