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因斯:“生虫蛋也别有压力,生了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的日子总比以前好过……”
恩格烈看着两个虫高马大,却忽然开始聊起育儿经验的雌虫,不禁有些无奈——你们两个分明连虫蛋都没有呢!
……
因为赫尔狄克星上还有很多事情,再加上地方不合适,顾庭和坎贝尔自然不能在狭窄的洞窟里没日没夜地缠绵,因此在第一次结束后,顾庭见坎贝尔身上的热潮有所收敛,便借由精神力触须的控制,将银发雌虫强制拉了起来,叮嘱道:“坎贝尔,你现在能听清我说话吗?”
全身都氤氲着水汽的雌虫懒洋洋地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自己的伴侣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便讨好似的蹭了蹭圆润缀着水珠的虫腹,猩红的虫纹看起来格外艳丽,像是远古的神秘图腾。
“好吧。”
顾庭伸手捋了捋雌虫汗湿的长发,有时候他真得很感慨雌虫的出水量,那么多,如果按照一般人类身体,这个程度应该已经脱水了吧?
他把垫在地上的衣服拎起来,那轻薄的布料因为湿意而变得厚重,从衣角的边沿滴着水儿,水痕也湿乎乎地染湿了坎贝尔的虫肢,雌虫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试图将自己的伴侣重新压回去。
“不不,坎贝尔不可以了。”顾庭按住了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喊停了对方的动作后,只能先凑合地拧了拧衣服,水花瞬间落在地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动静,带着果香的甜腻味儿再一次涌起,但到底没有之前那样浓烈。
“怎么了?”
银发雌虫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似乎是不满雄虫将他垫屁股的衣服抽走,便伸着蛛腿想抢过来,却被顾庭用手掌抵开,再一次制止道:“乖,不行了,等我先把衣服拧干的。”
衣服不拧干,这会儿可没什么能蔽体的,毕竟在来之前顾庭也没想到坎贝尔会突然发情,不然他就提前从图因斯或者维那里要个空间钮或者替换的衣服了。
都说发情期的雌虫没有理智,这是事实,于是下一刻刚被顾庭拧干了一半的衣服被坎贝尔带着刚毛的虫肢给劈成了两半。
左手半截领口、右手半截袖子的顾庭缓慢地转悠着蓝色的眼睛珠子,他扭头看向坎贝尔,就见对方懒洋洋地伸手把蹭在蛛腿上的半截小布料揪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
顾庭简直无奈,他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等等穿什么?”
“不穿。”
没有被满足的雌虫像是不讲理的孩子,他们只会渴求着自己的需要,才不要管此刻是什么样儿的时机、什么样儿的环境,这话噎得顾庭嗓子发干,身后的精神力触须立马出动,三两下绑住了坎贝尔乱动的手和虫腹。
顾庭伸手惩罚性地拍了拍坎贝尔的胸膛,“乖点,等回去再收拾你。”
因为之前的作乱,几乎没有完好的衣服,坎贝尔此刻半虫化,倒是不穿衣服问题也不大,但顾庭却不能什么都不穿,于是他只能将剩下的布条东拼西凑,勉强弄出一条可以围在腰腹之下的半裙。
年轻的雄虫发育很好,肤色白皙健康,曾经分布在肌理上的血痕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那种脆弱的易碎感被健康与挺拔代替,适中的肌肉线条下隐约可见几块腹肌的轮廓,并不夸张,是带着一种少年气的青春。
他草草用半截还挂在蛛腿上的布条擦干了小腹上的水迹,那痕迹一抹甚至还拉丝地勾出了人鱼线上的层次。
一想到这水的根源地,顾庭忍不住搓了搓发红的耳廓,他身后的精神力触须战战兢兢地执行着来自主人的命令,将不安分的雌虫裹起来——乱动的虫肢被束缚,胡乱扒拉的手被缠住,就连黏在雌虫脸侧的银发都被触须们小心地挑起来,给别在了坎贝尔的耳后。
被拒绝的坎贝尔嘴角抿得平直,那张一向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怒气,当然并不是面向顾庭,而是面向于那些紧束他的精神力触须,瞧着脆弱可欺的小家伙们动开了真格却格外有力气,挣脱都变成了奢望。
顾庭勉强收拾好了自己,又擦了擦坎贝尔身上的水迹,干脆用精神力触须裹着热腾腾的雌虫从狭窄的洞窟里钻了出来,那股儿浆果味儿倒是不比之前浓烈,但依旧弥漫在鼻腔之间,存在感明显。
只是当他再一转身,就发现脑子不太清醒的坎贝尔将自己缩成了蜘蛛球。
顾庭:……
黑发雄虫拍了拍因为蜷缩而变得更加圆鼓鼓的虫背,“坎贝尔,你这是干什么?”
