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成绩(1 / 2)

“……抱歉,”

短暂静默后,路炀率先哑然出声。

他倚着门板微微喘气,等身体里那股难言的滋味、以及后脖颈上,因为触碰而敏感的燥热消退缓慢平复下来,才暗暗吸了口气,嗓音沙哑地说:

“……我不太习惯被别人碰脖子。”

“为什么?”

贺止休摩挲了着指尖上残留的热度,轻声问:“觉得痒么?”

路炀没吭声。

片刻后,他才按着镜框轻轻点了点头,闷声道:“嗯。”

——这理由其实是没有丝毫说服力,如果真的只是单纯觉得痒,根本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

毕竟贺止休指腹揉搓过耳廓时,路炀也会因为痒而下意识躲开。

两厢对比之下,方才那一下几乎称得上应激级别了。

路炀原本都做好了贺止休追问的准备,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解释,就听前方忽地传来一声很轻的:“好。”

路炀蓦地一顿,终于抬眼望去。

只见贺止休后腰倚在桌沿处,保持着方才被推开后停下的姿势,肩膀上挎着的背包此刻倾斜着滑落歪倒在课桌边沿。

少年却像浑然不觉般,只眼错不眨地凝视着数步之外的男朋友。

方才那一瞬的错愕与茫然尽数褪去后,神色间既没有恼怒,也不见探究。

只余眼底近乎要满溢而出的温和,与同样轻缓的回答:

“那我以后都不碰了。”

他声音很轻,近乎低语,与一门之隔的走廊动静混杂交织传入耳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路炀上下起伏地胸膛有一瞬的凝滞。

贺止休抓住即将顺着胳膊朝地上倒去的书包,正欲甩手往肩上挎去起身离开,余光中,数步之外的路炀忽地低头,摘下了眼镜。

少年双腿长且笔直,步伐如风,近乎一眨眼的时间,贺止休感觉自己领口被人轻轻一拽。

紧接着好闻的柠香与温热柔软的触感便毫不停顿地覆上唇舌。

抓到一半的书包瞬间失去拉力,咣当一声重重砸落在地。

没人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直至路炀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时,贺止休才终于恋恋不舍地主动放过。

他倚着身后因为被陡然压住双人重量、而轻微咯吱作响的课桌,两手在路炀腰间一环,略略仰头,借着门缝漏进来的微光小声道:

“第二次。”

“……”

路炀被亲的气息紊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第二次?”

“你第二次主动亲我,”贺止休安抚似得顺了顺路炀的背,转而问:“这算不算刚刚突然推开我的补偿?”

路炀呼吸一顿。

片刻后他很轻地眨了眨眼:“你说是就是吧。”

少年面庞素白冷淡,睫毛却格外浓密挺翘,此刻没了眼镜遮挡,眨动时如羽毛般轻扫过肌肤

仿若吹拂过野火的微风,顿时间燥的贺止休心猿意马。

他不自觉地收紧手臂,贴着人哑声道:“不过你刚刚那一下确实吓了我一跳,把我腰都磕疼了。”

路炀方才纯粹是下意识动作,并没有注意到施力程度。

闻言他不由一顿:“有那么严重?”

“当然,”

贺止休分不清是在逗人还是在借机讨疼:“搞不好都淤青了呢。”

寝室漆黑昏暗,唯一的光源是身后门缝里漏进来的走廊灯,即便双眼适应了黑暗,看东西时,眼前仍旧蒙着一层雾蒙蒙的灰。

也不知是大脑缺氧造成的短暂失神,还是贺止休的低哑地嗓音确实有种蛊惑的味道。

路炀半垂下眼,低声反问:“那怎么办?”

“再亲一口,”

贺止休碰了碰路炀的唇:“你再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路炀沉吟寸许,终于低头,在Alpha薄唇上吻了吻。

贺止休立刻撬开唇缝,如游鱼般探入。

等结束时,路炀刚松开,贺止休又依依不舍地追了上来:“再来一次,还有点疼。”

路炀:“……”

他终于觉出不对,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没完了是么?”

