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的时候申遥星没去找宣流。
这个环境总给她一种自己还是学生的感觉。
怪海洋大学的多功能厅和自己大学的厅那么像。
宣流坐在前排,在和旁边的老师说话。
不少学生经过,总要看她一眼。
两侧的大屏幕一般捕捉的都是台上的画面,也不知道中控台的学生是不是故意的,趁着休息时间抓去前排的画面,使得申遥星随便抬眼,就能看到宣流的脸。
偏偏身边的学生还聊得热火朝天的。
“咱学校最好的看的老师还是宣流了吧……”
“主要是她气质很好,你今年选上她的课了么?”
“蹭过……上课也很有意思的。”
申遥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来听讲座也就是一时兴起。
其实手上稿子一堆,压根没时间摸鱼。
主要是最近鸿影不在,让她经常分心。
只有跟宣流一起才会有安全感一些。
这帮非人类的弯弯绕绕好多,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真的很难帮上忙啊。
申遥星低着头,她的笔在屏幕上点点画画,全是此刻芜杂的心绪。
在旁边人眼里的申遥星光看脸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有些人天生冷感,她就是这样的。
不过开口说话就会打散这种感觉。
领座再隔壁的女孩要出去,申遥星站了起来。
坐下的时候旁边的女同学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来听讲座是跟宣老师一起吗?”
申遥星点头又摇头:“我对沃森眠公司也很感兴趣。”
她这个时候把屏幕盖上了,女孩想到之前刷到的消息,还有同学分享的八卦里关于宣流老师女朋友的传闻。
“您是不是画过沃森眠海洋系列的插画啊?”
申遥星在拿到奖项后续还跟沃森眠合作过。
只不过包装毕竟接触不到核心,对她的自己的工作帮助大,但对宣流没什么帮助。
申遥星嗯了一声。
今天的讲座分好几个part,刚才申遥星也记了一些。
她跟宣流的目标都是温问旋,这个人对她俩来说太过神秘。
毕竟是上一代的人了。
宣其品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们了,再问就跟伤害他没什么两样。
尤嫚跟宣其品的感情经历的时间屈指可数,相处太短,分太长。
属于倍速一样的感情,普通夫妻一辈子相处都可能不了解枕边人,更提这种短暂的同居。
申遥星每次去宣其品那里都很难过。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宣流说,万一和如果。
不管怎么代入,申遥星都觉得宣其品太苦了。
如果是我,我会守着那份感情过下去吗?
中场休息结束之后第二场就是温问旋的正式讲座。
“接下来有请沃森眠的执行ceo温女士。”
沃森眠这个公司在学生群体中知名度更高,加上温问旋不符合年纪的面孔,总添了几分神秘感。
之前也有传闻她们家族世世代代研究基因工程,为的是人类寿命的续存。
在这个人人都可以有追随者的时代,温问旋履历本就具有了话语权,而她的外形总让人相信她的研究是有效果的。
她今天穿着一袭黑色v领西装,踩着高跟鞋的脚踝细瘦,却依旧给人一种非凡的气势。
金色的发垂在胸前,吊坠被厅内的光折射出细碎的亮,使得她格外夺目。
掌声如雷。
申遥星看着屏幕上的近景的脸,有些疑惑:这个人怎么比上次看到还年轻。
怎么算他都是跟宣叔叔一个岁数的吧。
宣其品是尤嫚的配偶,可以理解他的衰老延缓。
可温问旋是纯种人类吧,总不能再是半人鱼了啊,这什么技术啊,有钱真的能让人返老还童么?
“同学们好,我是温问旋。”
在场的都知道她,有些人惊叹于温问旋的面容,申遥星也能听到。
“她比我妈都大么?这感觉一点也不老啊?”
“她是混血吧,好明显啊,这鼻子真的绝了。”
“我以前搜集过一些采访刊物里她的照片,那时候二十多长得也这样啊,真的没老。”
“她是中德混血吧,怎么还是异瞳啊?”
“是移植手术吧……之前听说她出国车祸快死了还是怎么的。”
“实打实的天才啊,十五岁就大学了,论文跟随便写的一样,要是分我百分之一的天赋……呜呜呜。”
温问旋的确有天才的资本,这场讲座本来就是她的主场。上个环节只是公司的例行招新,但是温问旋一说话,很多人心动了。
申遥星听不太懂专有名词,但温问旋说的内容却八九不离十。
她简单介绍了最近研究的项目,除去一些夹着外文的名词,就是她对自己项目的理解。
算是正面回答了网上关于她们家族的研究课题的传闻。
就是人类寿命。
人类两个字太大了。
申遥星不信,她一边摘录一些关键词,想到伏芷兰照片背景里那些培养舱。
看着就令人发憷。
真是奇怪,明明是搞研究的,却做着不科学的梦。
活那么久真的好吗?
温问旋的讲座很精彩,精彩到宣流都真心地鼓掌。
她们期间有无数次凑巧的对视,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却没挑明。
仿佛是第一次见,礼貌地微笑。
提问环节有很多学生举手,问的问题一般围绕沃森眠。
申遥星边上的女生好像是产品专业的,被抽到后还有些语无伦次,磕磕绊绊地问——
“请问温女士,是什么驱使您做海洋系列的呢?”
海洋系列是沃森眠最热销的元素。
无论是玩具还是家装,申遥星在互联网都能刷到无数的攻略。
更提推烂了的化妆品。
温问旋的相貌生得很温良,没有半点攻击性。
跟宣流那种文气相比,又积累了年长者的沉淀,像是厚重的一本书。
偏偏她脱离了学术,选择做一个商人。
矛盾是她最大的气质。
“我喜欢海,喜欢深海,也喜欢传闻中的……”
温问旋看向前排,宣流微笑着抬眼,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