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鸿影哭了一顿，结果还捡自己眼泪捡了好半天，顿时觉得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申遥星的温柔体现在了晚饭对她的加餐。

宣鸿影依然摆脱不了作业的折磨，除此之外还有一项附加折磨。

宣流惹到了申遥星，也被她赶进来了。

美名其曰辅导作业。

宣鸿影：理论上应该是收监吧。

凭什么这人要坐在旁边看我写作业啊，为了我们家的美好未来不应该帮我写一点吗？

坐在边上继续看pad的宣流：“想都别想，不可能。”

宣鸿影哼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

宣流翻了个页：“你都写在脸上了。”

宣鸿影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骂骂咧咧：“你得意什么，还不是被申老师骂了。”

宣流的手一顿：“我没有。”

宣鸿影：“你暑假就在家待着吧，省得出去把人吓死。”

宣流：“我不出去你也想出去吗？”

宣鸿影哼哼一声：“申老师会带我出去玩的。”

宣流：“哦。”

宣鸿影哭过之后眼睛还是很红，吃完饭的时候申遥星替宣鸿影打了个电话给祁荔，问她能不能让宣鸿影去送送红尾人鱼。

祁荔：“我问问。”

末了她补了一句：“同意的概率很低，你让鸿影做个准备。”

宣鸿影写作文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啃着指甲，看得一边的宣流一阵恶心。

“你做作业能安静点吗？”

宣流有些烦躁，毕竟申遥星又生气了，晚饭都不给她多吃一口。

宣鸿影一眼看穿了监护人的不高兴，嘻嘻笑了一声，“干嘛，那你打我啊。”

宣流：“……”

宣鸿影问：“你想好求婚了吗？什么时候求啊？要我帮忙吗？”

宣流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宣鸿影：“好逊。”

宣流：“你觉得呢？什么时间比较好？”

宣鸿影一边看手机里康子美发的答案，一边说：“越早越好，反正是订婚，结婚再慢慢准备啊。”

说是这么说，宣鸿影在这方面的经验也为零。

她对结婚这俩字的所有影响都来自于电视剧，古代的现代的，都挺隆重，看着喜庆。

相对来说她更喜欢中式的，现在网上也很多人用嘛。

宣流没说话。

申遥星临近期末忙得很，在隔壁房间奋笔疾书，压根顾不上这俩人。

房门反锁拦不住人鱼，顶多是做个样子。

里面的一大一小都不敢在申遥星面前造次，还挺听话的。

晚上十二点多，宣鸿影终于写完了作业，宣流也刑满释放。

在她出房门的时候，拿着手机的宣鸿影喊了她声：“宣流。”

宣流回头：“怎么了？”

宣鸿影撑着脸看她，那张还没长开的脸上还盘踞着小朋友的稚气，但已经了美人的端倪。

“如果我只回去，你和申老师会每天想我吗？”

她一脸期望。

宣流：“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宣鸿影：“当然是真话了。”

宣流哦了一声：“那肯定不会想你啊。你都过你的新生活了，我和你申老师也有新生活，空的时候能想到「啊我以前有个小孩」就很不错了。”

她说话很直白，人类社会把她打磨的迂回在宣鸿影面前都不适用。

宣流微微一笑：“忘记倒是不会，顶多是过几年，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小孩子嘛，长很快的，人鱼也是。

宣流说得很诚恳，让宣鸿影面色一白，她喔了一声：“我还以为。”

宣流顿了顿：“鸿影，你要是没考虑好，可以再想想。”

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看着宣鸿影的眼神也没刚才教宣鸿影做题的凶狠，“不用顾忌我和遥星，你要听你心里的声音。”

宣鸿影毫不犹豫：“我心里就是叫我留下来啊。”

说完她又懊恼地抱着头：“可是宣流，我感觉我论选哪一个都会有点后悔的。”

宣流：“以后这样的时候还多的是呢。”

她看着宣鸿影，想到这孩子小时候门牙都没长好的样子，时间在人鱼身上很漫长，道理似乎也懂得慢一些。

宣流对申遥星是懵懵懂懂的钟情，这么多年后才明白过来。

是感情比理智率先一步的反应。

宣鸿影比自己厉害多了。

宣流当然知道，她只是微微笑着：“反正祁荔给你争取送行的机会，你要是改变主意，跟着红尾人鱼走也不是不可以。”

宣鸿影马上回答：“我才不要！”

宣流：“你看，你早就有了选择，那你在怕什么？”

宣鸿影沉默了片刻，趴在桌上蔫蔫地说：“怕写作业，怕考试，怕长得丑，怕……”

她顿了顿：“怕我以后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宣鸿影天生乐观，宣流很少看她这么杞人忧天，“你还没成年，这事早着呢。”

宣鸿影：“屁咧，我现在是最好的年纪，不像你，岁数这么大老牛吃嫩草。”

宣流：……

我是脑抽了才做什么劳什子的家庭教育。

人鱼，根本没必要。

隔了一会，宣鸿影又问：“宣流你会害怕吗？”

宣流：“不会。”

宣鸿影嘁了一声：“你就装吧，你肯定怕宣老师不跟你好了。”

宣流：“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宣鸿影敷衍地嗯嗯两声，“我是真的想和你们一起，但又有点遗憾……宣流，好难讲啊。”

宣流：“所以要学习，语言很重要。”

宣鸿影：“你烦死了，快滚快滚。”

宣流被宣鸿影赶了出去。

正好申遥星在外面倒水喝，她似乎刚做完工作，一边等水开一边揉肩膀。

宣流自觉地过去帮忙，申遥星问：“写完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