“不行么?”贺止休又说:“或者你还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碰的,我都摸一遍,然后你再把我推开,再补偿我一次……”

他话音未落,顿觉小腿一痛。

只见路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绕了个弯,稳准狠地拽住贺止休脑后那搓用皮绳扎出一束小尾巴的辫子。

他略微使劲,把人朝后一拽,半眯着眼冷声道:

“滚蛋,少得寸进尺。”

“嘶……”

贺止休无比做作地倒吸了口冷气,仰着下巴小声控诉:“怎么还家暴呢路炀炀?”

“你应得的,”

路炀抓着辫子轻轻往后一扯,冻着脸道:“把手拿开。”

贺止休非但不放,甚至干脆往桌沿上一坐,连抱带缠四肢并用地把人牢牢扣在怀中。

确定路炀跑不掉后,他才眯起眼再次追问:“真的都没有了么?”

寝室漆黑如注,门缝漏进的光线在眼睛适应黑暗后作用几近等于无。

路炀挣了两下愣是没挣开,反而将贺止休身后的桌子压得吱呀作响。

冬日的寝室漆黑而冰冷,唯独这一块方寸之地温度节节攀升,燥的路炀指尖都不受控地发烫。

偏偏贺止休活像来了劲,喋喋不休地追问。

路炀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扬起下巴,危险道:“耳朵,嘴——还有别把你那破舌头伸进来。”

“那你还是推吧,”贺止休忍俊不禁道:“哪个血气方刚的高中生谈恋爱可以忍住不亲嘴的,你这还不如让我抢你年级第一的宝座。”

路炀眉峰一扬:“那你抢个看看。”

“……

贺止休罕见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没忍住将脸埋进路炀肩窝闷笑出声,

无奈道:“你们学霸怎么嘲讽人都这么迂回。”

“那不是你自己说要抢的,”路炀懒洋洋道:“我顺着你而已。”

贺止休抬起头去咬路炀耳垂:“这么高难度,那我要提前预支一下事后待遇。”

预支什么根本不用问。

路炀当即想躲,然而贺止休活像八爪鱼般将他整个人困在怀中,根本无处可逃。

晃动间,本就不算稳当的寝桌当即被压得咯吱作响,混着低低的喘息,在满目漆黑中不停回荡,霎时间本就节节攀升的热度顿时升到了顶峰。

贺止休仰头,刚准备死皮赖脸地去索要预支,后方门板陡然响起咔哒一声——

“路炀?”

姗姗而归的宋达呼啦一声推开房门,走廊炽白灯光霎时齐齐涌入,映出冰冷昏暗的寝室,以及杵在黑暗中各站两端的路炀与贺止休。

宋达看看天花板,又看看身后灯光敞亮的走廊,头顶冒出一串直男问号:“你俩干什么呢?怎么灯也不开?”

“……忘了,”

路炀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一手揉着难以克制发热的耳垂,另一手将尚还在腰间作乱的手用力拽下。

他轻轻吸了口气后,率先转移话锋道:“你帮完了?”

宋达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在满屋漆黑的情况下,连灯都忘了开。

他隐隐约约感觉眼前这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换作其他时候,大概已经窥出苗头了,然而此刻他显而易见心不在焉。

陡然被路炀一转话锋,立刻跟着变了注意力。

“算是吧,她其实也不是一个人,刚站那儿L就是在等其他人准备一起回家,”

宋达关上门,开了灯,闷闷不乐地拉过椅子坐下。

贺止休虽然最后的预支没要到,但此刻心情依旧颇好。

他俯身捡起落地的书包,见状不由问:“等谁,对象么?”

“不是,等她室友,”宋达支着下巴冲路炀努了努嘴:“就是上次试图找我要路炀微信,结果他死活不给的那位。”

贺止休当即眉峰一扬:“哦?”

“刚还问我路炀是不是也留校没回家,”宋达发出同病相怜地叹息:“看上去似乎还没大放弃呢。”

“那还蛮有毅力的,”贺止休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路炀:“不愧是路炀炀。”

路炀半个眼神都多余给他,将书包随手往边上一挂,拧亮桌上的台灯:“不是对象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