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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无辜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在魏弃这,她谢沉沉大概算是第一人。

“哦。”

魏弃却?只沉默片刻,搁在她腹上的?右手,又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说:“难怪。”

难怪什么?

沉沉原本还在感伤着梦里的?事,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怪话逗笑?,只觉肚子上一阵细痒,终是松开了“钳”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而轻拍在他的?胳膊上。

“痒呢。”她说。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之前分明是在宫门前同魏骁说话,怎么现在却?躺在榻上?

刚刚她睡醒时,魏弃甚至还一副“等着吧终于醒了这就?骂你?”的?表情看着她。

为什么要骂我?——她那一头雾水的?神色已经代替言语,把她要说的?话表达了个清楚明白。

魏弃本来都快把训她的?事忘在脑后,这会儿反倒被她提醒,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我怎么……”

“魏骁同你?说了什么?”魏弃冷声道,“把你?吓得昏迷不醒,如今,好?不容易醒过来,又说一堆……胡话。”

“昏、昏迷不醒?”

“你?睡了整整两天。”

说着,不知想起什么,魏弃脸上郁色更浓。沉沉吓得低头装鹌鹑,心道自?己昏睡的?这两日,他该不会已经同魏骁算过一笔总账——顺带把那日在场听?到两人说话的?人、概都盘问过一遍吧?

只是这么看,那些“证词”显然不能说服他罢了。

他疑心向来重于常人,若非她亲口所说,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真假。

“还能有什么?”思及此,沉沉终于抬起头来,向他一本正经道,“他……三殿下说,他不日便要启程去辽西,可以为我带些东西给阿娘。可这事儿哪需要他代劳?我便……回?绝了。”

说着,索性又把从前江都城中的?旧事,同魏弃如实说道了一番。

尽管他们从前在江都城时,也几?次陪着顾氏去拜祭过谢父。但一来,沉沉不愿挑起母亲的?伤心事,二来,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谢缨究竟为何变成了突厥人口中的?“英恪”,是以,从未向魏弃提起过家中这段往事。

“那些杀手,把商队里几?乎所有人都杀光,却?没有劫走?最贵重的?那批货物,只抢了些布匹草料,根本不是图财。可衙门的?人、偏说这是一群劫匪。到最后,货追回?来了,人命却?无法抵偿。”

沉沉说:“就?是因?为这事,我们谢家……家破人亡。阿娘被族老逼得无处立足,不得不改嫁。那时,她还未能在萧家站稳脚跟。我不愿拖累她,正好?大伯父派人找来,我便随伯父入了上京。至于我阿兄的?事……”

她低垂眼帘:“我阿兄的?事,你?知道的?。我如今还没有头绪。”

魏弃听?罢,半晌无话,表情沉凝。

旁人见了,或许以为他是怀疑她与魏骁交往过密,但沉沉知道,以他的?心性,或许——不过是早比“梦”中的?她、或者说,两年前的?她,更早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所在罢了。

果然。

“你?父亲不过是普通行商,为何会有杀手赶尽杀绝,你?兄长经此一事,更是性情大变,行径古怪。”

魏弃思忖片刻,低声道:“何况魏骁从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义之人。若说他会轻易与人共患难,我不信。但,若说他能面不改色踏尸山登顶,听?来倒不像作假。总之,他绝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以德报德,相反,或许正因?心中有愧,所以想方设法补偿。”

他说着,又不禁冷笑?一声:“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图自?己心安。一点小恩小惠,也敢拿来贻笑?大方。”

……你?干脆直接说他是罪魁祸首好?啦!

沉沉一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