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贞的眼睛泛起潮雾,背德的羞耻油然而生。她哪里斗得过崔净空这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徒劳辩解道:“你莫要说些有的没的,我没有同你干什么、什么暗通款曲的事……()”
崔净空不依不饶:“是我记错了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私会,不算暗通曲款?我这些年赠过你的那些发带、银钗、布匹、香包,还称不上私相授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只是礼尚往来……”冯玉贞支支吾吾,她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没底气。她知道两人早就越了线,不清不白。
他听着她冠冕堂皇的说辞,只冷笑一声,两指夹着那枚红得像血珠子似的耳垂,用了三分力道揉捏她,逼得人发出两声不设防的轻呼:“你与其他人也这样‘礼尚往来’吗?”
冯玉贞被戳中了心中隐秘,谁家未出嫁的女子能纵容一个外男这样亲密地又揉又捏呢?两人挨得这样近,他的嘴唇好像都要贴在她的侧脸。
被他缠得脱不开身,冯玉贞拂开他的手臂,两只眼睛去瞟地上重合的影子。
崔净空不罢休,凑到她耳边,语调亲昵:“贞娘,难道你以为嫁了人就能摆脱我吗?我告诉你,你不愿意也不成,到时他是你明面上的丈夫,我便做你背地不见光的男人;白日我跟他称兄道弟,夜里便与他新娘子暗度成仓……”
他越说越荒诞不经,冯玉贞被这人的疯言疯语骇得垫脚去捂他的嘴,生怕被另外一个人听到污了耳朵,两人都要被拉去浸猪笼。
崔净空眼皮低垂,望着好似有鬼掐脚一般惊慌的冯玉贞,心头郁气横生。
他也忍到头了,面色如狂风骤雨般变化,神情阴鸷道:“我今年忙着院试,考中秀才方能央夫子为我上门提亲,遂一时无暇顾及你,你倒是连一面也懒得见我。现今竟然还敢同我光明正大提起你要嫁给别人。你真以为我读多了那些酸腐之书,也成了个正人君子吗?”
冯玉贞为之一愣,崔净空不等她反应过来,扯过她的胳膊,她被他拽得踉跄两步,半扑在他身上。
崔净空顺势揽住她,声音没有刻意压制:“贞娘,是我错了。我们不若现在去找你爹娘坦白,直说你与我两情相悦,求他们成全我们这对可怜的野鸳鸯。”
他话语间一不做二不休的意味十分浓重,冯玉贞死死摇着头,揪住他的衣领,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心与畏怯:“空哥儿,我爹要出来打你的!”
因为她慌慌张张的一句话,崔净空反倒安生了下来。两人方才的动静闹得大了,东屋点起了蜡。门板吱呀作响,应该是冯母走到门口,左右顾看了一圈。
冯玉贞紧紧绷着一根线,她急匆匆地推着人,一同往更深的暗处躲。她好似惊弓之鸟,生怕被屋前的冯母察觉。两人紧紧挤在一块,不经意间,她就缩进了青年的怀里。
少女生得匀称秀气,乌油油的黑发、柔美的脸盘,领口敞露出一片好似羊脂玉一般光滑的皮肤。现下急得鼻尖冒出细汗,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便愈发浓烈。
崔净空凝眸半晌
() ,见她额上都紧张地冒出细小的汗珠,心中一动,忽而展臂箍住她的腰肢。
冯玉贞被他突然拥进怀里,脸颊挨着他的肩膀,心里又是羞恼又是害怕。伸手去掐他的胳膊,反被捏住手腕。崔净空俯下身,顺从心意,埋首在她颈侧,深深地嗅闻了一记。
冯玉贞被他这样与登徒子无异的行径激得脑中轰得一声,他高耸的鼻尖顶到她的脖颈,害她身子麻了半边,险些没站住。
门吱呀一声合上,院中重归平静。冯玉贞徒劳挣了一下,脱不开,被他抱得更紧。
她真是被他的疯言疯语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好乖乖由他拥着,难以启齿道:“可我及笄后这么久,你从没与我提过……我不知你要来提亲。”
崔净空低眉,语气淡淡:“你以为之前那些登门的媒人为何没一个说成的?”
他守了三年,将那些欺辱与觊觎冯玉贞的人每个都料理干净。只待榜上有名后快马加鞭赶回来娶她,却被人在短短三个月里钻空子摘了桃,怨不得他满腔怒火。
他既然敢光明正大挑破,那从前悄悄在她婚事上动过的手脚肯定不少。冯玉贞心乱如麻,她与崔净空相识越久,越清楚这人独断专行、刚愎自用的秉性。他想要什么,什么就得落在他手心里。
她一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肩膀,脸上既有对未知的畏怯与希冀、又偏偏含有一派脉脉的柔情。
崔净空被这双水光盈盈的杏眼看得心肠发软,他两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倒像是在低三下四地乞求她了:“我明日上门提亲,好不好?”
未免有些太仓促了。可孙家人不知这两天何时就要上门,果断快刀斩乱麻,免得拖成一桩理不清的丑事,也不失为妙计。
更何况,哪怕掏本心来说,冯玉贞也不想再等下去了。青年的臂膀尚且有些单薄,可足以将她拥得很紧。她顺从地由他抬起脸,两片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额上。
冯玉贞点了点头,低声答应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