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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嬴止渊呢?我也想啊。”

“他当年还想把我做成他的血胎,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死!我也想亲手杀了他,夺走他的法器……我也想成神!”

秦鹤眠融化得只剩下一颗头颅,眼睛、鼻孔和嘴都在往外冒出污血,兀自癫狂地嘶喊着:“属于十六的一切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都是我的!”

“我的!是我的……”

他的舌头烂掉了,声音含糊不清地低下去。

噗嗤一声,连那颗头颅也塌了下去,两颗布满红血丝的眼珠震颤着在那滩血淋淋的东西上乱转。

秦鹤眠最终化成了一滩恶臭的血水,连秃鹫都不想靠近。

这一幕犹如一场阴诡恶心至极的噩梦,在场的几人都面色青白,几乎要呕吐出来。

付一笑满脸冷汗,后知后觉地去寻找郁归尘的身影,这时才发现他根本没听秦鹤眠的这么多废话,不知何时早已带着舟倾离开了。

***

郁归尘抱着舟倾步履匆匆地回去,脑海中一直忍不住回想之前乔青云与他的对话。

乔青云疑惑地问他,舟倾竟然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关于药骨的事吗?

一句话就把他给问住了。

确实从来没有说过。

可能是因为舟倾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告诉他。

郁归尘想,舟倾毕竟是……他就算被洗去了记忆,也不可能从来没有对自己身上取血留下的伤疤产生过疑问。

郁归尘问过钱多,得知钱多在魇境的第二天就告知了舟倾关于药骨的事情,此后舟倾很快就推测出了魇境的背景。

再之后,他们曾经有一夜单独相处,但他依然没有告诉自己,无论问什么都说不记得了。

一股苦涩的窒息感从心底泛起,郁归尘终于意识到,舟倾似乎并不信任他。

但是仔细一想,这又何尝不合理。

他为什么要信任他呢?

自己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粗暴地对待他,把他盘问得哭了出来,此后又多次试探、怀疑,强行把他留在身边,在他遭受反噬的时候还将他铐在床头,威胁他、逼问他……

岂止是不信任。

他应该是怕他的,只是怕到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惧怕。

而且,他的上一个徒弟,就是曾经秦家的预备家主,尘寄雪。

舟倾大概以为他也和秦家有关系,又怎么敢把这件事告诉他?

可是,那是……

他无可辩驳。

曾经的一个错误,终要千百倍去偿还。

就在这时,一小簇淡金色的花朵忽然簌簌从他眼帘前落下,落在怀中少年散落的黑发之间。

郁归尘脚步一顿,已经到了桂花陇,快到家了。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怀中人的睡颜。

少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但气息平和而绵长,连睫毛都未颤动,在满陇桂花的甜香中睡得很是安详。

那么安静,那么美好,仿佛一切痛苦和哀伤都离他远去。

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蓦然涌上心头。

另一张苍白的面容在昏迷中皱起眉,毫无血色的唇咬出了血,难以忍受地低低呻.吟:“痛……”

“哪里痛?”他慌张地四处寻找,却没找到任何伤口。

而且伤者觉得痛,下意识都会用手去捂住痛处。而面前的人却只是死死攥着他的袖子,攥得指尖都发白了,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痛。

一个人会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痛吗?

“痛……”他眉头蹙得更紧,声音几乎有一丝哽咽。

郁归尘努力想了一会儿,想到莫非是做噩梦了?是梦到过去的什么经历了么?

他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