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为什么不直说呢,其实可以好聚好散的。

喻闻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词。男生的倾诉以自嘲为主,明显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建议,他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或许只是想以一场倾诉,为自己的荒唐八年画下句号。

“……我从前听过一句话,”说了很久,男生停顿下来,喻闻终于开口,轻声道:“‘去爱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爱一个对你好的人’,我觉得很有道理。”

当爱意消磨,很好的人依旧很好,而不堪的人,永远不堪。

男生怔愣,眼眶有点湿润,道:“很好的一句话,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喻闻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男生便也笑,朝他举起啤酒,“敬一切都还不晚的我们。”

喻闻放下了椰子汁,拉开拉环,轻轻跟他碰杯。

易拉罐碰撞,洒出清亮酒液。

气氛都到这儿了,喻闻也喝了几口。故事这东西,就是很下酒,男生一边讲,他一边抿,抿着抿着,一罐啤酒喝完了。

中途谢鹤语出来给他送吃的,见他喝得脸蛋绯红,不由担心。

喻闻却道:“谢老师,我可能是千杯不醉的体质,我到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看起来确实状态不错,虽然有点脸红,但口齿清晰,眼眸清亮。

喻闻歪着头,朝谢鹤语撒娇,“谢老师,再来一瓶。”

谢鹤语无声凝视着他,只能转身又给他们拿了两罐,顺便备了点解酒的蜂蜜水。

之前直播,喻闻就对‘被掰弯’那部分很好奇,这会儿他打开第二罐啤酒,总算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你到底为什么会弯?”

男生笑道:“大部分人性取向是流动的,我记得我看过文献,绝对的同性恋和绝对的异性恋都很稀少,随着阅历、环境等变动,取向很有可能发生变化,我只能说,别把自己拘束在某个定义里,变化来了,就迎接它,自己的感受至上。”

这一点喻闻是知道的,他知识面广而杂,但这不是他问题的重点。

喻闻道:“

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发现自己弯的……”()

越说声音越小,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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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思索片刻,道:“没有很明显的分界线,只是有一天,姓庄的忽然亲了我一口,我发现我不讨厌,我就知道,我肯定喜欢他。”

亲一口?

亲一口就行?

-

晚上十一点,这场伸张正义局总算要散场了,喻闻不记得自己喝了几瓶啤酒,数了一下空瓶子,大概四五罐吧。

他感觉还好,有点头晕,但脑子清醒。

男生先走,他拒绝了谢鹤语开车送的好意,说道:“我打了车,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们了。”

易茗让他到家发个消息。

桌上的夜宵还剩一大半,易茗馋归馋,胃口其实不大,对着一大桌子发愁,“小喻,你真不吃?烧烤放一晚明天再加热就不好吃了。”

喻闻打算帮她分担点,可举着筷子看了半天,却不知怎么下手。

这时谢鹤语推过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是扒好壳的几只烤虾,和几串处理过的牛肉串。

喻闻不用想都知道,谢老师一定提前尝过了,这些是挑出来的,觉得他能吃的部分。

谢老师精选!

喻闻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个傻笑,扒拉两口,忽然想起刚刚和男生聊起的‘好人和对你好的人’理论,哼哼道:“谢老师,如果是别人,你也会给他挑菜吗……”

谢鹤语道:“口味挑的人,会适当照料。”

喻闻又嘿嘿嘿地笑起来,“谢老师,这时候如果你说‘只对你上心’,会让别人觉得被偏爱的哦。”

谢鹤语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这是一种社交礼貌,没什么不好吧。”

喻闻歪着半边身子,凑过去,装作说悄悄话,“偷偷告诉你,小喻老师觉得……特别好!我们谢老师,就是这种善良又体贴的人。”

谢鹤语看着他骄傲的表情,怀疑他喝醉了。

嘴角沾了点油渍,谢鹤语拿纸巾替他揩掉,轻声道:“要不要喝蜂蜜水?”

