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程让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在做梦,眉头微微蹙着,陆斯闻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这里就让人自己心疼到无以复加的。

可他遇到了,程让就是这么一个人。

抬手想摸摸他,程让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两人视线对上,程让有一瞬的怔忡,又看到了那抬起还没落下的手。

陆斯闻笑了:“本想趁你睡着占你便宜来着,还没碰到呢,就醒了。”

程让闻言也笑了,伸手过来抓住了陆斯闻,带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想摸脸吗?”

陆斯闻盯着他,忍不住地耍坏:

“如果我想摸其他地方呢?”

程让没说话,但表情没变,陆斯闻便又问了句:“程小让,让吗?”

程让想到了陆斯闻昨天晚上看着自己的眼神,觉得自己如果没有误会的话,他是想……

“逗你的。”陆斯闻开口打断了程让的思绪,掐了一下他的脸:“跟小孩子一样,这么不经逗呢?”

陆斯闻放开程让想起身,程让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问他:“我如果说让呢?你还会说是在逗我吗?”

陆斯闻一怔,盯着程让的视线眨也不眨:“你认真的?”

程让摇摇头,学着刚才陆斯闻跟自己说话的语气:“逗你的。”

“啧。”陆斯闻不满出声:“你学坏了啊,前段时间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程让闷闷的笑。

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很好,光线从并不密闭的窗帘缝隙中钻进来让人觉得温暖,或许是昨晚休息的不错顺便做了个好梦,以至于连带着醒来的心情都很好,又或许只是因为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想看的人,所以哪里都刚刚好。

刚刚好地想被他摸摸,刚刚好地想逗逗他,刚刚好地想使坏。

陆斯闻不辜负这样的刚刚好,甚至决定要给程让一点教训,被子里的那只手出其不意地就抓在了程让的痒痒肉上。都三十多岁了,程让是怎么都没想到陆斯闻会来这一招的,他向来怕痒,被陆斯闻这么一碰,瞬间弹跳了起来。

“陆斯闻!”

可陆斯闻并不放过他,仗着自己已经在被子外的优势将程让整个人都包裹在了被子里压在身下,程让太怕痒了,怕的哪怕隔着被子也不行。

“还学不学坏?嗯?”陆斯闻继续挠他:“我教你的吗?是不是我教你的?”

若是放在平时两个人动起手来的话或许陆斯闻不会是程让的对手,但此时程让明显处于下风,又因为痒笑的失了半身的力气,他连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都做不到,双手也被困在被子里,他除了出声求饶没有任何办法。

“陆斯闻!陆斯闻我错了……饶了我吧,我错了。”

陆斯闻一开始并没有心软,但随着程让一声声地求饶渐渐地停了下来,因为刚才的胡闹,他的气息不太稳,有些喘息的居高临下地看着程让,眼神专注的宛若全世界只剩下一个眼前人。

程让平复下来要比陆斯闻晚一些,等他呼吸顺了看向陆斯闻的时候,就那么撞上了他的视线,一点也不陌生,因为昨天睡觉之前才看到过,此刻的眼神甚至比昨天晚上的还要重,他们的距离也比昨天晚上的还要近。

近到呼吸都缠绕在一起,近到程让可以在陆斯闻的眼中看到自己。

陆斯闻想吻他,程让很确定。

如果……如果陆斯闻低下头来继续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程让也是不会躲的,虽然他没想好到底喜不喜欢,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似乎不应该这么亲密,虽然这有点快,但程让也没觉得被陆斯闻亲吻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

很莫名其妙的,他甚至觉得这也是自然而然的范畴。

因为气氛太好,因为陆斯闻想,因为自己不会拒绝。

程让做好了准备,可陆斯闻迟迟没有动作,程让看着陆斯闻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的就要抬起头主动,但陆斯闻却在下一秒将被子扯过程让的脸,遮住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程让的理智随着黑暗降临而彻底回归,他躺在原位没动,感觉到了陆斯闻从自己身上他承认在刚才那样的玩笑过后他的确是有些忐忑,但他也知道程让应该不会做出不辞而别的事情来,他就是有点担心程让的情绪是不是不好,此时见到他没事,心情看起来也不错才放了心。他走过来准备帮忙把早餐拿出来,程让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的转身过来抱住了他。

陆斯闻一愣,有些不明白程让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很受用,笑着任由他抱:

“这是做什么?”

“上次你喝醉没记忆,那现在我再说一遍。”程让搂着他的肩膀:“陆斯闻,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陆斯闻静默几秒抬手抓了一下他的后脑:

“好,但是……现在求你放开我吧,大清早的,就别接连考验我两次了。”

程让闻言笑了,继而松开了陆斯闻开始低头整理早餐,可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

身边有了陆斯闻又离开了北城的他,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上午他们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吃过午饭之后回到酒店退了房便动身去了车站,检票进站并没有等太长时间就上了去拉萨的列车,因为时间太长陆斯闻特意订了软卧,可能是因为淡季的原因,四人软卧间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列车驶出站台之后,陆斯闻起身关上了门,程让本在整理行李,闻声抬眸看了一眼,陆斯闻便笑了:“别误会,这地方我也不敢啊。”

程让没理他,直到收拾好行李在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火车上能做的事情可太少了,陆斯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走过来在程让的对面坐下,随着程让的视线看了一会儿窗外: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火车。”

“不是第一次。”程让说。

陆斯闻收回视线看他:“之前什么时候?我忘了?”

“昨天啊。”程让看着他笑。

陆斯闻看着程让没说话,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久,久到程让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怎么了?”

“没什么。”陆斯闻说:“就是觉得今天早起可能挠你挠的还是太轻了。”

都敢主动逗自己了。

但陆斯闻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程让,虽说和过去的程让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但陆斯闻已经隐隐约约能窥见一些当年的影子。

程让在陆斯闻的面前正在渐渐地褪去那层坚实的保护壳。

只要想到这是因为自己才渐渐出现的改变,陆斯闻就很难不开心。

程让看向窗外:“以前一个人坐火车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但现在却觉得两个人真好。”

“那也得跟舒服的人在一起才是真好,不然还不如一个人。”

这自夸的话让程让又笑了起来,但却并不否认陆斯闻的话。是啊,这些年程让也认识过相处过一些人,偶尔也并肩同行过,但没有人让他这般自在过,只有陆斯闻,他和陆斯闻在一起才最舒服。

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至此结束,他心底早就荒芜的那片空地有嫩芽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