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发(1 / 2)

黑暗中,晏流书在噩梦里挣扎,神情痛苦。

又是熟悉的窒息感,又是熟悉的场景。

来自生父无尽的殴打辱骂,被狠狠掐住脖子,在半空中无力地挣扎哀求。

来自没有钱,哪怕借了高利贷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病去的无力绝望。

只剩下他一个人。

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像是有看不见的大山压在身上,每时每刻都压迫着他的情绪,逼他崩溃。

想要有个人能帮帮他。

可是帮他什么?

他现在有还钱的能力,不用再面对家暴,成绩很好,一定能出人头地完成母亲的遗愿。

他很优秀,远比其他人优秀。

可他却看不到任何前路,面前一片黑暗,周围冰凉刺骨。

好累

混沌的梦魇,窒息的感觉,晏流书算不上陌生。

哪怕此刻在梦中,他也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是虚假的世界。

可是挣脱不了。

本该这般直到醒来的,可是突然间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于迷雾中,带着他朝前走去。

周围的黑暗就这么一点点散开,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抹去了沉重的束缚,让他得以自由地呼吸。

晏流书好像那溺水的人,迫切地抓住他的救命稻草,只为求得片刻喘息。

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努力靠近对方。

不肯放手,不敢放手,害怕这只是他在窒息下的幻觉,是濒死的回光返照。

但幸好,对方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晏流书看到前方有光亮,身后的黑暗不再。

“咳咳咳”

现实中,感受到有阳光透过眼睑照进瞳孔,晏流书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那么难受了,头不晕,胃也不很痛。

明明以前都是要难受许久。

正想要坐起身,却突然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他的怀里好像有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体积还不小。

低头一看,正正对上了视线。

粟叶开心一笑,“你醒了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晏流书一怔,随后发现自己现在的糟糕姿势。

他居然把对方整个抱在怀里,甚至一只手还牢牢搂着对方的腰。

两人距离为零,气息交缠,说不出的暧昧。

立刻松开手,晏流书坐了起来。却是突然脱力,险些又栽下去。

粟叶赶忙扶住人,“你别乱动,你现在刚退烧,虚得很,会头晕的。”

“咳咳你怎么会在这里?”晏流书嗓子沙哑,咳嗽了几声才抬眸问道。

苍白的面上浮现病态的红晕,泛着红的上挑眼尾,红痣醒目无比。碎发散落,平添几分风流殊色,病弱又勾人。

粟叶暗叹真是个标准的小说中的那种病美人,然后跳下床。

一边倒水一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昨天意外发现你的门没关,进来后看到你生病了,所以就给你降了下温,喂了点水什么的。”

“看你实在是不舒服,担心你出事,所以就留下来了。”

将倒好温水的杯子递给晏流书,粟叶笑盈盈,一对圆而清透的眼睛弯起,满是关怀,“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晏流书默默接过水。

脑中飞快回忆了一遍昨夜的经过。

他当时似乎的确忘记关门了,仓促吃完药就跌跌撞撞躺上了床,一塌糊涂的脑子根本想不起任何别的事情。

所以这位学长就这么照顾了他一晚上?

视线落在地面浸着毛巾的水盆上,又看到放在桌面的退烧贴。

“你放心啊,我没有做别的事情。”粟叶以为对方是怕自己干些别的,便解释道。

“我就是给你擦了擦手臂跟腿,然后换了张退烧贴什么的。”

晏流书点头,刚想要道谢,却又听面前的学长笑嘻嘻道:“不过说真的,学弟你皮肤真好啊,又白又嫩的。”

“咳咳咳——!”猝不及防被呛到,晏流书咳嗽起来。

本来就嗓子痒,这一咳起来根本收不住,单薄的身子晃得几乎要把手里的水溅出去。

【宿主你看你,都把一号给吓到了。】系统无语。

“不是,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夸他皮肤好吗,这是事实啊?”粟叶不解。

顶多是语气有点点流氓。

不过两个大男人,学长调戏一下学弟又怎么了,他以前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的。

【你高兴就好。】系统表示它不跟阿飘争辩。

“学弟你喝慢点。”粟叶看着晏流书闷头喝水,又道:“也别喝太多了,我给你去买早饭,不对,是午饭。”

晏流书这一睡足足睡到了中午,上午的课都还是粟叶帮忙请假的。

“不用麻烦。”晏流书想要拒绝,结果刚要下床就是一个腿软无力。

要不是粟叶手快接住了人,就直接栽去地上了。

“都说了你别逞强嘛,你现在还有点虚,别乱动,容易头晕的。”

粟叶将人重新扶回床上,顺手往人额头上一探,对比过后确认彻底没有发烧了,这才放心去食堂买他的病号套餐。

晏流书躺在床上,有些怔愣。

其实他到现在都还神智恍惚,大概是发烧过的后遗症,有点晕晕乎乎的。

回想起来,他在梦中遇到的那个人就是粟叶了。

紧紧拉住不放的也是对方的手,甚至出于病时的脆弱心理,他还直接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看这架势是一晚上都没有松手。

也难为对方整整一夜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知怎么的,脑中浮现之前刚睁眼的时候。

青年仰头看向他,一张精致的脸满是关心。那双格外清透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的倒影,给人一种满眼只看得到他的错觉。

莫名不自在起来。

这个学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一副他最重要的样子,满腔的在意遮都遮不住。

究竟是图些什么?

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人图谋的东西。

伸长手臂,想要将水杯放回桌上,视线却落到了桌面一个粉色的东西上面。

那似乎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