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他在柳树下捡到的小流浪猫,每天省下一口火腿肠和一块小面包偷偷养它。
杂物间门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透过窗户他看见了一对衣着得体的夫妇,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对想要领养孩子的人。
可是他太大了,这些夫妇喜欢刚出生不久的小孩,超过3岁的孩子就很难被人领养了,因为觉得养不熟。黑板上出现了一只惟妙惟肖用粉笔画成的小猫,正伸着爪子去抓树上的蜻蜓。
肩膀上,黑猫轻轻蹭着他的脑袋,对着他喵喵叫。
江昙知道小时候的自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因为他那个时候很迟钝,脑子想着的东西都是画画,所以尽管有着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可是看上去木讷呆滞,像个智力低下的孩子。
幼年期一直陪伴他的,只有黑猫和画笔。
江昙蹲在桌子底下,突然就哭了。
*
书房中,办公桌上的电脑正显示着江昙房间门里的监控画面。
看着蹲在书桌底下抱头痛哭的江昙,于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江昙在写文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属台历,八月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而九月正是大学生开学报道的日子。
第二天,江昙顶着两个哭肿的眼睛下楼吃早饭。
他眯着眼睛吃了一个虾饺,于洲突然递给他一个文件速递。
他愣了一下,接过来看着这个速递,顶着两个桃子眼问于洲:“这是什么?”
“京州大学录取通知书。”
江昙茫然地说道:“我没有参加高考啊......”
于洲言简意赅地说道:“我给京州大学捐了两栋实验楼。”
江昙对京州大学的两栋实验楼没有多少概念,本能地问道:“多少钱?”
于洲说道:“算上资助的实验仪器,大概15亿。”
江昙手一抖,打翻了桌子上的牛奶,他人已经傻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世上居然有个人愿意给他花15亿,只为了让他上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学。
即使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这种待遇还是让江昙感到的无以复加。
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他鼻子一酸,心中涌现出难以描摹的酸涩情绪。
于洲看他一眼,继续他那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你的专业是京州大学的汉语言文学,我相信在京州大学的熏陶下,你能写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金主嫌弃他的文化水平低,江昙很惭愧。
“为了方便你读书,我在京州大学附近给你买了一个平层。”
还买了一个平层,京州大学附近的房价可是很逆天的,不过再贵也没有玫瑰园贵。
江昙已经很想哭了,尽管于洲不爱他,只是想玩弄他的身体,可他觉得自己还是在慢慢的沦陷下去了。
可是上了大学就要住校,住校的话就不太方便了,万一于洲想要的话他该怎么办,要偷偷溜出宿舍和于洲会和么。
他捏着叉子,小声问道:“那我住校么?”
于洲说道:“你不住校,因为我会陪读。”
江昙想道——果然,金主大人果然舍不得他鲜嫩多汁的身体。
于洲疯了才会让江昙住校,万一有人得罪了江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解决了江昙的学校问题,他又问江昙:“自从你来玫瑰园后我一直忘了问,你和林嵩之间门有什么过节?”
江昙抱着京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于洲这么一问,眼圈顿时又红了,狭长的狐狸眼已经肿成了一条缝,他泪眼迷蒙地点点头,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他抢走了我的漫画,他最新的漫画《画魂》其实是我画的,我高中住校,林嵩买通了我的室友,偷走了我的漫画。”
他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都是我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十八岁的少年哭的满脸是泪,穿着小熊睡衣坐在餐桌上,拿着袖子哭唧唧的抹眼泪。
他的所有情绪都很外放,和于洲后来见到的那个阴郁消沉的青年有很大不同。
还没有长得太歪,人工干预很及时,也很有效。
看他哭得那个可怜样,于洲想了想,对江昙说道:“我可以让林家破产。”
天凉王破是网络上一个很出名的梗,但是于洲既然能说出来,就绝对做得到。
谁知道江昙居然摇了摇头,抽噎着说道:“先生,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做。”
假手于他人总觉得不过瘾,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江昙哭够了,怀揣着满满的感动抱着录取通知书开始吃早餐。
九月一号,江昙去京州大学报道,正式开启了他的大学。
而这一天,于洲也从梦幻美丽的玫瑰园搬到了那个狭小拥挤的400平米大平层。
生活助理忧心忡忡地打开窗通风,愁眉苦脸地看着于洲:“先生,这个地方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于洲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骄奢淫逸的人。”
他看了一眼这个大平层,对助理说道:“买一些盆栽吧,净化一下空气。”
于洲在这边买盆栽,江昙正坐在京州大学的食堂里,拿着一卡通买了一碗麻辣烫。
吃完麻辣烫,他又去了图书馆。
京州大学的藏书非常丰富,有一整排关于LGBT群体的书籍,江昙站在书架前,找到了一本《教你如何享受性与爱》。
图文并茂,内容详实,细节丰富,除了一些基本的生理常识之外,内容还涉及到了一些非常小众的性癖,以及一些日常用具科普。
江昙红了脸,他做贼心虚地瞄了一眼周围,这才打开购物软件,一边看书一边红着脸往购物车里加了一堆不可描述的套装和用具,外加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而他,也即将为这顿丰盛的午餐付出他的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