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第57章

萧彻的马车绕行广平侯府,再回到瑞王府时与前来送夜明珠的萧承轩在门口相遇。

萧承轩只说这是皇爷爷让送来的,行了礼后便走了。

木夏道:“王爷,属下去打探一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夏离开后,萧彻回了府。

主院里华融正怒火滔天,乔廷之正围着他给他端茶倒水安抚他的情绪。

“王爷很快就回来了,神医莫生气,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

“到底是谁治腿?竟让老夫等着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说了王爷进宫了嘛,肯定是要紧事儿,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乔廷之送了杯茶到华融手中。

华融接过茶:“滚。”

乔廷之:“我小时候,有个和尚到我家化缘,说我有机缘,这辈子一定能当个好大夫,我祖父还不信,我家又没有行医的,哪有这种机缘呢,原来机缘就是您呀。”

华融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茶叶呸出来,嘲讽道:“我看你们家是祖传的白日做梦。”

乔廷之一拍大腿:“师父不亏是师父,您这都能瞧出来呀?要不您教教我白日做梦这种病怎么治呗?我看这世上得这种病的人还不少。”

华融:“呸,滚。”

乔廷之坐下,托着腮望着天:“我都这把年龄了,也不知道学医晚不晚,不过我相信那个和尚,他喝了我们家的水总归不会骗我的,毕竟不打诳语,是吧,师父?”

华融起身:“你不滚,我滚。”

“王爷回来了。”温玉一把拽住已经被气的冒了烟的华融将他往屋里推,“神医,我们王爷回来了,准备扎针吧。”

华融骂骂咧咧:“别让我看到沈晏那臭小子,不然我扎死他,要不是他,我能来这破地方遇到一群神经病嘛,我呸。”

萧彻的情况非常严重,多针容易泄气,但下针若是少了对他的症状怕是毫无作用,所以,华融暂时先从半身开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全身行针。

一套针扎下来,天色都暗了,华融满头大汗,萧彻毫无所觉。

华融看了一眼他,道:“治病最忌忧思过重,饮食清淡,保证良好且充足的睡眠也很重要,不然神仙也难救。”

萧彻朝他颔首:“谢神医。”

华融拔了针离开后,木夏回了来,将萧彻离宫后发生的事情说给萧彻听。

“骠骑大将军的嫡孙女?”

“是。”木夏点头,“这是陈贵妃提议的,皇上没说话就走了,似乎是生气了,但陈贵妃平日里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的,看起来倒是像无心的。”

但这贵妃也太敢说了,骠骑大将军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膝下只剩这么一个嫡孙女,一直留在身边到了十八也没舍得将她嫁出去,贵妃也不怕那老将军打进宫去。

“骠骑大将军。”萧彻眯了眯眼,“昨儿我才听岑九提

起他,今儿便又听贵妃提起了他,倒是巧了。”

木夏一愣,脑子里有些空白,不知该从哪处开始想。

萧彻有些倦怠地靠在那里,良久地沉默。

木夏看着萧彻,自从听了岑九的话后,王爷似乎就一直愁眉不展。

萧彻闭目,淡声道:“我母妃之所以入冷宫,罪名便是谋害贵妃。冷宫里时我年纪小,母妃不曾提及此事,后来出了冷宫后,陈贵妃经常冷嘲热讽,母妃不善言辞便总受委屈。”

“问过母妃几次,母妃总是语焉不详,后来我多番查证,才知,便是很简单的一个局,贵妃中毒,从我母妃的妆奁里搜出了毒药。我心中不忿,总想替母妃出气,母妃便对我苦苦哀求,让我不要惹事。母妃这一生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我也不想让她日日担忧,便顺了她的心意。”

刘公公端了刚熬好的药进来递给萧彻,萧彻端了药碗一饮而尽。

刘公公道:“陈贵妃这人绝不似表面这般,在这宫里口无遮拦的人向来是死的最快的,能活着还活的很好的,那不叫口无遮拦,叫玲珑剔透。”

将空药碗递给刘公公,又接过清水漱了漱口后,萧彻才继续道:“在岑九回来之前,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小八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刚刚出生的婴儿不会有威胁,父皇哪怕再昏庸也不至于将小八交给母妃的仇人去抚育,况且父皇并不昏庸。”

“后来,我又想,也许这是父皇的一个计策,将小八放在她身边,她便不敢对小八做什么,毕竟要避嫌,小八若真出了事情,她脱不了干系,哪怕只是表面上,她也必得对小八好。”

木夏点头:“所以王爷这些年不肯靠近八皇子,便是为了保护他,可是现在王爷不这么想了,为什么?”

萧彻看向他:“若是你,你会将小八交给贵妃吗?”

