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没人知道第一基地是怎么同时和西北A市、西部蔷薇城结下的梁子。在世人看来,这三方势力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基本挨不着边。

后两方势力在听到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后,也表现出了极度的无辜和茫然。什么?那三座军械制造厂隶属于第一基地?

我们不知道啊!

厂里面什么标志物都没有,连作业机器的涂层都被刮了个干净,这能分辨出什么?

而且制造厂里面的人个个蒙着脸,行迹鬼鬼崇祟,一问话就支支吾吾,这不是一群非/法武装暴/力犯/罪团伙,谁信!

不快点解决,以防他们危害周边的居民,难道还要留着过年?

但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第一基地能够给出有力证据,证明制造厂的产权所属,并解释清楚之前那几批军械的用途及流向,我们就把缴获的东西全部归还。

如果第一基地担心我们吞了东西,在解释清楚之后,我们可以对外做资产公证。

以上,是两方势力的外交发言人给出的说辞,特别友好和诚恳。

——既然你说那是你的东西,那就拿出证据来,只要有证据,我们就把东西还回去,还可以给大家都看看有什么东西。

不然以后是个人都可以无理由上门讨债,那怎么能行?听到这段声明,世人都觉得很合理,挑不出错处。

唯独第一基地差点气得前仰后合!

如果那里面研究的东西能够对外公开,他们为什么不打上标志宣扬主权,还把涂层也一并全部刮去?

温劲风和蔷薇城就是仗着他们没法开口袒明,才这么有恃无恐、惺惺作态!

有明眼人通过这一起突发事件中的旁枝末节,嗅到了三方势力之间无形蔓延的火/药味。他们心惊胆战。

这三方,每一个都是不好相与的狠角色,都是占据一方的强大势力。看着明显是要开打的节奏啊。

可是,让他们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

——第一基地居然选择在A市和蔷薇城的挑衅下不作为,忍气吞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基地很憋屈,憋屈极了。但非常不凑巧的是,基地内正在全力攻克某项特别重要的研究。

内部会议中,安齐博士冷声发话,明令禁止任

何差错影响到实验进程,底下人无暇去管顾其他的纷纷扰扰。

加上寒冬已至,大雪纷飞,多数道路被封,难以前行。再怎么恼恨,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认了这个哑巴亏。

在精心调养下,温辛的脚伤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不杵拐杖也能下地走路了。得到他在东部中心城区的消息,没多久温劲风就派人捎来了慰问信。

温辛读着比A市的官方公文还要简洁生冷的家书,在信使眼巴巴的注视下,恍然呢喃说: “果然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信使:

"?

后头温劲风从信使的嘴里听到了温辛脱口而出的那句呢喃,当场静默了一会儿。旋即他发出一声冷笑。

"这就有情绪了?平安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给我个回音,还指望着我给他洋洋洒洒写万字小论文倾述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真是惯的他。"

第二天一早,信使就接到了一份加急委托。要送的信封沉甸甸,粗略一比至少有半个指甲厚。李永明神色复杂地叮嘱他,一定要尽快带到。

在三倍酬劳的驱使下,信使不负使命,日夜兼程,很快将信亲手交到了收信人的手里。绿团子和小熊猫都很好奇这么厚的书信中能写什么内容,挤在温辛的身边看。开头就是甜腻腻的咏叹调。

【噢,我亲爱的兄弟啊——】

温辛: "……"

两团子: "……"

一时间,温辛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封信。潜意识告诉他不用看了,这绝对不是温劲风的口吻。

果不其然,他视线下移,在家书的落尾看到了真正的创作者。《致我亲爱的兄弟卡诺卡其夫》,佚名。———

十几页的信,全是不知道从哪儿复制来的兄弟之间的深情告白。最后一页才带着温劲风那贯来不怎么像人话的语气。简要翻译如下。

——虽然你已经是个从法律和生理学角度上完全独立的成年人,但哥哥不应该忽略你水晶般敏感脆弱的内心,希望你可以从这些用华而不实的语言堆砌出来的幻想乡中得到很好的慰藉。

绿团子已经在学人类的文字了。

连蒙带猜地

看完,它只觉得一股阴阳之气扑面而来,差点糊瞎了它的眼睛。绿团不敢置信地说:“你哥哥长这么大没被人揍死,还挺不容易的。”温辛无奈地扬了杨嘴角。

他下意识地往前翻了一翻,发现前十几页和最后一页都是同一个人的字迹,微微顿住。温辛空落落的内心,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填满了。

他突然想起了和温劲风前不久相处的那一段回忆,在短暂地愣神之后,眼神一点点地柔和下来。温辛对信使说: “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写封信,请你帮我带回去。”

不久后,这封信到了温劲风的手上。

当事人其实在送出那封嘲讽信之后就后悔了。

因为消息滞后,当天下午他才知道温辛大脑受创,导致暂时性失忆,不是故意欣赏他满世界找人的疯样。

而那时候信使已经跑出去了二十公里远,堪称火箭般的神速。想起自己给出的那三倍酬劳,温劲风: "……"就是说后悔,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后悔。

两根手指捻着温辛写的家书,男人就像拎着一个不定/时炸弹,生怕温辛因为自己前一番刺激性语言闹着要断绝关系。

半晌,他才捏着鼻子,忍着胃疼,将信给拆开来看了。

出乎意料,温辛没有对他反唇相讥。

而是用一种“不用为我担心,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的撒娇口吻,向他讲述了一下最近的遭遇,

以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报平安。

末了,再以一句“谢谢哥,我很想你”,作为结尾。

温劲风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久。

李永明过来递交公文资料,听到自己的长官突然嘀咕了一句: “油嘴滑舌。”那话里温柔得就不像温劲风会用的语气。

李永明心里打了个突,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又几天过去。

温辛的伤彻底养好了,可以不受限制地跑和跳。医生点头发话的那一刻,青年惊喜得如蒙大赦,第一时间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