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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一个既定的方程式。

大概是某种应激反应作祟,江杳昏昏沉沉的大脑突然警觉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逼近。

走到绿化带的时候,预感升到顶峰,江杳忍不住先发制人:“你知道吗段逐弦,每到下雪的时候,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

段逐弦愣了愣,道:“是因为我们吵架那天也下雪了吗?”

江杳哂笑:“原来你还记得这些小事啊。”

段逐弦按开车锁,朝副驾绕去,有些无奈道:“我明白,你当时生气,是因为我没收了你的情书,那件事的确是我——”

后面的话被江杳打断:“你不明白!”

替江杳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段逐弦回头,发现江杳还站在三米开外的路灯下,浑身沐浴着暖黄的光,表情却和半空的雪一样冷。

“情书算什么啊?我气的是你的态度。我当时就说了,你没收我情书是职责所在,我能理解,我也没讲任何气话,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江杳说话太急太快,被风哽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低下去不少。

“我开玩笑说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好歹通融一下,讲点良心的人听到,都不会那么冷酷,可你呢,你不仅否认了,还头也不回地走了,都不会编点场面话哄哄我,你明知道……”

明知道我这个人很心软。

只要你对我随便说点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看着江杳欲言又止的表情、蜷紧放松再蜷紧的指骨,段逐弦心尖像是被扯了一样,蓦地泛起疼。

这些年来,他始终认为江杳和他绝交是因为情书的事。辛辛苦苦写好的东西,还没送到心上人手里,就被他招呼都不打地拿走,江杳个性那么强的一个人,肯定接受不了。

但他当时也是生气的,说好绝不早恋的江杳,却一转身就喜欢上了别人,还把他们两年多的相处,概括成一句轻描淡写的“有点小小的交情”。

少年人无用的自尊和不甘,让他在那天晚上选择了避而不谈,生怕开口便是“喜欢”。

一缄默就是好多年。

然而事到如今,找再多借口都无用,太喜欢也好,胆怯逃避也罢,他已经让江杳伤心了,还伤心了这么多年。

他甚至不敢回忆,曾经江杳面对他时,每一个气势汹汹的眼神、每一句针锋相对的话语,都夹杂着多少埋怨和失落,或许还有几分隐隐的期待,期待他能对当时一走了之的行为道个歉。

“雪下大了,先上车好吗?”

段逐弦温声说,朝江杳走近几步,看清被风吹乱的头发下,那双雾气弥漫却挡不住倔强的眼睛后,心口又是一疼。

错开目光,江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几秒,再抬眼的时候,唇角勾起笑,像是自嘲。

“其实那天晚上,我在大雪里站了好久,等你回来道歉,但你没有出现。”

段逐弦脚步顿住,眼底再度泛起动荡。

那天他走之后,又回来了一次,还被花店当成情人节最后一位客人,赠了一束鸢尾花。

只是他回头太晚,江杳已经失望地离开了。

倘若他早一点战胜那些无聊的自尊心,拜托江杳别推开他,他还想继续保持他们原有的关系,哪怕是只有一点点交情的普通朋友也无所谓,那他和江杳反复错过的这几年,是不是就会有新的故事?一个不那么支离破碎的故事?

风越来越呼啸,卷起靠近地面的雪花,也把两个人对过往的记忆碎片,全部搅进同一个漩涡。

他想让江杳先上车,别站在风口冻坏了。

但江杳一错不错盯着他,眼尾被凛冽的寒意刮出一点红,再度开口:“那天从赛车场回家,我卖给你段飞逸赌博的情报,你还欠我一个报酬,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