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你确定要去?”贾代善看着贾政问道。

“是, 老爷,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去鹿邑书院是目前对我来说最好的路子。”贾政坚定地说道。

“行, 你说要去,我也不拦你。”贾代善沉吟了一会儿道, “也别麻烦你大嫂了,明儿我去找老张。”

贾代善在内心也不怎么相信自家娇气的老二能在真在鹿邑书院好好读书,总觉得贾政怕是去了不过半月,怕就得闹着要回来。

贾代善也深知史氏是个溺爱孩子的, 到时候贾政一闹,史氏估计肯定等派人去接贾政回来。

要是真这样一闹,那当初替贾政引荐的张氏反而得落个不好,所以贾代善才会说, 直接由他去找张老爷子。

若是贾代善去找张老爷子, 那是两家之间的情面, 也省的让张氏为难。

“要不然咱们把瑚哥儿也送到书院去得了,”贾赦突发奇想道, “也省的咱们隔一日还得把瑚哥儿送到张家去一回。”

因为天色也有点晚了,也到了平常贾瑚该睡的时辰了。原本贾瑚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听到这话简直是困中欲睡惊坐起, 眼睛都开始发亮了。

贾瑚上辈子就是在书院里读的书, 对书院也熟悉。最重要的是, 若是去了书院, 贾瑚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在家人面前装小孩子了。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史氏原本手里拿了个扇子, 这会儿拿着扇子劈头盖脸的朝着贾赦打去,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瑚哥儿才几岁?你舍得我都舍不得。”

今天连原本贾赦阴阳怪气都不搭理的贾政也头一次怼贾赦道, “大哥也太糊涂,瑚哥儿才多大。”

“你要是想去,我倒是可以替你去圣上那儿辞了侍卫的职务,跟着你弟弟一块儿去,”贾代善道,“你安排瑚哥儿做什么?”

张氏和贾敏也都用不赞同的眼光看向贾赦。

“得了,我倒是成众矢之的了。”贾赦摊手笑道。

“瑚哥儿,你放心,太太不会让你那个不着调的爹,把你送去书院读书的。”史氏揽住贾瑚安慰道。

贾小瑚:倒也不必,虽然我爹是真的不着调,但是我也是真的想去书院。

“其实,我觉得去书院也挺好的。”贾瑚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两句。

“哥儿别听你爹胡说,你外祖父的学问比书院那些先生好多了,你只管放心在你外祖父那儿读书便是。”张氏哪里敢让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去外地读书。

“就是,平日里自有人接送你的,用不上你爹。”贾代善也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瑚还能不知道自己去学院的梦想破灭了么?

第二日是休沐日,王森想着跟自家太太商量一下嫡女的婚事,便也没有出门。

不像王太太和王娇,还对和贾家的婚事抱有希望,王森早知道这婚事怕是不成了。

可虽说王娇在京城这边算是坏了名声,但是以王家的权势在金陵之类的地方给王娇找一个家世稍微差一点的人家却是完全可以的。

毕竟这年头消息也没那么灵通,离得远了,谁知道王娇在京城做过什么?

而且既然是外地,又家世比王家差一些,那以王娇的性子想来也是能压得住夫家的。

王森一方面也是疼爱女儿,一方面也是想着娇养长大的女儿联姻能为家里带点好处来。

王森还特意列了好几个人家,在当地也都算得着是名门望族的,让自家太太挑。

可王森跟王太太商量女儿婚事的时候,王太太却是一直在闪烁其词。

“老爷,贾家的婚事真不成了?”王太太翻了一眼王森列出来的人选,没有一个比得上贾家的,又试探着问道。

“我又何尝不想让娇娇嫁进贾家呢?可我也知道贾代善的性子,都过去这么多日了,他们家既然没上门来提亲,那怕是不成了。”王森叹了口气道。

要说家里谁最想让女儿嫁到贾家,那王森绝对是排第一的。

王森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知道他管的海运那事是迟早要暴雷的,区别只在于早和晚罢了。

所以,他早就打好主意要将庶女嫁到薛家去,也从小就开始培养庶女的看账本和管家的手段,为的是笼络住薛家的生意,将来若有一天王家因为海运的亏空被皇帝清算,也能有薛家的资金来填补亏空。

而嫡长女呢,正好借着世交的关系,把她嫁进贾家,有贾代善这个皇帝心腹当亲家。无论如何,到时候贾代善为着儿孙也会拉王家一把。

可既然这事已经不成了,那就只能及时损止了,也省的婚事不成反倒是变仇人。

“那万…万一呢…”王太太支支吾吾的问道。

“还有什么万一?”王森苦笑了两声道。

“老爷,太太,天使来家里宣旨了。”王家的门房匆匆走进来汇报。

“什么?圣旨?”王森有点疑惑,但这个时候也不是他能犹豫的时候,“快把香案抬出来,喊大爷二爷和姑娘们去大门口接旨。”

“什么?王娇和薛明?”王太太惊叫出声来。

“怎么了,王太太是觉得咱家念错了呢?还是觉得圣上的旨意有问题?”宣旨太监念完圣旨以后,看了一眼刚刚尖叫出声的王太太问道。

“公公,贱内她是受宠若惊,”王森连忙把刚刚准备好的银票悄悄塞到那太监手里,赔笑道,“她一个内宅妇人,也没想到女儿还得得圣上赐婚,这可不是太开心了么?”

