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江熙沉一个人坐在桌前, 低头看着手心里那张纸条。

赵云忱看似离谱,实际给他指了条明路,抓关键是抓到一起去了。

老皇帝。

只是赵云忱可能旁观者更清, 直接给他指出了损失最小的法子。

的确, 江熙沉垂眸。

老皇帝好色, 很中意他,只是年岁大了,也不强求,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要真跟了老皇帝,老皇帝又怎么会杀他?再说老皇帝看着也没两年了,后宫人又那么多,不会天天在自己跟前碍眼的, 熬一熬,敷衍几晚,最多过几年就自由自在了。

他就是出了狱,萧承尧和皇后也势必会报复,到时候老皇帝对他来说还是个助力。

江熙沉握着那张纸条, 想到老皇帝密布皱纹的脸、微微浑浊的眼睛和发福的腰身,唇线紧抿。

……这还不如萧承尧呢。

这计还拖不得, 两日后就是大理寺堂审。

明天,最晚明天晚上。

江熙沉翻开纸条,看着最后一句。

——“你若有意, 我设法为你筹谋。”

江熙沉回眸看着叠着个腿吊儿郎当地坐在榻上时不时望他一眼的薛景闲。

……反正江熙沉又不是他的菜,他是来找江熙沉退婚的, 自己要躲二皇子和三皇子, 早晚得改嫁, 嫁谁不是嫁。

……睡几觉而已,最无足轻重的事情,有命重要么?

其实谁有老皇帝地位高能锦上添花帮他一把?谁有老皇帝省心能不天天在他眼前晃碍他的事?他江家还能因此一荣俱荣。

这么看老皇帝反而是极合适的人选。

江熙沉扫了眼薛景闲。

要他喊他后君,下回见你就乖乖喊我后君吧。

薛景闲见江熙沉老回头看自己,道:“怎么了?”

今晚是来不及了,江熙沉回神:“没事。”

薛景闲从床上下来,认命地把床铺好,拍了拍:“你睡吧。”

江熙沉“嗯”了一声,径自走过去,坐到了床上。

薛景闲看着他毫无障碍地接受,舒舒服服地躺下,道:“……你能不能好歹装出一副我很不好意思十分感谢你的样子。”

江熙沉拉上被子,在一片黑漆漆里翻个身望向他:“哦。”

“……”薛景闲放弃了。

江熙沉翻了几个身,都有点睡不着,他其实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睡在黑暗狭窄的牢房里都能睡着,有个人在反倒睡不着了。

薛景闲的呼吸声并不平稳,俨然是没睡着,江熙沉拉了拉被子,感受到外头比被子里凉许多的温度,手顿了下,歪头看向睡在长凳上薛景闲。

薛景闲拉拢衣服,缩在那里,跷着腿,懒洋洋的。

江熙沉轻声道:“……你睡了吗?”

薛景闲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都被赶跑了:“没,怎么了?睡不着要和我唠唠?”

江熙沉默了一会儿:“炮友……上来睡吧。”

薛景闲本就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维系着平衡睡在长凳上,闻言差点跌下去。

“怎么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听薛景闲尴尬道:“……这不好吧,狱卒守着呢,能看见听见的,下回下回。”

这回换江熙沉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你脑子里只有这档子事?”

薛景闲声音里竟然有丝失望:“那……”

“我冷。”

薛景闲“哦”了一声,这才翻身起来朝床榻边走去,黑暗中江熙沉脸色发红,却往里靠了靠,淡定地掀开了被窝。

薛景闲心头乱跳,焦得手指都僵了,却像是游历花丛的男子,老练地爬上了床,甚至翻身和江熙沉面对面,单手手肘抵在枕头上,支着头挑眉看他:“你见过这么俊的男子给你暖床?”

“以前多得是啊。”

薛景闲眼底一郁,立即追问:“能有我俊?”

一片黑暗中,男子风流俊美的的面容在眼前直晃。

江熙沉往里缩了缩,藏着笑,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薛景闲不依不饶地又把他翻了过来:“你骗人,我薛某人曾经凭脸吃的饭比你靠本事的还多。”

薛景闲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江熙沉若无其事地歪头看他,上下打量:“你居然没饿死。”

薛景闲一噎:“……你昧良心吗?”

江熙沉笑了一声。

“真的,你摸摸,”薛景闲也不知道较什么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撞上江熙沉就脑子乱哄哄做什么也不受控制了,不过无所谓了,脸都丢尽了无脸可丢反而无所畏惧,“这眉眼、这胸这腰……”

他拉着江熙沉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江熙沉愕然,手下的躯体发硬又滚烫,不知名的火顺着指尖窜了上去,江熙沉手指微微发抖,抽着手:“好了好了……你俊……”

薛景闲不依不饶:“就光脸俊?”

江熙沉抽手,本来就是一人的床,两人睡挤得很,他没办法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只能从被子底下过,一擦,就擦到了那个地方。

薛景闲脸上的笑霎时顿住了,过了几秒,才在一片天崩地裂中,淡定道:“……喜欢吗?”

江熙沉僵着手:“……尚、尚可。”

“和你那些炮友比呢?”

“……它起来了。”

“……”操,薛景闲心中绝望了,彻底破罐子破摔,面不红心不跳,“也没法解决,不管它,一会儿就下去了。”

江熙沉耳根滚烫,挪了挪腿,他不知道本能在怕什么,只是往墙壁又靠了靠,背对着他。

他是江熙沉,他都饥不择食了?自己不是哪哪儿都不是他的菜么?

薛景闲压下燥气:“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我分个心。”

江熙沉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过了许久,语气忽然变了,不似白日里的冷淡刻薄,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害怕吗?”

薛景闲似乎知道他在问什么,一笑:“还好吧,习惯了。”

他望向江熙沉的侧脸:“怎么,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