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这么强的光,都堪比武器了,总会有机会能用得上。
只有姜时时朝着远处的那束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都被照亮了呢!
山林里的镇民也都发现了这道明亮无比的光,很快就意识到那些逃婚的‘新郎新娘’已经逃过他们的层层搜捕,到了山的那边……
那个他们无法去往的地方。
眨眼间的功夫,那些代表着续族人的黑影猛地窜高几分,如同巨人般站立在树木间,行动也变得更快,疯狂的攻击起那些拖住他们脚步的厉鬼冤魂。
也还有不愿意放弃的。
继续在山林里仔细搜寻着。
随着越来越多的续族人上山,整个山林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雾。
赏卿云见那些厉鬼冤魂不仅敌不过续族人,就连脱身都难,更是有不少个被攻击到身形都小了几圈。
便随手抛出三四件大范围的道具,扰乱那些镇民的动作。
趁着那些动物形态的鬼魂纷纷化作鬼气逃脱,她迅速跟在了其中,借助着鬼气的影响,飞快朝着离开山林的方向奔去。
这次她倒是不再担心着姜时时。
就对方不久前那悄无声息从天而降的速度,如今的无尽里能跟得上的玩家,也都已经找不出几个了。
其他的玩家看到赏卿云的动作,也纷纷模仿跟上。
山林里续族人的身影实在是太密集了,离开是不算太难,但想在不惊动任何镇民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走出山林,实在是存在着一定的难度。
好在林子里还有不少和续族人交战的厉鬼冤魂。
混在它们里面,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原本就打算撤离的鬼魂察觉到仇敌都被奇怪的东西干扰起来,甚至连攻击都对不准它们,便纷纷落下最后一重击。
也不再留恋,迅速融入黑暗,离开了这片山林。
很快,玩家们就回到糸氏镇。
大概是因为刚才那束光的缘故,此时留守在镇上的续族人不算多,周围的巡逻队伍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密。
众人本打算早些回客栈。
却见比他们回得还快的游无肆和姜时时正手牵着手,踩着屋檐往客栈相反的方向走。
玩家们还以为是二人有新的发现,便纷纷跟了上去。
但由于游无肆和姜时时的动作太快,只能远远看到个影子,差点都没能跟得上。
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人。
却发现小夫妻俩正坐在视野开阔的屋檐边上相依相偎的吃龙眼。
……
玩家们就这么排排站在屋檐最边边,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好。
直到远处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了两道争执说话声。
众人纷纷迅速蹲下,无声移动着脚步,将身形彻底藏入黑暗之中,再调整着角度,朝那条巷子看去。
“抓贼?又是贼!每个月都要抓上那么一两次,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贼呢?镇上还有什么好偷的?你告诉我这次是又少了什么?”
续梦心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她知道周围的屋子里今夜压根就没有住着人,便不打算压着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开始质问。
“老祖宗留下来的骏马和喜轿不见了!”
男人的声音满满都是压不住的怒火,气归气,却也没有打算解释太多。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带走了族里的宝贝。
只是回头清点的时候发现不对。
续梦心虽然厌恶族人对剪纸狂热的推崇,却也珍惜着先祖留下来的老物件,一听这话,直接眉头紧皱。
开口说道:“原本这些都好好的放在宗祠里,是你们非要和祖婆说换个地方存晾,现在不见了,能怪谁?上一次是婚服被外乡人偷走,这次又是骏马和喜轿,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外乡人留下来?明知道他们是麻烦,却每次都不长记性!”
“这次不一样,骏马和喜轿消失得很突然……”
续梦心不想听那些废话,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
冷声说道:“我也不管你们能不能追回骏马喜轿,也不管你们找不找贼,但是,为什么要去打扰姐姐们的故居清静?客栈有人住进去就暂时不提,毕竟这是阿苏姐姐在世时的心愿。可上次我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许再进阿苏姐和阿云姐的院子!”
她也不给身前人说话的机会。
继续开口道:“当初说好所有的钥匙都陪着姐姐们下地,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搅,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心?”
“阿苏家院里所有屋子的钥匙确实都跟着下地了,我们只是担心贼人躲在里面,便进去检查了一遍门锁,根本就没进屋里。”
男人说到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把钥匙是阿苏留给我的念想,就像你身上带着的那把一样。你不愿意把钥匙给别人,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续梦心下意识伸手摸向脖子上挂着的钥匙。
她将钥匙从衣服里挑出来,紧紧握在掌心,过了半晌,才抬头看向身前的族兄,狠狠说道:“我才不像你!你根本就不在意阿苏姐姐!每次,你每次都会打开院门!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忘记,你根本就不在意……”
说着说着,续梦心缓缓蹲下,连带着那把带着自己体温的钥匙一起捂着脸,无声哭泣。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打湿她的双手,也染湿了手上的钥匙。
身形高大的续族男人一看续梦心的模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也连忙跟着蹲下,伸手拍着续梦心的后背。
轻声哄道:“别哭,梦心别哭了,阿哥给你道歉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开那院门的。你别哭,以后再也不开了,也不给那些外族人进来,都听你的!好不好?”
然而续梦心眼角落下的泪水更是大颗,她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上一次,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没有人记得,大家都只会选择性的记住某些事情。
整个镇子,包括她和她的父母,都变得很奇怪,她不记得过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变了。
没有人愿意跟她说清楚。
就连祖婆都只是沉默不语摇头叹息。
拍摄剪纸节目的奇怪外乡人来了一群又一群,族人也越变越陌生,祖婆更是许久都没有再愿意开口说话。
也许,就像祖婆之前说的那样。
所有人都陷在了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