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共进晚餐(2 / 2)

奥斯卡·王尔德连忙记住要点:讨厌看脸的人。

美人的喜好是第一重要的考题。

“我是一个不肤浅,深爱艺术的人。”奥斯卡·王尔德义正言辞,“只要你能触动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就为你一个人欢呼,不在乎你的容貌!”

阿蒂尔·兰波听之任之的表情微微动容。

“为我一个人……欢呼吗?”

“抱歉,我说错话了,肯定也有人欣赏过你。”

奥斯卡·王尔德打自己的嘴。

“不,那不一样。”阿蒂尔·兰波的视线落在桌布上,桌布的裙边宛如初恋的少女,“他们的欣赏混杂着世俗的观点,一旦看到我的本质,他们会拔腿就跑,不屑与我为伍,说我太过疯狂。”

奥斯卡·王尔德有点心疼,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人欣赏,法国人这么排斥同胞吗?

“就算是疯狂,也不是人人都惧怕。”奥斯卡·王尔德柔情地说道,“有的人天生就毫无畏惧。”

阿蒂尔·兰波抬眸去看这个相识不足一天的陌生人。

言下之意,你不怕疯狂?

奥斯卡·王尔德拍了拍胸膛:“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只要你不嫌弃我,也不嫌弃英国,我——芬葛就是你最忠诚、最友善的朋友!”

奥斯卡·王尔德用区别于兰堂的忧郁,健谈又积极地说道:“朋友,英国欢迎你的到来!”

阿蒂尔·兰波鼻子发酸,感受到了一段友谊的开始。

前提是自己有钱住在伦敦……眼前的画家先生,不知道...

有没有空置的房子?

阿蒂尔·兰波放下多余的自尊心,暗示地说道:“我没有住的地方,很贫穷。”

“没有住的地方?”奥斯卡·王尔德飞快地接话,比阿蒂尔·兰波想的还主动,“我是说,我没有追问你下落的意思,因为我是画家,所以在泰晤士河畔的艺术区有一套别致的公寓,在那里可以欣赏河面上落下的白天鹅和鸭子,游艇和船只也会经过……”

“公寓空置了许久,你愿意来公寓住吗?”

奥斯卡·王尔德恨不得咬住舌头,感觉自己太着急了,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便想着留住人。

阿蒂尔·兰波轻飘飘道:“好啊。”

奥斯卡·王尔德说道:“我太心急,你要是不愿意……你说什么?你同意了?!”

阿蒂尔·兰波吃饱喝足,用手帕擦过嘴,一丢。

“带我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热心肠的画家先生,哪怕是白吃白喝,他仍然给人被高攀了感觉。

“画家先生口中的公寓,有多别致!”

天呐。

奥斯卡·王尔德感动了。

一幅画,一顿饭,一次交谈,他就让心仪的美人住进自己的家里,而且没有任何利益瓜葛。就算是别有用心的人,都会对自己推推拖拖一会儿。

【王尔德喜欢矜持高贵的美人,要懂得艺术品鉴,不能太粗俗,更不能太主动。】

这就是世人对王尔德的固化印象。

奥斯卡·王尔德承认自己有一些这种倾向,但是人是多变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喜欢什么样的人。

奥斯卡·王尔德脚步发飘,带着阿蒂尔·兰波去公寓。

他让侍从记住自己叫芬葛,不许上报今天的事情,除此之外,奥斯卡·王尔德什么也没有做,当作不知道阿蒂尔·兰波的身份,笑吟吟地介绍公寓。

黑白为主色调,简约风装修,最符合时下年轻人们多变的审美,怎么也不会过时。

在公寓宽敞的T字型大阳台上,阿蒂尔·兰波吹着风,抱着阳台栏杆去看泰晤士河的景色,他的神色略带寂寥,那一刻,夕阳落在脸颊上,多情而无情的样子——像极了爱情原本的面目。

奥斯卡·王尔德压低声线,不敢大声惊扰对方。

“兰波,喜欢泰晤士河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哪里?”

“比河水更广阔,比大江更奔腾的地方。”

“是海啊……你喜欢大海,我在国外的海岛上也有房子,以后有空可以约好时间,一起去玩。”

“以后吗?”

阿蒂尔·兰波的手往前一捞,抓住夏天的尾巴。

风从指缝中飞走。

一旦夏天过去,就是秋天了。

阿蒂尔·兰波偏过头,身体倾斜成性感的弧度,腰部以下的那双长腿,给人视觉的冲击力。

奥斯卡·王尔德偷偷咽了咽口水,大饱眼福,把视线放在面具以下的位置——完美。

阿蒂尔·兰波不知道他在看身材,还以为他在沉思。

...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住处。”

“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会尽量送你一份回礼。”

“朋友!别发呆了!”

阿蒂尔·兰波拍了一下奥斯卡·王尔德的肩膀,奥斯卡·王尔德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能追你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不能。”

奥斯卡·王尔德大失所望,扭捏道:“为什么?”

阿蒂尔·兰波摸了摸脸,面具还戴着没有错,画家先生的目光总是给他看透了脸的错觉。

果然是画技高超、角度刁钻的灵魂画家啊。

“因为我不想再爱上男人了。”

“啊???”

“别用绝望的表情看我,我知道你长得不差,家里也有钱,问题是我又不看脸。”

阿蒂尔·兰波耸了耸肩,耍了个赖,“芬葛,我亲爱的新朋友,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够明白,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愿意吻你的时候,我们再提后续。”

他无法理解奥斯卡·王尔德的追求,用热情的火焰消减下来,稍显倦怠的目光说道。

“真是的……爱,又不能一辈子。”

……

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让我愿意去俯下身,给予吻的男人,不可能再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