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垣,柏垣”我胡乱地喊他的名字,声声泣血。
他卡住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脖子,哼道,“叫我做什么,不应该叫我哥吗,被我操的时候,你在想谁?”我摇着头不肯回答,他冷笑了声,我想转过头吻他,他却不让,直接把我的脑袋按进了被褥里,我看不到他的脸了。
“宋槐,我不会再对你好了。”
他射进来的时候,我听见他这么说,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趴在床上沉沉地喘息。
没有人会再对我好了。
我像是死尸一般瘫在床上,听见柏垣细细簌簌穿衣的声音,这场性爱,自始至终,我都没能看见柏垣的脸。
他那么骄傲的人,得知我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对待,这样恼怒,也是理所当然。
是我从一开始不该招惹他,让他惹了一身腥,我从未有过的自责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柏垣。
我让他对我的好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冲下床抱住柏垣的腿,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大哭着,求他,“柏垣,你说不会不要我的。”他冷冷地看着痛哭流涕的我,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把我推开,嗤笑道,“不算数了。”四个大字,我如遭雷劈。
我怔然地坐在地上,没有再去挽留柏垣,直到他离开,我才痛苦地蜷缩起来。
无人要我。
外婆早已离我而去,温司从来都不属于我,而柏垣,短暂地喜欢我后,又毫无留恋地离开我的世界。
我终是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 40
我知道我跟柏垣应当是没有回旋之地了。
在他离开别墅第三天,我找出了手机,将私密文件夹里的视频反复观看,我看得眼前冒星光,看得几次跑到洗手间干呕,我一遍遍地面对这些年我所遭受的苦痛,看见了支离破碎的自己。
我不可能再完整了。
拨通谢惟号码的时候,我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声,那是对已知结局的认命。
“谢惟,是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亦带着难以忽略的执着,“宋槐。”“来接我走吧。”我说。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得知我的地址后,挂断了电话。
我又给贺一斐发去信息,他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我没有接。
打开各大软件,将视频一一发送出去,我不知道这些视频能在网络上存活多久,但只要有一个人看到,也许我就能多一分希望。
发完视频后,我犹豫再三,没有跟柏垣告别,而是选择关机。
不该再把他牵扯进来了,他应当配一个比我好得多的人。
时至今日,我心里清楚我已经无法将柏垣当成温司看待,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可我跟柏垣,注定走不到头。
我神情冷静地下楼,走到客厅,找到一柄尖锐的水果刀,藏进了袖口。
“我想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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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秋了,花都快败了,可帮佣还是带着我出去,走到花园,我看着不远处的大门,笑了笑说,“我有点冷,能不能帮我拿件外套?”
帮佣不疑有他,他一走,我就往门口走去,对门卫露出笑容,“柏垣要回来了,我想亲自出去接他,劳烦你给我开个门吧。”
门卫虽然有点疑惑,但我笑得太真,他又知道柏垣对我极好,略一犹豫,还是放我出去了。
外面的风好大啊,吹得我脑袋尖锐的疼。
我缓慢地往前走,见到头顶的监控,也许柏垣能看到吧,于是我忍不住地朝监控挥手,无声笑道,“柏垣,再见。”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温暖。
我不断往前走,往前走,像找不到归途的旅人,不知道柏垣得知我离开会不会怪责我,他都还没有向我报复回来呢。
不会的吧,他那么气我,搞不好巴不得我早点滚蛋。
我怅然若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头才终于有一辆车挡住我的去路。
谢惟和贺一斐一同下车,我裹了裹衣服,太冷了,朝他们露出个笑容,似跟老友打招呼,“来了。”
小半月不见,谢惟和贺一斐都憔悴了许多,特别是谢惟,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他眼下乌青明显,面皮发白,像青天白日的鬼,贺一斐则瘦得两颊都微微凹陷,如同饥荒时代的人。
受苦的是我,他们看起来反而比我还要落魄,有点好笑,我也忍不住真的笑了一下。
赶在谢惟上前时,我抽出袖子里的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他们二人果然大怒,谢惟吼道,“放下!”
