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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牧师问。

韩多恢说:“我愿意。”

我说:“我们将永远富有、健康、美貌、顺利,直到死去。”

我不喜欢发毒誓,也不明白安全感为什么要建立在诅咒上。而且无论讲迷信还是科学,毒誓都有概率应验,万一应验了,我连个全尸都不会有。

韩多恢的致辞。

“我们在一家餐厅相遇。”

双方家长的安排。

“我们志趣相投,都喜欢钢琴和音乐。”

那是我和崔焰的共同爱好,他不过是个半吊子。

“周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爱、最优秀、最善良、最有涵养、最让我快乐的人。”

我自私、冷血、野蛮,我的快乐凌驾于一切。

我的确优秀。

“我们深爱彼此。”

我们不熟。

伴侣间总有契合之处,周符和陆向隆是性,我的父母因棋生缘,韩多恢的父母则对摇滚都情有独钟,他们相识于宋楚的音乐会。宋楚曾是某摇滚乐队主唱,他们的专辑进过滚石前百。

我和韩多恢呢?

婚前见的那几面,他聊起他刚起步的事业,眉宇间跳动的那抹光有似没着木的火星子,我想从手里抽出根柴点上它,看它烧成什么模样。

那是崔焰脸上缺少的风光。

我需要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然而几场战役下来,证明了他也不是。

倘若不能成为战友,将是什么?

我父亲业余还是个军迷。我小的时候身骨羸弱,他坚持每周带我去登山。我对登山始终培养不起兴趣,望不到尽头的路,冲鼻的土腥气,高得千篇一律的树,以及濒临爆炸的肺,所有这一切都令我乏味。我偏好脑力活动,体力流失引发的疲乏会令我不安和烦躁。

为了分散儿子的注意力,父亲一路上如数家珍地讲述着古往今来的将军故事,他们在他们最辉煌的战役中枭首了多少敌人,把疆土拓到多远,封了多高的军衔。

“他们最早都是小兵吗?”我问父亲。

“除了贵族出生的,是。”

“他们当了将军以后,一起做小兵的那些人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父亲说。

“可是冲锋陷阵一样都容易死。”

“是的。”

“他们就活下来了。”

“嗯……有很多原因。”父亲沉吟。“首先他们足够优秀,身体素质、头脑。还有上天注定的因素。比如,他们没有分在牺牲的队伍里,比如,他们也无数次与生死失之交臂,但前面的人挡下了流矢。”

“所以如果他们当了敢死队员,或是中了箭,就没这个将军了。”

童言无忌的话引得父亲一阵碎笑。“可以这么说,这叫做命。”

“那有什么不用交给命?”

“除了只能交给命的,就是不用交给命的了。”他诳言诳语的,故意逗我不耐烦。

“哎呀,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满道。

“让爸爸想想。”他想了想,“比方说,你的勇敢、明智要让上面的人看得到,这样才能得到重用。再比方说,军队里团结一心的情况下,彼此是战友。可要是分了心,在有些问题上,尤其攸关存亡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昔日的战友很可能就成了敌人。这个时候,选对了方向的人会成为最后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