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生在这个世界就没听过有什么规定。”祁时道。

“你不是玩家, 你没有跨越子世界的权限，依据系统世界法则，我将代表系统之神将你带回该去的地方。”

“既然我不是玩家, 系统就没有权力支配我。”

“系统创造了你，当然有权力支配你的一切。如果你违抗系统的决定，我将强制执行系统的命令。”

面对系统, 祁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挫败感。他明白它说的是实话, 只要系统想，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能跑到云月闲的世界安稳度过这么久，完全是因为他本体只是一只猫, 没有引起系统管理者的注意罢了。

“你可以带我走, 但是能不能留下她的记忆？”ＹushuGu.ＣOｍ

“无可奉告。”

“怎样才能成为玩家？”

“我只是执行者，你问的问题不在我职责范围。”

“我要见你所说的系统之神。”

“请你服从系统决定，不要挑战系统的权威。”

和机器人争执真的很让人绝望。

祁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愤怒、焦躁、绝望的情绪不断撕扯着他数千年来磨练出的理性。

最后他只能争取到半分钟的时间, 目光含着眷恋看向身旁的云月闲。

他恍惚想起那天在滑雪场外路灯下的情侣。

祁时尝试着以人类的方式表达爱意，他轻轻落下一吻, 柔软的黑发在她颈窝扫过。

片刻后, 男人像是熟睡一般靠在副驾上, 黑猫的虚影被扯着后颈消失在了天际。

…

云月闲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加班到深夜，在回家的路上被陌生人一刀攮死。

她梦到一个自称系统的家伙把她带到陌生的世界，它说只要完成任务她就能死而复生。

她梦到自己在任务世界捡了一只小黑猫, 那是个粘人的家伙, 它不挑食不咬人从来不需要她操心, 还会抓河鱼回来扔在她的床边。

她梦到自己在白桐观拜师学剑, 武功大成后一人一猫仗剑走江湖、提剑斩宵小，人们称她玄素仙人。

系统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去海上斩水妖。那水妖长得一副鲶鱼外表，体型却比鲸鱼还要硕大。她梦到自己与大鲶鱼殊死激战，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与大鲶鱼打了个平手，两败俱伤。

最后一招，她刺中鲶鱼要害，而鲶鱼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她拍向了深海。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在等系统发出“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却久久没有回应。她昏迷之前，一团黑色的毛球从她袖口钻出来，黑猫化作深灰色的玻璃罩将海水隔绝在外。

黑猫舔了舔她的脸颊，她终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202号玩家通关成功。]

云月闲猛然惊醒，睁开眼直挺挺坐了起来。

“妈妈！你醒了！”

顾小满欣喜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云月闲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吊瓶，鼻前戴着氧气管。

她尝试回忆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大脑刚刚接受了太多记忆一时加载不过来，她一回忆就会感觉一阵头疼欲裂。云月闲眉头紧皱，空着的那只手捂住额头。

顾小满：“妈妈你头疼吗？我去叫医生。”

“我没事，就是躺久了突然坐起来有点晕。”云月闲拉住他，“祁时人呢？”

顾小满指了指她隔壁，云月闲转过头看向靠窗的床位，才发现祁时的身体就静静躺在她隔壁病床上。

这是个双人病房，再没有旁人了。外面天黑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

。

顾小满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眼神关切。

云月闲喝了一口水，脑子里好像清醒了一些，她想起来了，她们原本是在机场开车回家的路上，路上堵车了，她等得太久就犯困了……妈啊，不能是出车祸了吧？

她赶忙摸摸自己的头，接着仔细检查胳膊和腿，她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再看顾小满面色红润行动自如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什么车祸杀伤力这么小？

她问：“现在是几号？”

顾小满道：“正月初六。”

那还是当天嘛！她就没睡几个小时！

云月闲又问：“你知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

顾小满道：“前面的车着火了，你们被烟熏得昏迷了。”他说着打开手机找到新闻报道的界面，把手机屏幕怼到云月闲面前。

云月闲扫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登录微博去看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