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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恒听着此言,眼中冷冽一片,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郑玉珠腿上流下来的鲜血。

郑玉珠到底是聪慧机灵的,方才那般猛地被守意一推,她就势循着干净的地面跪了下去,避开了许多碎瓷。

不过饶是如此,也叫好几片碎瓷深深扎去了膝上,便是连手上也扎了一块。

也不是是不是凑巧,竟与乐嫣那日的伤口在同一处位置。

浓稠粘腻的血沿着她的手掌滚滚流淌下来,醒目刺鼻。

十指连心,她的手指亦是被割破,疼的面色发白。

她只瞧了伤口一眼,便两眼一翻,险些不省人事。

饶是抱着她的卢恒,在血液滴到他衣襟的瞬间,亦是微微蹙起眉头。

叫他忽地想到那日,乐嫣摔倒时,白瓷上沾染的几滴猩红。

那时,她浑身抖得厉害,并不准自己靠近,是以卢恒也并不知她的伤口情况。

如今……

卢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间一阵酸胀,不动声色与她道:“你惩罚她也惩罚了,如今气可消了?你且屏退左右,我有话要跟你说。”

乐嫣不由失笑。

郑玉珠这一跪,自己在她处受了小半载的情分,屈辱,也算是债消了。

如今,大头可是自己与卢恒间的事了——

乐嫣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从守意手里取来自己写的和离书,隔着石桌慢慢递给卢恒面前。

“你来的正好,有一事早想跟你说,一直没寻到机会。”

亭外风卷起几片枯黄树叶,簌簌落下,落在她乌黑的鬓角。

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嫁给你接近三载,我虽不算十分贤良的妻子,却该做的也都做了。侍奉婆母,操持府务。如今,亦不算欠了你的……”

“如今你且拿了这信回去瞧瞧,哪里要增,哪里要减,你拿回去重新誊抄一份,落下你的署名,你我二人再寻个黄道吉日去官府一趟——你我间就当做是情意已断。”

卢恒怀中抱着郑玉珠,侧对着乐嫣,听了这话,抿起唇角。

风刮在身上,冰凉刺骨。

卢恒对上那张妩媚盈盈的眉眼,慢慢将手中的郑玉珠放下。

他手上沾了血,放在衣襟上擦了擦,几次也没擦干净。

他察觉指腹刺疼,亦不知是郑玉珠的血,还是方才不慎割破的手指。

卢恒眸底深暗无澜,却也不曾理会这等小事,慢慢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那是规规整整的簪花小楷,一看便是他妻子的字迹做不得假。

他瞧着瞧着,不慎将几滴血滴在信纸上,晕染了一滴一滴。

晕出了字迹。

乐嫣微微凝眉,忍不住道:“你小心点。”

弄脏了,看不清了,她可不想再重写一份。

可她这话落在卢恒耳里,却像是担忧他的伤口一般。

卢恒似乎并不慌乱,只是与她道:“你我在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