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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 但莫名的疏离了几分:“若不是阿沅出手相助,你我,包括这隆谷数万百姓早已魂断黄泉,空师父莫不是忘了?”

“贫僧自然不敢忘!只是阿沅姑娘已叫魔物吞食了心智,已堕入成了厉鬼,黄泉眼于她手中只会……”

书生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忽然道:“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真难做啊。说什么厉鬼,我看人心比鬼蜮难测多了,空师父…你说是么?”

空师父顿住了,脸上掠过羞赧之色:“贫僧…贫僧不是这个意思……”

书生勾了勾唇,眼角微弯,眸中笑意未达眼底,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此话在我这说了便罢了,莫要在阿沅面前说,她听了……会难过的。”

书生冲他笑了一下,转头离开,仍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空师父莫名就觉得有些冷。

尤其是方才落在他肩上的手,看似轻飘飘的,没有带任何力道,可莫名就有一股电流窜过身体带来的战栗感,因为极快,他甚至以为是错觉。

“妙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是摩柯大师。

年轻的僧人一直盘腿坐于他们身后,方才一直未言,双眸紧闭着,叫人以为陷入了昏睡。

空师父急忙上前:“摩柯大……”

年轻的僧人忽然睁开了双眸,一双没有焦点的灰色眸子定定地锁在空师父脸上,忽道:“慎言。”

向来面容悲悯含笑的僧人少见的板了脸色。

空师父怔愣了好一会儿,面色通红,惭愧不已,双手合十,深深弯下腰来:“是空……错了。”

“你不该同我说。”

年轻的僧人复又合上了双眼,女童枕在僧人膝上嬉闹着,空师父僵在原地,一时只有女童的嬉闹声盘旋在空中。

不多时一伙人便已整装待发,临行前空师父特地到薛时雨跟前询问可否见阿沅姑娘一面,阿沅打着哈欠懒洋洋从香炉里飘出来,这空师父好生奇怪,一张孔武憨厚的脸憋的老红却半天说不出话,只呐呐重复着“惭愧惭愧、抱歉抱歉”,给阿沅整不会了,飘回香炉内,寻思了大半天也想不出个啥,索性就不想了。

后来的数天阿沅就呆在香炉内,未再出现。一是因为开黄泉眼损耗太过,须得好好调养,二则是薛时雨宠她太过,日日用灵力驱动安魂香修复她的魂魄不说,还变着花样给她寻好吃的,且沈琮不知哪儿弄来的一顶帐子,薛时雨原是不愿,她和季陵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不觉哪里不妥,沈琮却偏偏半强硬的将唯一的一顶小帐子塞给她,她和薛时雨倒真如亲姐妹似的日日食宿在一处,临睡前总会在帐子里说些体己话。

阿沅一直以为薛时雨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奇女子,是她错了,蒙上了被子,薛时雨也和一般女孩没什么两样,也会嬉笑也会打闹。

有时看着薛时雨沉睡的毫无防备的睡颜,阿沅才想起毕竟她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啊。

阿沅盯着入了神,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搭在了薛时雨的腰上,薛时雨忽然一动,阿沅霎时顿住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僵在了原地。

薛时雨眉间蹙了蹙却没醒,仍是双眸紧闭的模样,然而手却抓着阿沅扣在她腰上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掌心,扣住了她的手圈紧了自己的腰,阿沅便以背抱薛时雨的姿势抱紧了她。

阿沅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耳边又传来些微均匀的呼吸声才缓过神来,即便在小帐子里也冷飕飕的,何况她本就身体寒凉,薛时雨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

明明是死寂的夜,阿沅却觉得她的世界里好像绽放了无数朵绚烂的花儿,一瞬间好像天亮了,亮堂堂的。她紧紧搂着薛时雨的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她夜晚本不睡的,却也闭上了双眼,顺着那道均匀和缓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这期间,书生总是过来寻她,都被薛时雨以调养魂魄为由打发了回去,反正阿沅着实是过了一段时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是夜,燃起了篝火。众人围坐于篝火旁,阿沅一如往常在香炉内吸食着香烛,隐隐约约听到空师父和沈琮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