“也就是咱家,要是碰上别人,肯定得治你们家大不敬之罪。”宣旨太监冷笑道。

“是是是,下官能不记着公公的好么?”王森赔笑着试探性问道,“只是,我们家姑娘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怎么圣上还亲自赐婚?”

王森又塞了一个荷包给宣旨太监。

“这咱家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告诉王大人,昨日荣国公跟圣上喝了一回酒。”宣旨太监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宫了。”

等宣旨太监一走,王森立马变了脸色,“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森又不是傻子,刚刚那个太监已经算是明示了,这赐婚的旨意怕多半是因为贾代善。

“可能是荣国公记恨咱们家算计了贾政,特意报复吧。”王子腾说道。

“不,我了解贾代善,他前几回在朝堂上针对我,这事就过去了,不可能这么久了才又突然再来针对我们家,怕是我们又有什么惹了贾代善。”

“不,我堂堂一个嫡女,凭什么得嫁给一个商贾,我不愿意,”王娇这会儿才跟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大哭大闹起来。

“让她嫁啊,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让那个贱人嫁到薛家去,低贱的庶女配低贱的商户,这不是正好么?”王娇转头看到庶妹低头跪在那儿,指着庶女说道。

“对,老爷,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做的手脚,她不是一直不愿意嫁到薛家去么?”王太太看到庶女对王娇怨恨的眼神,反手给了庶女一巴掌道。

“太太,倒是看得起我,我一个被你们关在后院的庶女,哪有什么能耐能让圣上下旨赐婚。”王好擦掉自己嘴边的血迹,站起来看着身边冷漠的父兄,冷笑着说道,“怕不是大姐姐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森皱着眉头说道。

“老爷,”王太太一听神色便有些紧张,连忙拉过王森,“老爷别听这个小贱人胡说。”

“老爷让人去打听打听外头的流言就知道了。”王好根本都不愿意面对眼前所谓的那些亲人,说完这句也不顾其他人的脸色,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好这个豁子已经开好了,王森的心里也已经种下了怀疑。

“周兴你去外头打听打听。”王森直接让自己的亲随出去打听,不用府里的人,也是有不相信王太太的意思在里头了。

“老爷,这外头的…流言有什么好打听的。”王太太还妄图挣扎一下。

如今到王家的圣旨还只有少数人知道,外头的流言正是闹得最凶的时候,周兴只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就打探完回来了。

“好啊,真好啊,我忙着讨好贾代善都来不及,你们倒是嫌我死的不够早,死命地替我得罪荣国府,可真好啊。”王森听完周兴的汇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老爷息怒,这也不一定是咱们家传出去,”王子腾劝道,“咱们还是能跟荣国公解释的。”

“呵,当年他们家那个庶长女的事情,除了我们几家老亲,还有谁知道?”王森心如死灰。

“史家那是荣国公夫人的娘家,荣国府的闹出那种不干不净的事情,对他们史家的姑娘能有好了?”

“还有几家知道的都在外地呢,总不能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了就为得罪贾家吧?”

“糊涂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王森指着王太太道,“你是不是还指着用这种手段逼贾家娶了你闺女?你也不看看贾代善是不是那种能受威胁的人。”

王太太一心维护女儿,也没反驳王森的话,直接就背下了这个锅。

“算了,叫娇娇去备嫁吧。”王森有些颓然。

他千算万算,打算着把长女嫁到荣国府,好替两个儿子铺好仕途;把次女嫁到薛家,好填补家里因为海运的亏空。

这么一闹,他的千般算计都成了空。

“去,爹,我不要嫁给一个商贾。”王娇拉着王森的裤腿道,“让王好嫁,她不是早就跟薛家定了亲了么?”

若是寻常事,到底是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王森也怕是就如了王娇的意了。

可如今却是圣旨,欺君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娇娇,不是爹不帮你,”王森掰开王娇的手说道,“圣旨上板上钉钉写的是你啊。”

要让王森选,王森也更愿意将王好嫁到薛家去,不为别的,就为王好嫁过去能笼络住薛家的生意,为王家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

“不会的不会的,我明明就算好了的,那些话传出去,哪怕为了贾敏那个小贱人的名声,贾政也只能娶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森抓住了王娇话里的漏洞,“那些流言是你让人去传的?”

“老爷…这是我们娇娇啊。”王夫人看着王森暴怒的样子连忙阻拦道。

“行了,你好好备嫁去吧,”王森喘了一口粗气道,“大姑娘要好好备嫁,从今日起就别出门了。”

“我倒是没想到,我还生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女儿。”

“子胜,你给薛家送个信去,早日把你妹妹嫁过去吧。”王森虽说已经下令软禁了王娇,可还是怕夜长梦多,索性把这个祸害早日嫁出去。

鹿邑书院正好在八月有一次招生考试,为了让贾政显得不特殊一点,张老爷子的意思是让贾政跟着这一批学子一起入学。

这么一来,贾政就是九月份就得去鹿邑书院读书了。

史氏原本就不怎么同意贾政去那么远的外地求学,现在想到贾政不日就得外出,再回来估计得等到过年了,史氏就越发焦躁了。

荣禧堂的丫鬟们也等闲不敢说笑了,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戳了太太的肺管子。

张氏这个当儿媳妇的,更是被史氏挑了好几回刺,等史氏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实在是有些苛刻了。

“前几日也是我犯了左性,也难为你一直能迁就着我。”史氏拉着张氏的手说道,“正好,今儿我陪嫁的庄子上送来了一筐子的螃蟹,我就让厨房整治了一桌螃蟹宴,你别动手,且让鸳鸯他们好好伺候你,也当是我向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