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着只要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却不想下一刻被银发雌虫扣住后颈不断加深这个吻。
迷迷糊糊之间,顾庭忽然想到,原来他和坎贝尔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不需要刷牙就可以接吻的地步了啊……
等彻底收拾好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恩格烈看向刚刚被清理过的窗外,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似乎再看不到其他,“所以接下来呢?”
“直接去蔷薇盟?”顾庭倒着跨坐在椅子上,“会不会打草惊蛇?”
坎贝尔低头看了一眼联络器,“图因斯、维他们已经到了。”
坎贝尔口中的“到了”并非是已经登上了赫尔狄克星星,而是已经达到了该星球周围,只要星盟首领一声令下,准备好一切的军团长们立马就能带着自己手下的兵踏上此地,将一切有异心的家伙处理掉。
阿诺德忽然道:“你们去的时候把水晶留给我。”
“我?为什么?”水晶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情愿,他转头向顾庭撒娇,“妈妈……”
“因为阿诺德要教你变成一个合格的雅克斯。”顾庭回答。
“必须吗?”水晶闷闷不乐。
阿诺德道:“如果成功了,可以帮助唤回尤坦的神志。”
水晶自然记得尤坦是谁,那是妈妈的雄父,于是他立马转变态度、点头答应,“好!”
虽然他心里好奇尤坦不是已经死了吗,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正当他们准备讨论今日的安排时,琉璃忽然扬声道:“阿诺德,或许有个异兽是来找你们的?”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而阿诺德和顾庭立马走了过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了一只落单的异兽,体型不算大,正安安静静地等候在那里,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当然,比起小狗它或许在颜值上不太够看,也比小狗要大好几倍。
阿诺德率先开门走了出去,他靠近异兽,像是过去一样伸手贴住了对方的身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起来体型不大的异兽晃了晃脑袋,巨大的口中发出“嗬嗬”的嘶鸣,在空旷的沙漠中飘荡着浅浅的回音,阿诺德凝神听了一会儿,便对已经跟出来的顾庭、坎贝尔道:“异兽说那群外来者又去流沙了,而且还带了‘祭品’……”
“祭品?什么意思?”顾庭不理解。
异兽又张着嘴“嗬嗬”几声,阿诺德皱眉,“长眼睛的红色虫子?”
后面靠过来的索勋一愣,“该不会是幕星之眼吧?但是这里怎么会有……”他忽然住嘴,脑海里不由得想到了格莱·幕星之眼最初打着的算盘。
索勋喃喃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干了吧……”
这话一出,其他几虫均是一默,虽然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以及不靠谱,但是对于“长眼睛的红色虫子”所最能诠释的种族似乎只有幕星之眼了。
“用幕星之眼当祭品?辛烛是什么意思?”顾庭不理解,他发现自从遇见辛烛这家伙以后,对方所能引发的最大情绪就是“不理解”。
“会不会辛烛也知道有关虫母的故事?”恩格烈思维发散,而琉璃也很快跟上了对方的思维——
“如果你们口中的辛烛知道虫母的事情,那么用幕星之眼当祭品就很好理解了,因为当年幕星之眼是背叛者,但是这真的能成功吗?”
阿诺德皱眉,脸色不大好看,“我不确定,异兽们无法独立思考,它们除了遵循刻在骨子里的使命,对于其他事情均是可有可无,但如果用背叛者作为引诱它们的钥匙……”
阿诺德迟疑了。
在异兽眼里,幕星之眼就是背叛者,如果在某一瞬间它们可以将背叛者献给虫母,那么会不会因此而被引诱着离开一直守护的流沙。
索勋想起了自己曾在N923号星球上的经历,“但是我之前也遇见过异兽,并没有被特别针对过……”
阿诺德摇头,“不一样的,那群守护在流沙里的异兽和其他异兽不一样。”
即使它们都是尤坦的化身,但作为守护虫母墓穴的骑士,它们终究在根本上与其他异兽有着区别,它们不会主动踏出流沙的范围、不会主动攻击虫族——除非有外来者试图入侵虫母的安息之地,直到那时候它们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将一切心怀不轨者解决。
“不行,我要去看看!”顾庭开口,漂亮的蓝色眼珠上浮现了一层针对辛烛的怒火。
坎贝尔:“我和你一起。”
“我也去……”
阿诺德也道:“既然如此,都一起去看看情况。”
因为有异兽的报信,很快几虫就在对方的带领下绕过沙丘,从另一侧靠近了流沙——
辛烛等虫早就等候在那里了,三只来自幕星之眼的虫被锁链捆束着,肉红色的躯干上布满了橙黄色的眼珠。
那群幕星之眼几乎全部陷入了昏迷状态,身上裹着黄沙,被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虫合力扛到了不远处的流沙边上。
躲在远处的沙丘之后,顾庭皱眉望着那一切。
辛烛指挥手下将几只幕星之眼一一摆在沙地上,末了又吩咐道:“把那些异兽引出来。”
“是。”
回应的声音有些耳熟,藏在沙丘后的顾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捂住了嘴巴用气音对身侧的坎贝尔道:“那个是零七?”
