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忍不了她衣服上的洞。
太好玩了。
裴以初好不容易终于写完了,认真地把标签都贴在橱柜上,确认标签全都贴得端端正正,才说:“你按标签放就行了。”
他语气严肃,“实验室里,危险物品很多,一定要细心再细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酿成大祸。你先收拾,我再去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他说得那么严重,楚酒环顾一圈,也没看见什么能“酿成大祸”的“危险物品”。
裴以初又指了指墙上,“还有,注意尽量不要打碎东西。”
和楼下的仓库一样,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一行红字:
【损坏实验器材,每件扣一学分】
反正在这所动物大学里,什么都扣学分就对了。
裴以初走了,楚酒说干就干,立刻动手。
地上的箱子里放着各种实验器材,从玻璃器皿到滤纸坩埚洗耳球等等一应俱全,还有实验用的各种试剂,种类繁多。
楚酒一样样把它们拿出来,在柜子里和台面上排列整齐。
裴以初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男生。
两个男生都有点战战兢兢。
他们两个都
已经部分兽化了,一个身后拖着一条鳄鱼的嶙峋的长尾巴,另一个鼻梁上长出一只巨大的灰棕色的犀牛角,弯弯地伸出去,起码有一尺多长,估计挺挡视线。
裴以初先扫视了一遍楚酒的劳动成果。
他稍微露出一点讶异的表情,仿佛没有想到,楚酒能把活干得这么认真。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快步走到一扇打开的柜门前。
“非常不错,只有一点不太……”
他把手伸进柜子里,旋转了一下一只烧杯。
大概转了不到五度的角度。
这只被特别留意的烧杯,被他转过之后,终于和其他烧杯一样,烧杯嘴精确地对准了同一个方向。
还是没能过他严格的标准。
裴以初指挥那两个刚来的男生,“你们两个也按照标签,把箱子里的东西放进柜子和抽屉里就行了。”
两个男生看样子都很紧张。
那个长犀牛角的男生在楚酒旁边整理柜子,悄悄问楚酒:“你也是被他抓来的?”
说得像拐卖人口一样,楚酒是自愿来干活的,不过还是点点头。
犀牛角男生立刻一脸同情,“我也是。都说实验室里规矩特别多,这个师兄又特别变态,一不小心就会扣学分,我觉得我要完了。”
楚酒心想:裴以初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你说他“变态”,也不怕被他听见。
裴以初倒是没什么反应,在认真拆一只箱子,用美工刀割封口的胶带时,都耐心细致。
鳄鱼尾巴那边,忽然当啷一声响,紧接着乒乒乓乓响成一片。
鳄鱼尾巴打翻了东西,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人已经傻了。
楚酒想都没想,火速扑过去,用胳膊一把拦住正在从实验台上往下纷纷滚落的玻璃器皿。
然而还是有一只锥形瓶掉到地上,碎成了片片。
锥形瓶碎裂的同时,鳄鱼尾巴的两只脚立刻跟着变了。
原本的球鞋消失,他的双脚变成了长着硬甲的爪子,脚趾之间还连着蹼。
他被扣了学分。
裴以初也过来了,帮忙把楚酒用胳膊拦着的东西重新摆好,对鳄鱼尾巴说:“小心一点,玻璃器皿碎了很危险。”
学分没了比玻璃器皿碎了还要危险。
鳄鱼尾巴的脚虽然变了,心中却很明白,刚刚其实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吓得说不出话来。
楚酒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想象了一下它们变成一对鸡爪子的样子,心中一寒。
她的活干得更疯狂了。
每一样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排进柜子里,方向完全一致,间隔完全一致,好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如同一排排列队的小兵。
裴以初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参观楚酒干活。
楚酒又摆完一排试剂瓶,转过头看他。
裴以初轻轻吐出两个字:“不错
。”
不过他还是走过来,伸出手,把一排试剂瓶中的一个轻微地转了一下。
楚酒立刻从旁边抽了张纸巾。
“师兄,你留了一个指纹在瓶子上,”楚酒说,用纸巾仔细地擦了擦试剂瓶,“现在没了。”
裴以初的手僵在空中。
花体字倒是终于出现了:
【裴以初:眷恋值加100】
楚酒的思路对了:比他的要求更变态,就能涨眷恋值。
眷恋值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了开始的“0”。
但是此时的零,早已不是初见裴以初时的那个零。
以前的那个零,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零,现在的这个零,是跃马扬鞭,一剑霜寒十四州的起点。
楚酒踌躇满志:不就是完美主义加强迫症么?看我刷怎么你的眷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