我才不会傻到在他们面前自杀,我摇摇头,朝他们走过去,在他们惊愕且不安的眼神中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见他二人还没有动作,我说,“还不上来吗?”
谢惟闭了闭眼,绕到前头去开车,贺一斐与我坐在后座,一直盯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他放软语调,“小槐,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我不禁发笑,“你们都还没死,我不会死的。”
他表情骤然变了,像是要发怒,但碍于我架在脖子上的刀不敢贸贸然上手,最终露出虚伪的笑,“小槐肯跟我们回去,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车子发动了,我缩在角落,死死握着刀,冷眼看贺一斐表演,他在我的目光了到底收了笑,委屈地叹气道,“这些日子我跟哥为了找到你费了不少功夫,柏垣把你藏得好深,小槐,你别再躲了好不好,肯定是他胁迫你”
我在后视镜里与谢惟对视,截断贺一斐的话,“是我自愿跟他走的。”
谢惟目光森寒,我话是对着贺一斐说,眼睛却仍与谢惟相望,“你们不总喜欢骂我婊子吗,我确实是,我跟柏垣上床了,他很喜欢我。”
车子哗啦一声停下了,谢惟转过头像是随时会扑上来,他声音咬得很紧绷,“宋槐,你如果说这些是为了气我”
“不是!”我拔高声调,刀子划破我脖子上的皮肤,我却不觉得痛,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谢惟眼神晦暗地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到了这时,他仍不顾我的感受,坚决地摇头,“不可能。”
贺一斐急道,“哥,别再刺激他了。”
谢惟深吸一口气,又深深看了眼我已经渗出血的脖子,重新启动车子。
车厢里死一般的宁静,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穿梭,我们像是三条绷紧的绳索,随时都会四分五裂。
贺一斐一直在劝我把刀放下来,我充耳未闻。
车子行驶上高速,谢惟果然要带我回私宅,在那里,有很多我不愿回想的记忆。
十七岁的我在那冰冷的屋子里被撕裂,被打碎,萦绕了六年的噩梦缠在我身边久久不能退散。
早该结束了。
“谢惟,”我冷冷开口,眼睛倒映着他在镜子里冷厉的脸,我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表情一将,唇瓣紧抿,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的自尊与骄傲胜过世界千千万,耻于承认对我的爱意,怕再次被我作为把柄狠狠嘲笑,可是我已经无力再与他纠缠。
贺一斐清丽的脸蛋染上些怒意,他瞪着我,控诉道,“为什么要问哥这样的问题,他的喜欢对你而言很重要吗,那我呢,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好笑地看着他,“小斐,你总是这么任性。”
对他而言,我是什么,我已经看不清,也懒得再去探究。
车子行驶到拐弯处,我横在脖子上的手慢慢落了下来,贺一斐眼里闪过些许欣喜。
“谢惟,贺一斐,是你们毁了我。”
我低声说完这句,猛然扑向驾驶座的谢惟,他们二人都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发难,贺一斐冲上来抱住我的腰已经来不及,我握住方向盘,猛地打转,谢惟明明可以阻止我,却与我对视一眼,笑得凄凉,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任由我将车子驶向斜坡。
贺一斐终于扑了上来,车子急速下降,他把我死死护在怀里,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处,天旋地转间,安全气囊受到剧烈冲击弹了出来,我见到驾驶座的谢惟死死看着我,仿佛要把我锁在他的眼里。
车子滚下山坡,有浓稠的血从上方滴下来,落在我的眼睛上,在血色中,我看见贺一斐的嘴里溢出鲜血,他仍死死护着我,眼底有不敢置信,无声嗫嚅着,我知道,他在叫我的名字,小槐。
车子哐当滚下,剧痛袭来,我无力再去思考。
如果要下地狱,我希望谢惟和贺一斐能和我一同前去,能带走他们两个,也不枉我来这人间走一趟。
外婆、温司,等我,我要来见你们了。
柏垣会为我难过吗?不会的吧。
我太累了,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
明天三个结局会一起发出来,选喜欢的看就可以。
是真的,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