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六个婆婆 十六(1 / 2)

严实正在院子里跟女儿玩捉迷藏, 本来挺高兴的,可在看到这个便宜表舅之后,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板着脸道:“有话就在门口说, 家里不方便待客。”

孙四富见他这般冷淡, 也不生气, 冷笑着道:“我倒是无所谓, 这事情在哪里说,只是,怕你丢脸。”

语气意味深长。

严实见他有恃无恐, 仿佛口中的事儿真的会让严家丢脸, 这才侧身让开。

孙四富挤了进去, 眼神在院子里搜寻,越看越满意:“你们这新宅子的木料不错啊。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们祖孙三人住,有些太浪费。把你们镇上那个给我住吧!”

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着了严实, 他又有些好笑:“你这脸皮也忒厚了, 怎么张得了口说这种话的?”

孙四富侧头看他:“阿实, 我跟你娘……”他笑意盈盈:“你爹走了那么多年, 你娘一个人寂寞, 所以找上了我。我们俩之间……”他嘿嘿一笑:“她再年轻几年, 我还能给你添个弟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严实捏着拳头,狠揍了过去。

孙四富说这番话就早有准备,见状急忙往后退,大声道:“你娘被我藏起来了,只有我才找得到她。你再敢动手, 就等着给她收尸。”

严实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太信孙四富的话,但又怕万一。他不能失去母亲,也不能让她有危险。

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在哪?”

孙四富笑呵呵:“你可以回去找,我也不要多,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就让她回家。你放心,我和她之间好歹有段露水情缘,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严实听到“露水情缘”,简直忍无可忍,又出手揍人。

孙四富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菜刀,放在自己脖颈上。再次后退:“你再过来,我就死。反正有你娘垫背,我这辈子不亏!”

一副无赖模样。

严实咬牙切齿:“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都不是外人,先给我八两就可!”孙四富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和苗青鸟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她不听话。

事实上,他还恨自己之前蠢,没早点想到这个法子。

八两银子于严实来说,倒也拿得出来,他心底半信半疑,不太相信母亲被他抓了,但看面前的人底气十足,又不敢不信。

孙四富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你让人去高山镇找你娘。我可以等你两个时辰。”

严实迫不及待的去了对面的村里,请了有牛车的人去高山镇打听。

一个时辰之后,牛车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太好。

今儿一大早苗青鸟的马车就出来了,但这一路上却没有发现人。按理说,从高山镇过来的这一路,严家没有别的亲戚,就算她要去县城,也会路过家门口。多日不见,她再忙也该回家一趟。

事到如今,哪怕严实不愿相信,心里也明白,母亲真的被这个男人制住了。

想到他满口污言秽语,话里话外都说他欺辱了母亲。严实心里恨极,狠咬了自己的舌尖,一股疼痛传来,他才勉强镇定下来没有找男人拼命。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母亲找到。

他进了屋中,拿出八两银子:“你要是敢不放我娘,回头我绝不会放过你!”

孙四富顺利拿到了银子,眼睛都笑眯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我才舍不得让你娘受苦。”

严实放在身侧的手紧握!

*

另一边,柳纭娘等人走了之后就解了自己的绳子,她当时倒是能阻止孙四富,可想了想,还是任由他把自己绑了。

那个混账,这周六娘下毒时只是买药,且中毒这事……母子俩一口都没吃,就算是寻着了人证物证,让二人认了罪。因为他们母子没有受伤,这罪名也不大。

因此,柳纭娘没有把事情闹开。

不过这一次,孙四富绑人是真的,讹诈人也是真的,谁也救不了他!

柳纭娘周身狼狈,她没有整理,在马车里睡了一会儿,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驾着马车往县城的方向走。

刚走到离自家不远处的路上,就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孙四富,他哼着曲,脚步轻快。

柳纭娘垂下眼眸,尖叫一声,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马儿扬蹄奔了出去,直冲着孙四富而去。

孙四富看到马车过来,觉得有些眼熟,还没看清吗?车上的人,他心里已经先慌乱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马儿疯了似的撞向自己。他倒是想躲,可他往左马上就往左,他再往右,马儿也往右,简直避无可避。

加上离得本就不远,还没挪两步,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他感觉自己轻得像一片叶子似地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砸得他头脑发蒙,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痛”字,分不清哪里受了伤,只觉得全身都痛,一瞬间,嚎都嚎不出来。

柳纭娘“慌乱”地下了马车,奔到他面前时收势不住,又踩了他两脚,一时间害得他伤上加伤,成功痛晕了过去。

这人晕了之后就不痛了,柳纭娘又往他伤处捏了两把,把人弄醒过后,像拖死猪一样将人拖上马车。然后,她回到家里,带上了看到她后又惊又喜的严实,祖孙三人一起去了县城衙门。

严实刚才就想揍人,可因为担忧母亲的安危,只能生生忍住。这会儿听到马车中哀嚎的孙四富,再也不客气 ,狠踩了他几脚。

孙四富终于能嚎得出来,他也来过县城几次,隐约分辨得出这是去县城的路。当下觉着,母子俩应该是怕弄出人命带他看大夫,不止不拒绝,反而还催促他们快点。

柳纭娘回头看他,眼神意味深长:“我以为你想慢一点。”

孙四富:“……”

他受了重伤,浑身疼痛,让他几乎晕厥,可又痛得晕不了,这样的情形,去医馆自然是越快越好。她这话是何意?

一片疼痛里,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可疼痛让他无暇深思。他闭着眼,听着到了县城后外头的热闹。

可渐渐地他发现不对,明明外头那么热闹,为何马车还不停下?

不是说县城里的医馆很多吗?走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找着?

他忍不住道:“随便找一间……”

“那可不成。”柳纭娘头也不回:“整个县城只此一家,怎么能随便找?”

孙四富有些茫然的看着马车顶,医馆那么少吗?

高山镇就一条街,不是那些赤脚郎中,也有俩大夫呢。

他再也熬不住,扯了扯帘子。可没人搭理他,小半个时辰之后,马上终于停了下来,当他以为自己即将得救,却听到母子俩对外面人道:“劳烦小哥把他搬下来,我们母子俩要告状。”

告状?

一瞬间,孙四富什么都明白了,他不停地挣扎着往外挪,想要离开这里。

没有人扶他,他挪得格外艰难,下马车时更是直接滚到了地上。然后……把自己摔晕了过去。

柳纭娘实在狼狈,脖子上还有几个青黑的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衙差急忙禀告了大人。

严实今日担惊受怕,恨毒了地上的人,到了公堂上后,很快把事情说了一遍。

师爷将事情记下,大人看到孙四富晕着,又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对着犯人,大夫可不会客气。

没多久,孙四富又痛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听到大夫沉声道:“五脏六腑应该都有受伤,腿骨折断,不太好治啊……”

最后还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