木夏下意识摇头:“当然不,若是属下那必得选一个会对自己孩子好的人……”木夏瞪大了眼睛。

刘公公也惊诧地张大了嘴:“怎么会……”

萧彻垂眼:“是我给不合理的事情找了一个并不合理的理由,却忽略了最简单最直白的那个原因。

“可……”刘公公拧眉,“老奴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木夏蹙眉:“当年贵妃与惠妃娘娘之间的事情难道有蹊跷?我们自是知道咱们娘娘没有下毒谋害贵妃,可贵妃必是将咱们娘娘当仇人的……又岂会……”

萧彻并未回答木夏的因为,捏了捏眉心后道:“阿古山之战后,父皇身边多了个铊夷族的圣子做谋士。”

“那可是铊夷族会巫蛊之术的圣子呀。”

木夏和刘公公一愣后,同时震惊地看了过来。

萧彻表情淡漠,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背脊生凉:“没有人能够抗拒一个这样的谋士,尤其是要争皇位的皇子。”有这样一位谋士,很多事情便会简单许多。

从皇子,到太子,再到皇上,这条路上有些人到死也许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刘公公和木夏身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一刻,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仿佛被一根绳子一下串联了起来。

刘公公喃喃自语:“所以,在那位圣子不知为何不见了后,皇上千方百计让淑妃娘娘入了宫……”话至此,又是一层鸡皮疙瘩。

从那时起,淑妃娘娘便代替了她的父亲也便是铊夷族的圣子来替皇上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阴私之事。

木夏抿唇:“属下想办法着人去查刑部和大理寺的旧案。”

萧彻摇头:“几十年前的旧案不好翻查,必得入了刑部或大理寺才能慢慢查,此事需得我自己来做。”

木夏沉浸在方才的震惊里,已然不太能思考,只下意识应声:“是。”

刘公公咽了咽唾沫,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梁王爷才是先帝最喜欢的小儿子,传闻梁王爷温润儒雅,才华横溢,是最像先帝的一个儿子,可他年纪轻轻就没了……”刘公公忍不住院子里看了一眼,这京里最大的这处府邸便是当年先皇赏给梁王爷的。

灯火摇曳,屋内一片冷寂。

木夏沉默,经王爷这么一说,他明白了。

五年前的事情大概便是淑妃做的了。

她为了自己的两位皇子用巫蛊之事谋害王爷和公子,而皇上明明知晓,却选择了包庇,因为他还有用的着淑妃的地方,也有很多把柄在淑妃手中。

但他还是觉得亏欠了王爷,所以才对五皇子六皇子有所疏远,也算是警告淑妃。

当年贵妃与惠妃之事,或许也是如此,所以皇上才将八皇子给了贵妃抚育,而陈贵妃怕是对此事早有察觉。

片刻后,萧彻冷声:“五年前之事渐已明了,但其中有一件事,现下才是最令人忧心的。”

“何事?”木夏下意识问。

萧彻看着床帏上那缀着的流苏,低声道:“他当年如此作为,总得有人帮着,那必然是他最信任的人,那谁是他最信任的人呢?”

“太尉,不然也不会认了淑妃娘娘做女儿。”木夏立刻道,“他以前只是一个翰林学士,能官至太尉……原是如此呀。”

木夏还在感慨太尉的升职之路,便听“咣”的一声,刘公公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成了片。

“刘公公,你没事儿吧?”木夏忙上前,却见刘公公脸色惨白的看着萧彻,“还有一个人……”

木夏一愣,反应过来,脸色也霎时变了。

是啊,还有一个人,深受皇上隆恩。

那人,凭自己一人之力改换门庭。

若真如此,五年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时,当年皇上身边的那些心腹之人必是心中有数,看得透是淑妃娘娘的手段的。

也就是说,那人或许明知道公子是冤枉的,却从始至终保持了沉默,便是舍了公子。

萧彻看向两人:“今日将事情与你们说透,便是让你们日后在沈晏面前说话做事都小心一些,别让他发现端倪。一切等事情查清后再说,若真如我猜测的

这般(),便最好能瞒他一辈子吧。”

木夏躬身:“属下明白了。”

刘公公也恍惚道:“老奴也明白了。”

*

沈小宝喊的惊天动地?()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合府人都知道了,瑞王迁怒,差点儿将沈小宝给杀了。

赫连柔抱着沈小宝安抚他,沈小宝抽抽噎噎瞪着沈晏:“都赖我大哥。”

沈晏便陪着小心又鞠躬又道歉的,沈小宝捂着胸口:“你道歉有什么用,那可是四五千两银子呀,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打了水漂,呜呜呜呜……”

沈晏:“呃……”

沈小宝打着哭嗝拿了纸笔递给沈晏:“我知道我大哥穷,没那么多银子,你给我写张欠条吧。”

沈晏:“???”

“咋的,你不想写?”沈小宝怒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见那个阎王吗?我差点儿吓尿了,呜呜呜……”

“写写写,你别尿。”沈晏撩袍坐下,拿起毛笔,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那写多少银子呀?写多了,我一辈子也还不上。”

“我沈小宝做事向来清清楚楚,绝不坑你,银票四千两,玉佩玉坠乱七八糟的合个一千五百两,一共五千五百两,写吧。”

五千五百两?

沈晏现在从身上掏一掏,连五十五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