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受气的小媳妇 十五(1 / 2)

说起来吴家这几个月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吴启斯娶妻, 娶完后媳妇不过了跑回去。然后吴家兄弟俩因为分家打架,致吴启斯受伤,再娶媳妇, 村里人跑了不少趟,且每次都是要送礼的, 娶妻得送贺礼, 受伤了得拿东西探望, 现在人没了, 还得送上一份丧仪。

楚云梨自己其实不想来,不过柳宝礼在读书,读书人家名声最是要紧, 本来她就是成亲后自己跑回去的, 当下都是死者为大,无论吴启斯生前有多大的错, 她都得来一趟。要是不来, 就是她的错。

柳宝安跪趴在地上, 看不清她的神情,白家人来了后,一直都在帮忙,柳家人也在帮忙, 难得的,柳宝远也来了。

吴母伤心得不行,和周围的妇人说起她听话懂事命苦的老二,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都哭哑了。

白父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今日还要劳烦大家,顺便帮我们做个见证。”又转眼看向一脸茫然的吴父和吴母,“今日众人都在,不如把这家中的事情料理一番,也省得日后再耽搁大家的时间。”

吴父面色慎重,“你要说什么?”

“自然是说家中田地分配。”白父坦然道,“前些日子因为这个让众人看了笑话,不如今日掰扯清楚,要知道,往后启朗可是要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启斯又没有孩子留下,这家中的田地合该都是启朗他们的。再者,启朗的孩子还是吴家长孙,吴家兴许就这一个孩子传宗接代了,这地,怎么说都轮到他们了。”

吴父的面色不太好,那边柳父的脸已经黑了。

“今天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这家中以后都是启朗的,那我就满意了。”

吴父一时没接话,似乎在沉吟。

柳父忍不住道,“就我知道的,这家中的大部分地是启斯的,且地契还是他的名,你们算计得明明白白,当我女儿这未亡人不存在吗?”

白母摊手,“按道理来说是这样,但是她一没孩子,二还年轻,说句不好听的,她肯定会再嫁的呀。再嫁不可能带着前头的田地嫁人,要不然成什么了?”

“就算是她愿意守一辈子,那最后不还得昊儿照顾,这地终究都是昊儿的。我这么说没错吧?”

楚云梨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众人议论纷纷,柳父气得胸口起伏,白家那边很明显是早就通过气的,不少人帮着劝吴母。

耳边吵吵嚷嚷,吴母顿时就怒了,看向吴启朗,“混账!你弟弟还没下葬,你就要这样逼我?还顺便,是不是还想顺便把我们两个老的一起葬了,如此更加省事?”

她语气激动,只狠狠瞪着吴启朗。

白母缓和了语气,“亲家母,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启朗两个最是孝顺,一直都是听话孩子……”

“住口!”吴母打断她,伸手一指院子外,“滚!”

白母愣住。

不只是白母,其余白家人也愣了下,却很快反应过来,白父皱起眉,“要不是我们是亲家,这丧事我们根本就不来。”

当下人有参加丧事会沾染晦气的说法,一般小孩子是不会带来的。吴母哪受得了这个,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听话还有本事,就是喝醉了容易打人这点儿毛病也在他死后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白家人都走!你们太过分了,我儿还躺在这里,你们就开始谋划他的田地。”吴母哭得伤心,指着白氏,“尤其是你,我们吴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你过门。要不是你找了这些人来闹事,我儿子的腿就不会断,年纪轻轻这么没了,你们都是凶手!”

楚云梨扬眉,这逻辑……似乎也没错,如果吴启斯真是因为腿断了不方便起夜而摔死的话。

白氏面色苍白无力,“我不是……”

吴母怒极,“你走,我们吴家要不起这样挑拨离间的儿媳妇,往后我们家没有白家这门亲戚。”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白父自觉失了面子,“泼妇,我还不舍得我女儿在你家看你脸色过日子呢。”然后招呼白家的亲戚,“我们都走,吴家可不得了,我们攀不起。”

白氏眼泪汪汪被白母拉着离开,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明明是借着这个机会逼一把,以后这家中的东西都是他们夫妻的,这分家长子多得一些本就是应该的啊。

白家人走了,吴启朗面色不太好,眼神看着白氏的方向。

吴母见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老大,你弟弟还躺在那边,你就来逼迫我们,果然是我的好儿子,白氏那样算计的毒妇,你居然还舍不得?”

吴启朗面色平淡的看着她,半晌道,“娘,白氏很好,给我生儿育女,既然这个家容不下她,那我陪她走就是。”

说着,拉起一双孩子,越过人群,往白家人的方向追了去。

吴母怒不可遏,生生吐出一口来,捂着胸口哭道,“孽障,孽障,居然还在逼我……”她晕了过去。

太过悲痛,又受了打击,本就会晕厥。

柳宝安一直看着,并没有出声争什么,但其实不争也是争,她只做出一副伤心不已的模样就成了,就方才,还有不少人在帮她说话。

楚云梨回了镇上,日子慢慢划过,转眼三年过去,这段时间里,柳家柳宝远试着考了几次县试,都没能榜上有名。期间柳柏做主帮他娶了媳妇,姑娘家中是开小饭馆的,身形圆润,面容只是清秀,眼睛还有点斜着看人,只一样,她嫁妆有四十两。不过进门后柳宝远又考了两回,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而吴家那边,吴启斯没了后,吴母就有点后悔那日当着众人太激烈,没有给儿子留面子,不过柳宝安劝她说,儿子本来就应该让着父母,那日吴启朗也没客气,老人不能先软化,要是先认了输,以后夫妻俩还不得骑在他们头上去?

吴母深觉有理,就是不去找,那边吴启朗见状,也不回来了,就在白家隔壁造了个房子,平时给人做短工为生。

如此一来,吴母越发生气,更加不理会,家中的地也找短工来做,老两口带着守寡的柳宝安,日子也平淡的过。

再有就是,余氏回来了。

楚云梨没理会,因为此时柳宝安过来找她了,基本上吴启斯死了之后,楚云梨就没怎么见过她,上一次见还是过年的时候,大半年不见,柳宝安消瘦了些,但眼神晶亮,精神不错,“我婆婆病了,你去帮她看看。”

吴母因为小儿子离世受了不少打击,大儿子和她闹别扭始终不回家,这三年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就是吴父,也经常病卧在床,基本上吴家现在是由柳宝安当家了。

楚云梨扬眉,“那么多大夫,怎么想起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