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草草草!(1 / 2)

靖湾林区的厨房外面,夕阳照过来,人物景色都像鎏了金似的,

狗蛋见到苏月禾,吓得扔下刀就想跑。

结果被苏月禾给按住了肩膀:“不想闹大,你就别跑。”

在菜园里被苏月禾制服过的狗蛋不敢动了,他马上赔笑脸:“苏禾姐……”

“打算躲一辈子?”

“我……我不敢回去,我怕……”

厨房里有人大喊:“狗蛋,赶紧把切好的包菜端过来。”

狗蛋想站起来,又不敢站。

苏月禾微抬下巴:“端过去,我在这儿等你。”

狗蛋不敢说不,他赶紧把一大木盆的包菜端进厨房,之后老老实实出来,蹲在一堆晒干的芒萁草后边,闷声不吭。

苏月禾冷眼看着他:“我们家的土砖,是你砸的吧?”

狗蛋轻声嘟囔:“我当时太气了……”

“你把我们家菜园子撂了,我妈不恼火?但生完气,她觉得我们家猪把你们家卷心菜吃了,怕你们家没菜吃,还给你们送菜。都这样了,你还能气不过来砸我们家的砖?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不是因为……”狗蛋抓了个石头,在地上毫无规律地乱画,“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会不相信。”

狗蛋把石头狠狠磕在地上,“我说是苏柏松唆摆我的,你信不信?”

果然是,上次在麒麟窝找到那具骸骨,苏柏松还没去看,就很肯定地说不会是狗蛋,那时候,苏月禾就怀疑过。

她微微点头:“我为什么会不相信?”

这回轮到狗蛋诧异了,毕竟苏柏松平时表现地乖巧听话,跟苏月禾家关系也还不错,他一直以为苏月禾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苏月禾往芒萁草堆后面站了站,“你说说看,看看值不值得我相信。”

狗蛋不敢怠慢,赶紧把过程说了一遍:“那天我砸你家菜园的时候,被你打了,我膝盖不是磕伤了嘛,苏柏松给我送来铁打药酒,非常好心地给我涂药。他跟我说了好多话。”

“都说了什么?”

“他说,虽然他和你们都是苏家人,但他帮理不帮亲,他就认为你们欺人太甚,卷心菜被你们家猪吃了,我还被你打伤,而我大伯为了不得罪你们,硬是偏帮外人,他替我们不值。”

苏柏松那个专使暗箭的伪君子、兔崽子!

苏月禾:“你觉得苏柏松说得对?”

“当时我正气昏头,我当然就觉得他说的都对。”

“我家猪被你妈打伤了,我家菜园子也被你砸了,而你受伤,是你自己磕的,我可没打伤你!”

“我晓得我晓得。”狗蛋皱着个脸,“我都晓得,后来我想清楚了。”

苏月禾无奈:“之后呢?你就唆摆你去砸我们家砖?”

狗蛋:“他没有直接唆摆,他就是说,如果是他被人

这么欺负(),他非得把人家建房的土砖给砸了不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呵!

这话还真就是苏柏松的风格,没有明晃晃的指使,只有暗戳戳地利用言语暗示,以达到目的。

“我脑子一热,就真去把你们家土砖砸了。砸了后,我又后怕,因为太明显了,刚跟你们家打完架,马上就去砸砖,你们肯定怀疑我。我怕你妈把我抓去劳改,我越想越后怕,天亮之后我就躲起来了。”

苏月禾声音很平静:“然后呢?”

“我偷偷找了苏柏松,问他拿主意。他让我先去外面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结果后面我又听说,你招了个厉害的对象,我更不敢回去了,就只能躲在我堂舅这里帮忙。”

“你多大?”

“啊?十九。”

“你十九岁,听一个不到十六岁的人唆摆,你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壳?”

狗蛋蹲在地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苏柏松他爸妈跟你们家刚闹过,他肯定是利用我来报仇,但我……但我想明白的时候太晚了,我也不敢去跟你们说,怕你们不信。”

苏月禾想了想,道:“这事,你还真拿苏柏松没办法,因为他没有明确指使你,他只是言语暗示,而你就上当了。这个责任,还是得要你自己来承担。”

狗蛋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回家,“我晓得,但我不想去劳改。苏禾姐,我赚钱赔给你们,不要让我去劳改,好不好嘛?”

苏月禾:“说说看,你能赔多少钱?”

“你要我赔多少?”

