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料之外。
这一失神只是几个呼吸间,齐褚微微勾了下唇,应道:“是,小姐!”
他乖巧站在许念身后,视线却冷冷盯着前面那个刚准备争辩解释的人身上,道:“这人以后定是不会再出现在小姐面前了。”
陈宁算是看明白了,她几乎咬牙切齿道,“许念!你把他们带走了,我怎么回去?!”
许念微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个,是走回去还是待在这里,是你的事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天边的日头正在下落,本是袅袅炊烟升起的时候,村庄却宁静到只有马蹄巡视的声音。
许念忽然压低了声音,“可得小心了,你这么喜欢要人死,今夜这里可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死人,你也不算是一个人在这,还有它们陪着你。”
直到人走了,陈宁胆战心惊还没有缓过来,外面不管出现什么动静,都能把她吓到颤抖不止,只觉得背后都凉飕飕的,就好像那些狰狞的面孔又出现在了眼前。
许念上马车的时候,齐褚已经回来了。
他主动用肩给她搭了手,在许念转身的那刻,又忽然问,“小姐刚才是在帮陆知出气吗?”
许念回眸瞧了他一眼,甚是少见他露出这般愉悦的笑来。
一双眼睛在日落下,也沾上了暖光,把少年纯粹本真的样子都显了出来,平白让人挪不开眼。
许念忍不住说,“你不要总是少年老成的样子,以后就该多这么笑笑”。
这般温和无害,又讨人喜欢的笑。
确实很难有人不喜欢。
若是以后她见到齐玹,就会发现,他学得像极了。
可惜大概是没有机会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倒是可以让她亲眼见着那人是如何死的。
许念却在心里算了算。
按照前世,齐玹在敌国做了七年的质子,他回京也是在这一年的冬末。
但是此时看来,他今年大概还不会回去。
搞不懂是为什么。
此时卖糖人的商贩刚好经过许念回府的队伍,就在擦肩而过时,齐褚微微侧眸。
敛声道:“棋局已成,计划可以开始了。”
商贩只是停留了一瞬,吆喝声如旧,身影快速行过,转眼就消失在闹市中。
而此时,一人也回了堰都。
马车停在宫门口,太监宫女跪候了一长廊,长道上明亮的星火一直延伸到深处。
齐玹从侍者手上接过面具,银白锦袍随着步伐荡起浅浅的弧度。
仅露出的眉眼,更显得儒雅近人,他问身旁随行,“他还是没有出现?”
驯服的影子逃跑了,甚至妄想取代他。
“周海死了,死在了临杨城,我们怀疑,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那里”。
“周海?”齐玹觉得有趣,“是粟阳那件案子啊,都这么久了,还记着呢。”
“还有一件事”,侍从又递出一封书信,“再过几日,池太傅府上有宴,邀您前去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