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2)

大晚上来的人居然还不少。

除了迟靳和成予南,十来分钟后连邱香、高升等人都来了。尤其是邱虎还带了两辆车的保镖,黑压压一群人背着手围在这霍家祠堂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画面怎么看怎么稀奇。

黎非凡这会儿是真冷静下来了。

他手拿着邱香递给自己的手帕,狠狠擦过下巴沾上的血迹。

“都在也挺好啊。”他看了一圈说:“没想到我这么个小人物也能劳动各位如此兴师动众。”

黎非凡把手帕还给邱香,转向霍韫启。

“二爷。”灯光下黎非凡的眼神第一次如此冷,不再是他装模作样跟人打着太极,也没有之前面对霍韫启时的低姿态,他说:“别的我不问,我就问一句,今天这事儿究竟怎么个算法?”

邱香当即上前,皱眉说:“黎非凡!你怎么跟二爷说话的。”

“香姐啊。”黎非凡又回头看着邱香,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么个身份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他接着冷笑两声,“我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很清楚,但这不代表你们随随便便哪个人踩我一脚我都得受着,今天我话还真撂这儿了,我黎非凡不受这种闲气。”

邱香顿时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黎非凡能理解她,但不代表他赞同她的这种观念。

看见高升伸手把邱香拽回去,黎非凡就再次看向霍韫启。

此时的霍韫启站在那儿,黎非凡虽然感慨于他这么个身份没想到真的会深更半夜来这里找他,这放在原书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黎非凡他要是稍微知足一点,说不定就放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步都不能退。

一步退,步步退。

他说:“小题大做也好,觉得我发疯也罢,今天弄死我我也没话可说。但我必须要一个态度。”

霍韫启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冲他伸手让他过去。

黎非凡就径直过去了,走到他面前。

霍韫启看向另外一边,示意:“成予南,道歉。”

现场死寂。

霍韫启一个态度比黎非凡冲人挥多少下拳头都管用。

不管现场其他人究竟在想什么,此时的成予南一脸都是青紫,嘴角和鼻翼都带着血看起来已经够狼狈了。但他在霍韫启出声后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是擦着手上已经干凝的血渍,走过来。

“我很抱歉。”他冲黎非凡微微低头说:“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

“对不起。”

黎非凡对上霍韫启的视线,又看向成予南。

他没说没关系,也没表示谅解。

只是嗯了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我不会觉得别人一句无关痛痒的对不起就能怎么样,也不会觉得自己受不起。”黎非凡的声音并不低,他可以确保音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今天这事儿在我这里算是了了,不是我大度,是因为今天站在这个地方的除了二爷的兄弟朋友,也都算是二爷自己人。”

“我黎非凡在你们眼里是蝼蚁也好是借机上位的小人也罢,是死是活二爷一句话。但你们,看得惯看不惯,丑话脏话尽可以当着我面说,要是想为了谁铺路搭桥清除障碍,任何手段当面使。说得动二爷踢开我是你们本事,背地里耍手段,那是真小人。”

“我话说完了。”黎非凡扬声,“香姐,送我一段,回去睡觉了。”

说完长腿一迈,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邱香自己的车是辆亮黄色超跑,黎非凡撑着脑袋坐在副驾驶,因为开着敞篷,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干嘛让我送你?”邱香一边开车一边问他。

黎非凡淡淡:“因为就你够真实啊,你看不惯我不都直接骂嘛。”

“去你的。”

“我还知道你也看不惯书奕轻。”黎非凡挪动了一下,躺着舒服地喘了口气说:“就凭这一点,我觉得找你最合适。”

邱香无话可说。

“怎么不等二爷一起走?”又问。

黎非凡偏头看过去,“你认真的吗?我刚刚说他朋友是小人,我还借着他的名义在现场发了那么大一段演讲。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他能容得了我一时不可能一直让我得寸进尺,这该说的说完了不走,留着等他找我秋后算账?”

邱香半天没说话,最后:“你……”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

“我是觉得你脑回路清奇。”邱香一点没对他客气,说:“二爷就不是那样的人。他真想找你算账你觉得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让成予南给你道歉?”

“证明我对他还有用。”黎非凡人间清醒,“再说这事儿本来就他成予南有错在先,今天你把成予南换成书奕轻试试。”

邱香顿了会儿,然后说:“我不评价。”

“看吧,你也知道同人不同命。”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二爷对你……比我们想象得要重视。”

“那你以后记得对我尊重点。”

“滚。”

因为前一天晚上基本没睡,后来回来了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又一直转着鬼鬼神神的东西,天都快要亮了的时候才勉强闭眼。

结果刚要睡着,迟迟没回来的霍韫启突然开门进来。

黎非凡又醒了。

他装作不知道,也没起来跟他打招呼的打算。

他听见霍韫启去浴室冲了澡,听见他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

然后停在沙发边上不动了。

黎非凡:“……”

他半睁开眼对上过霍韫启的眼睛,窗外的天色将亮不亮,那双眼睛像穿过雾霭和黑夜,牢牢地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霍韫启:“不装了?”

“我倒是想真睡着。”黎非凡仰躺着说:“可我一闭上眼睛,你家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祖宗就坐在我的床头上,没给我吓死就不错了。”

霍韫启:“还能开玩笑,看来也没真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