说实在话,土砖并不值钱,都是生产队里的人帮忙用泥巴打的砖,主要就是废人工。

而这个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你这样,我让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不至于让你赔很多,但你要配合我。”

狗蛋见苏月禾松了口,马上站了起来:“晓得。苏禾姐,你要我咋办,我就咋办。”

“行,你去忙吧。”

狗蛋没有立刻走,而是问:“苏禾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到松香厂上班,今天跟来清山。”

狗蛋顿时羡慕得不行,他猜出来,一定是她男人帮她搞的工作,不由得想攀关系,“苏禾姐,我在这里帮忙混口饭吃,你有事就叫我帮忙,只要能帮,我肯定帮。”

苏月禾倒是想让他帮忙干活,如果是平时应该可以,但今天搞这种比赛,显然是不能让外人帮忙的,她只点头:“帮我砍两根大一点的竹子,手臂那么大的就够。”

“要得,我这就去帮你砍。”

回到宿舍,苏月禾看见陈慧明拿锤子给门框上打钉子。

陈慧明给门装上了铁线,晚上睡觉,把铁线挂在钉子上,起码不是那种一推就能进的门,心理上能安全点。

毕竟她们只有两个人,就怕遇到一两个存心不良摸黑搞事的,还是小心点好。

苏月禾

() 倒不怕,她不信这里有谁能打赢她,但她能理解陈慧明这么做的缘由,便蹲下来帮忙把铁丝绕多两圈,这样更扎实。

陈慧明看着苏月禾绕的铁丝,忍不住夸赞:“苏禾,你干活真利索。”

苏月禾笑:“当然,从小家里什么活都干。”

陈慧明愧疚道:“你今天割的草比我两倍还多。”

“你没干过这种活,已经很不错了。”

当当当!

外面敲钟吃饭了。

她们去打好饭菜,把周敬也叫到宿舍来商量之后的分工。

苏月禾把霉豆腐拿出来,给他们各分了一块,才道:“我琢磨了一下,从明天开始,我想改一改我们的分工。”

“怎么改?”

“慧明只负责割芒萁和杂草,我负责砍荆棘和杂树,敬也你有参加过培训,应该比较熟悉怎么剥松树皮,这一块由你负责。”

这样能最大化利用好每个人的能力,在比赛的时候,让苏月禾割草,那就是大刀砍豆腐,大材小用。

周敬也本来就愁怎么砍荆棘的事,他没想到苏月禾竟然主动承担了这份工作。

今天苏月禾砍竹子破篾的时候,周敬也已经震惊过一次,那破篾的利索手法,比他们班的老职工都要牛。

但是让苏月禾一个女的,承担起最苦最累的活儿,他作为本组唯一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苏姐,这样分工,你太累了。”

苏月禾满不在乎:“你想在这儿干活干到星期天都回不了家吗?”

周敬也赶紧摇头,他不想。

“那就这么定了。”苏月禾表情淡然,但语气非常坚定。

周敬也心底像被什么打了一下似的,当即有种要拥护领导的冲动。

恰在此时,李向阳端着晚饭站在门外:“你们组的组长是谁?怎么还不报上来?”

苏月禾理所应当地看向周敬也,毕竟他进松香厂的时间比较久。

而周敬也脱口而出:“苏姐吧,苏姐当组长。”

陈慧明也认为苏月禾比周敬也合适,不是周敬也人不好,而是他能力就摆在那儿,不像苏月禾做事利索,还勇于承担责任。

她之前没想过要拥护苏月禾的,她认为周敬也自己会选择当组长。

但是周敬也竟然直接投了苏月禾,陈慧明愣了会儿,随即毫不犹豫地举手:“苏禾比我们都合适。”

李向阳很是意外,怎么会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苏月禾。

特别是周敬也,按道理,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更有担当才对。

但当着众人,他作为班长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苏月禾当组长是吗?”

苏月禾没想过他们会选自己,但既然他们选择了,那就是对她的信任,她觉得自己可以承担。

做过老师,做过妇女队长,她经验还是比他们多的。

苏月禾义不容辞:“我当可以。”

还挺爽快,李向

阳再看了苏月禾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把口哨递给苏月禾:“全部任务完成就吹哨,然后我们会去检查。”

作为最后一名的备选,其实这个口哨都不用给苏月禾的,但李向阳还是给了,免得别人说他瞧不起人。

第二天开始,苏月禾作为组长,开始带队进山干活。

狗蛋也算帮忙,告诉他们怎么抄近道去马鞍岭,能少走很多路。

苏月禾则把自己带来的腊肉交给狗蛋,让他帮忙开小灶。

陈慧明在山底继续往山顶割芒萁,苏月禾戴上手套,开始辟路,砍荆棘,砍杂树和枯木。

周敬也则给松树削去表面粗糙的松树皮,在松树上方一米高的位置,剥掉两页书本那么宽的树皮,等待后期,再来割V字和安装盛放松脂的容器。

要说昨天他们三人看着没希望,干活都没有尽全力,自从分工之后,大家目标明确,每个人都干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反而干劲十足。

苏月禾拿着安装了竹子刀柄的长砍刀,一路往山上砍荆棘,找准位置下刀,砍刀锋利,她也会用巧劲,一个荆棘丛,有些人可能半天都砍不完,但苏月禾可以一个小时把这活儿做好。

她是没时间,不然,真应该把荆棘树连根挖掉,永绝后患。

不然以后每年都得来砍,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个上午,她就干掉了一大片山的荆棘,成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