喻闻想了一下,“要~”

谢鹤语便去厨房,给他倒早已准备好的蜂蜜水。

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个易茗。

侦探小茗双手环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属于侦探的敏锐嗅觉被触发了。

不对劲,她想。

非常不对劲。

-

从易茗家驱车回别墅,到时已是近十二点。

喻闻坐在副驾,睡得昏昏沉沉。

车停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浑身懒洋洋的,没劲,不想睁眼。

说醉也不算醉,酒精还是对身体机能产生了一定影响,喻闻感觉脑子是清醒的,就是浑身都热,太阳穴胀得厉害。

谢鹤语喊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便先行下车。

等了片刻,喻闻听见副驾的车门被拉开了,独属于谢鹤语的、说不上来的干净清冽的洗涤

() 剂香味覆盖下来。

“喻闻?”

谢鹤语靠得很近,嗓音轻而慢,像是怕吵醒了他,在夜色中,无端生出股暧昧和撩拨。

喻闻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扑在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淡淡的痒。

他忽然紧张起来。

他想起男生的故事里,姓庄的忽然亲了男生一口……谢老师不会也要亲他吧?

不对不对,谢老师跟姓庄的可不一样,谢老师没那么轻浮。

但是话说回来……

亲一口,也不是不行……

不是说,亲一口不讨厌的话就是喜欢,亲一口讨厌就是不喜欢呗,亲一口他就能得到答案,就不用跟谢老师这样一直不尴不尬下去……感情的事,还是早日说清比较好……

咔哒——

谢鹤语拨开了他的安全带。

喻闻:“……”

他登时就有微妙的预感,果然,正人君子谢鹤语没有丝毫越轨行为,径直把他从副驾上抱了起来。

喻闻闭着眼,庆幸喝了酒,也庆幸夜色深沉,没人能看见他忽然爆红的脸。

……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喻闻,你这样很丢脸诶……

喻闻死死搂住谢鹤语的脖颈,浑身都害羞得发烫。

别墅光暗着,楚晗和席宿已经回房休息了,谢鹤语就没开灯,抱着喻闻上了二楼。

在二楼拐角,喻闻的房间门口,谢鹤语停步。

他轻声说:“醒了?”

喻闻霎时就抖了一下。

谢鹤语:“送你进去?还是现在下来?”

装睡被发现,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喻闻埋着头,维持着最后一丝自尊,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在谢鹤语颈窝蹭了蹭。

“嗯……放我下来吧谢老师……”

谢鹤语把他放下,收手时捏捏他的后颈,像是在埋怨他喝醉了胡闹。

喻闻觉得痒,小猫咪似的缩着脖颈。

是哦……他喝醉了。

这个认知貌似激发了他身体中残存的酒精,大脑一下晕乎起来,谢鹤语让他进门,他却拽着谢鹤语的袖子,哼哼道:

“亲一口……”

“……”

走廊没开灯,窗外月华洒进来,一地霜白,谢鹤语垂眸看他,喻闻眼睛亮亮的,澄澈清明。

谢鹤语说:“你喝醉了。”

“……没喝醉。”喻闻有点害羞,对上他的眼睛,又低下头去,像要找条地缝,好半晌才小小声,蚊子哼哼似的,重复了一遍。

“亲一口……唔——”

谢鹤语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抵在墙上。

唇舌是热的,比体温还滚烫。喻闻感觉自己在被咬,咬完又舔,舔完了又要把舌头伸进来,跟他碰碰舌尖。动作说温柔也温柔,可是总感觉透着股狠意,像是要把他的唇瓣咬掉。

这就是接吻呀……

谢鹤语比他高,亲的时候,半强迫地用拇指抵住他的下颌,让他仰脸,等他适应了这个姿势,那只手就有意无意开始在颈侧摩挲,偶尔碰到他的喉结,会嚣张地摁一下。

“不,不,别按,”喻闻像一尾惊起的鱼,骤然弹了一下,抓住谢鹤语的手,仓皇道:“难受,别碰,别碰……”

谢鹤语松开他的唇,温存地跟他抵了抵额头。末了站直一点,目光居高临下地看下来,眸光深邃得像漩涡。

他问:“喻闻,真醉还是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