闻言,坎贝尔也看了过去——
之前一直埋在辛烛身后阴影中的亚雌走了出来,那面孔与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零七一模一样,就连琉璃都忍不住道:“不是说零七已经那个了吗……”
顾庭:“我也不知道,但当时他是在我面前爆炸的……”
年轻的雄虫一脸不解,他当初分明看到了零七爆炸的身体,也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敢置信,可此刻出现在辛烛身边疑似零七的亚雌又是谁?爆炸下那样破碎的肢体就是最顶级的治疗仪也难以救回……还是说,难不成从最开始就有不止一个零七?
顾庭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问题,另一边流沙中的黑色异兽已经探出了脑袋。
它们身上就像是被安了定位追踪似的,在从流动的砂砾中冒出脑袋的瞬间,便齐齐朝向那几只无力反抗的幕星之眼。
辛烛喃喃道:“幕星之眼还记得吗?他们可是当初背叛了虫母的家伙,你们不想给背叛者一点儿教训吗?”
说着,他放出了自己身后的虫翅——那是一对紫灰色的蝶翅,上面布满了在阳光下闪烁着的鳞粉,很漂亮,就像是某种该收在收藏室中的珍品。
阿诺德皱眉,他觉得这对翅膀长得很眼熟,只是他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这样的翅膀应该属于什么虫种。他小声问身侧的琉璃:“你见过这种样子的虫翅了吗?”
琉璃看了一会儿摇头,“我没印象……”
他们两个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另一侧的坎贝尔无法做出回答——在很久以前,他们就知道辛烛的虫形是数量并不多见的紫灰蝶。
辛烛扇动翅膀,那些细碎的鳞粉被抖落了出来,它们落在了黄褐色的砂砾上,又被风卷着吹向了异兽群。
异兽们紧紧“盯”着幕星之眼,鳞粉在空气中闪烁着,翻滚在它们血液中的憎恨在热烈燃烧着,于是从第一只开始,那细长的四肢撑着流沙,无视了来自底下的吸力,就那样如履平地地走了出来。
辛烛喃喃道:“我就知道可以……”
顾庭看得着急,眼见领头的那只异兽已经全然踏出了流沙的范围,他不由得拉了拉坎贝尔的衣袖,“那现在怎么办?”
不等坎贝尔回话,阿诺德就已经从沙丘后面一跃而起,轻盈的步子很快就顺着沙丘上的斜面滑了下去。
“谁?”辛烛皱眉,疑似零七的亚雌立马举起激光枪护在了自己的主人面前,至于其他虫也警惕地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阿诺德懒得多说废话,他冷冷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幕星之眼,但我至少分得清一些事情。”
辛烛面色不善,“哦?那你分得清什么事儿?”
“有些罪是幕星之眼的祖辈所犯下的,你现在用这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做诱饵……”
“那又如何?”辛烛打断了阿诺德的发言,他哼笑一声,“你又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与你无关,但是我不会允许你进入这里。”阿诺德与领头的异兽距离不远,他在众虫警惕的眼神下走进,几乎是手掌刚刚碰触到异兽,某些变化显而易见——异兽停下了原来靠近幕星之眼的步伐。
辛烛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惊疑不定,“你到底是谁?”
只是阿诺德根本不想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辛烛忽然笑了笑,变脸速度很快,他挥了挥手让其他虫放下了举起来的激光枪,“你知道那些事情……或许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如一起合作?”
阿诺德:“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进去的。”
“辛烛,你到底想做什么?”迟了一步从沙丘后面出现的顾庭借着尾钩从沙坡上滑了下来,随之出现的还有其他几个虫。
“啧,原来都在这儿了啊……”辛烛的目光扫了过去,在看到索勋的时候明显一亮,“还有送上门这样的好事啊!”
索勋黑了脸,他看向那几个幕星之眼,很快就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均是幕星之眼这一代中比较有天赋的虫。
辛烛拍了拍手,“好吧,我没有想到回来这么多的客人,不过虫多了才有趣嘛!”
和坎贝尔站在一起的顾庭皱了皱眉,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再一次开口:“辛烛,你还想做什么?”
辛烛笑了,“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原始虫的战场遗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