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鹅,救救她(2 / 2)

她不再说什么,低头摆弄沈怜青送来的偃甲人,修改几下,拨动机括,齿轮吱吱转动,偃甲人僵硬地坐起来。

萧君知按住剑柄。

鸣珂:“没事,它只是个小傀儡呀。”

她用清水洗干净偃甲人脸上的颜料,拿起画笔,重新在它脸上绘制。

从前她也有一只小傀儡,每天都跟在她身边,连仙魔大战的时候也一直跟着她,帮她挡过不少刀剑。可惜醒来后便没有看见,想必,应该是毁在大战中间。

傀儡人嘎吱嘎吱抬起手,木头做的手指蜷起,握住她的手腕。鸣珂手轻轻一顿,本来打算点在眉心的朱砂偏了一点,点在了眉头。

她放下朱笔,擎起烛盏,问:“剑尊,您要回房休息吗?”

还是继续去土里自由生长。

萧君知:“我在外练剑。”他走到门口,顿住脚步,犹豫地问:“刚才……我做什么了吗?”

鸣珂:“什么?”

萧君知低头,“无事。”

“白天,陆奚辛所言不假。”

鸣珂皱眉,白天?

是陆奚辛说他有病的事吗?

r />   青年把折扇轻轻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把精致匕首,“若我失控,用这个。拨浪鼓捅不死人。”

鸣珂摸摸嘴角,目送他沉默转身,离开偃甲屋。

等萧君知走了,鸣珂来到桌前,把折扇打开,雪白扇面上,横斜一株血红桃花。大概萧君知拿在手里,感知了下这上面没有乱七八糟的禁制咒术,又重新把它还回来。

她握住折扇,擎着灯盏,穿过庭院回到绣楼。

走过梨花树的时候,偏头,与萧君知视线对上。

萧君知依旧靠墙站着,长腿窄腰,双手抱剑,挺拔得像一棵柏树,不声不响地守在她的楼下。

鸣珂朝他微微一笑,“辛苦。”

萧君知颔首,目光落在打开的折扇上,脸色白了白。

鸣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望着扇面桃花,“这上面没什么吧?”

桃花灼灼,像心头凝着的一点心血。

之前萧君知不是捏在手里用神识感知过,如果折扇上当真有什么机关毒咒,他应当能发现才是。

萧君知慢慢走过来,捏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扇面上血红的桃花抖了两下。

他的手冰凉,跟剑一样。

鸣珂被抓住手腕,挣脱两下,未遂。

这个举动像是惹怒他,他往前一步,把鸣珂逼到墙角。

鸣珂一晚上被人抓两次手腕,简直要长叹气,“你们除了抓手腕,能不能有点新意?剑尊?你又犯病了吗?”

她握扇子的手被抓住,便从怀里掏掏,掏出萧君知留下匕首,想了片刻,又换成自己的小拨浪鼓,拿在手里,无奈道:“你别抓我手了,再抓我要捅你了啊。”

萧君知歪头,死死看着扇面那株桃花。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肌肤上,他的桃花眼半垂,左眼眼尾微勾,羽睫连着一颗血红的小痣。

鸣珂不知道扇面桃花怎么又刺激到他,想把纸扇合上,但稍微一动,手腕就被抓紧。她只好温声问:“剑尊、剑尊……蔓兄?”

说到蔓兄,萧君知终于有回应,看向她的脸。

鸣珂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微惊,他的双瞳又隐隐透出赤光,看起来昳丽又危险。

“蔓兄,你不是要自由生长吗?”她温声问。

萧君知:“我带你去个地方。”

鸣珂眨眼,“什么地方?”

下一瞬,她就到了天上。寒风刮得脸很冷,鸣珂后悔没有带着小火炉出来了,但萧君知似乎察觉到她的瑟缩,问:“你为什么抖?”

鸣珂:……这还能问为什么吗?

寒风灌入肺腑,她喉头漫起痒意,眼前一阵晕眩,抵着青年的胸口,掩唇轻轻咳嗽。

萧君知听到她的咳嗽声,眉头越皱越紧,手掌抚上少女的脖颈,叹息:“你病了。”

鸣珂后脖肌肤向来敏感,被突然一摸,泛起淡淡的粉。她趁萧君知松手,连忙把扇子给合上。虽然不知道沈怜青在扇子上动什么手脚,但扇面血红的桃花,应该就是刺激萧君知又变成这样的原因。

等到明天,她一定要找师父仔细问一下,这个剑修身上到底有多少种奇奇怪怪的病,到底能疯得多厉害!

后颈被人摩挲,弄得怪痒的。她拿拨浪鼓捅人,“你干什么?”

萧君知:“你病了。”

鸣珂:“唉,你也知道我生病?”

萧君知看她,轻声说:“病了,就要去施肥。”

鸣珂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月光照在云山上,山峦岑寂,站在飞剑上,云山景致一览无余。眼见萧君知带着她往灵素峰后山那边飞,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她没有记错,后山那边种菜的啊啊啊!

她心中悚然,心想,他该不会把自己当成同类了吧?来不及问自己在青年眼中到底是一株大白菜还是一颗油菜花,她拉住萧君知的手,“等等!我不要施肥!”

“我这是心病!”

萧君知慢吞吞停下来,沉默地望着她。

鸣珂往下面看了眼,飞剑停在半空,直接跳下去,死是死不了,估计会摔很惨。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三选一里,偏偏挑了最有病的萧君知留下来当护卫。

就算陆奚辛也比他靠谱。陆奚辛总不会半夜拉她去施肥!

萧君知眼中的血色更浓,问:“白天那些人让你生气了?”

鸣珂:“啊……还好吧。”

萧君知:“杀了他们。”

鸣珂被他身上凝起的杀意吓一跳,拦住他,“别别,我不生气!这不是没吃亏嘛,要是杀了他们,我的灵脉怎么办?”

她胡乱解释,目光落在一处山谷。谷中有一处平缓草地,溪流如银练,旁边一排小屋。

这叫流霜谷,是弟子们住的地方。

沈小晏也在。

鸣珂指向流霜谷,“我想小晏了,思念成疾。”

女鹅,救救她!

萧君知颔首,“也对。”

他顿了下,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鸣珂:???

萧君知拉着鸣珂,御剑而下,落在流霜谷的溪侧。青年白衣翩飞,站在飞剑上,宛若谪仙。他拧眉,轻声说:“小晏,住在哪一间呢?”

鸣珂跳下飞剑往前走:“我不想她了,我们回去吧。”

萧君知喃喃:“全部铲掉吧。”

鸣珂转身,按住藏锋剑柄,认真道:“我又想她了,我知道她在哪里,她现在没有在房间里。来,我带你去找她。”

萧君知看着她,眼神些许怀疑。

鸣珂:“我、我们母女同心!”

她当然知道现在沈小晏在哪里。

剧情中,现在沈小晏正因为发现自己是个替身,独自缩在霜月谷的某个角落流泪,一边流泪,一边喂前几天困龙渊捡的条小金鱼。

月光照在溪水上,水面泛起粼粼的光。

孤独的少女坐在银练般的小溪旁,投喂溪水中的小金鱼。她垂头,眼泪如珍珠滴落在水中,泛起微澜。

小金鱼在水中游动两圈,忽而口出人言,少年人的声音清澈明朗:“我不会把你当成替身。”

br />   “他们不要你,我保护你。”

——这是原书剧情。

然而当鸣珂他们走过去时,只能看见沈小晏捧着脸,坐在溪边快乐叭叭。

“我和娘相认啦!我把爹种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