黑漆漆只留下猩红虫纹的蜘蛛球一声不吭,明显是不想配合的表现,不过顾庭倒是不在意,他这会儿后悔自己没有留下联络器——应该把这一幕记录下来,让清醒以后的坎贝尔好好看一看自己的黑历史。
他又拍了拍坎贝尔的虫背,便继续往出走,脚下踩动了几块碎石子,而躲远点儿的水晶立马探出个脑袋,“妈妈你这么快?”
这话说的,顾庭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应还是不该应,于是他只好道:“情况特殊,这里地方也不适合,所以还是先离开吧。”
水晶点头,很有眼色地将地上的一大团卵群抱在怀里,虽然黏黏糊糊令他精神上很抗拒,但这种活儿肯定不能叫妈妈来,“那我们现在直接上去吗?”
“还有卵群……”
正在顾庭犹豫的时候,那群声音也适时响起——
[不用都带上,它们有些还没有意识呢,会继续休眠。]
[我们也算是一体的,我们可以孵化,它们也可以孵化。]
[原来你是妈妈啊!]
[带我带我!别带它们!]
[你们做了什么?味道都混在一起了,好浓好浓。]
顾庭不理会其他的声音,只是询问比较暴躁的那个,“所以我只需要带你们上去就行?”
[对,让我们待在你身边。]
“好。”顾庭点头,他看向水晶,“先这样吧,我们先上去,带这一部分卵就可以了。”
“好的,妈妈。”
星盟的星舰就停在洞窟之上,因为坎贝尔现在情况特殊,顾庭一上去就先带着银发雌虫到了卧室,几乎是在他刚刚松开精神力触须的瞬间,就被张开了虫肢的蜘蛛球扑在了床上,而原本还在门口的水晶也被“啪”地一声关在了外面。
浑身上下几乎沾满卵群的水晶深沉地叹了口气,“果然有了继父,就会有后妈。”
[他在说什么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很快就孵化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了?]
[我感觉……]
那道最暴躁的声音明显有些迟疑,[我感觉,有一部分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
[我们的一部分消失了……]
[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消失?]
[不知道,但是已经没有联系了。]
……
赫尔狄克星的地下——
好不容易从辛烛手里逃开的格兰光凭借自己的脚力走不开多远,但他没想到的是辛烛会丧心病狂到在流沙附近埋下引爆器,于是那连片的火光起伏时,他也被卷到了塌陷的砂砾之中,等再一次睁眼就发现自己掉在了一处地下洞窟之中。
黑暗阴冷,周围挂着数也数不清的卵群,但比起出现在顾庭身侧的卵,这些卵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声息,只是成串地挂在石壁之上。
格兰不知道自己掉到了什么地方,但他还不想死,便撑着身子站起来,准备找到一个离开的方向。
只是吊着卵群的洞窟很滑,到处都是黏腻的汁水,当格兰跨过一处略陡的石坡后,忽然脚下一滑掉到了更深的地方——数米的高度,底下是尖利的石块,即便有一部分卵群盘踞在地下,也丝毫不能减缓亚雌身体砸在地上的剧痛。
“嗬……”
太疼了,格兰咬了咬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在强烈的眩晕感后,他艰难偏头,看到自己被碎石刺破的大腿和手臂。
格兰不知道自己摔下来断了几根肋骨,他此刻只能瘫在地上,转动着唯一能活动的眼珠,似乎想要找到能够支撑他的工具。
但是没有。
除了被他砸在身下的卵群,除了扎入皮肉的石块,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工具。
甚至安静地令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