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19年底20年初,国内发生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疑似病例、确诊病例数目不断增加。

老爷子遗嘱的公开使孟家格局突变,曾家那边也出现动荡,更换了君瑞的项目负责人。

新人过来需要熟悉与磨合,推进进度的任务几乎全部落到孟恪肩头。

还要抽时间打理手底下新的事务。

年前李小姐在京市通过了选拔,年后回了趟连城,办辞职手续,这个时候大约已经落地欧洲了。

林哲时汇报时如是说。

“接下里的行程已经取消了,您要现在出行吗?”

孟恪坐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手中资料,“十分钟。”

“好的。”助理出门时轻轻阖门。

几分钟后,孟恪起身,拎起外套朝外走。

这几天老太太身体欠佳,得上山一趟。

司机在楼下等着了,拉开后座车门,低头等在一侧。

孟恪躬身上车时抬起手咳了两声。

很不巧,前几天出现感冒症状,很快自愈,却留下点干咳的症状。

汽车行驶平稳,隔一层车身,世界阻隔在外,只剩发动机的轻微轰鸣。

孟恪一上车就阖了眼,偶然向窗外看去,已经是上山的路了。

夹岸的路灯挂了两排红灯笼,花圃里是虾子红荷兰郁金香,摧枯拉朽地绽放,夕阳下泛着赤金。

他扭头,一路看着这些浪潮似的花。

这天在山上久违地见到孟子玮。

“新年快乐二哥,好久没见了。我还是喜欢在家里过年。”

孟子玮今年新年第一次在陈家度过,年后回门,但是没见孟恪,他这阵子格外忙。

“新年快乐。”孟恪淡笑,“多住几天。老太太不是惯着你么。”

孟子玮扮鬼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上是老毛病,治不好也没有发展得更坏。

吃过晚饭,孟恪准备下山。

“哎,二哥。”孟子玮匆匆追上来,“我上次不是借你的车嘛,有东西落下了,你捎我一程呗。”

孟恪问:“有这事?”

“有啊。”孟子玮扭捏。

前段时间她跟陈序吵架,跑回奶奶家,谁知被关禁闭,只好一路逃下去,到他那借车。

孟恪应了,将人带回家。

但孟子玮压根不是奔着取遗落物来的。

直奔家门。

陈平迎出来,看见孟恪,颇意外。

“二哥你这是多久没回来了。”孟子玮打趣,“是我出嫁还是你出嫁了。”

孟恪不动声色,纵容她胡闹。

嗓子发痒,又咳了两声。

孟子玮飞快捂脸躲开,警惕道:“二哥你......?”

“这么怕你还在这待着。”孟恪淡声,“车库门在你身后。”

孟子玮纠结那么两三秒

,转过身,推开门,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势。

“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车库里有三辆汽车,有一辆显然不是孟恪的,孟子玮跟陈平要了车钥匙,拉开后排车门。

里面的东西被她动过。

座椅上散落没看完的少女杂志和口红、小镜子。

孟子玮挨着车门,抬眼看站在一旁的孟恪。

孟恪眉头轻挑,等她开口。

“这些都是二嫂的吧?”

孟恪任她肆无忌惮地观察自己的神情。

孟子玮准备了很多说辞,说到最后,直白道:

“你没有刻意抹去,或者说你根本没办法完全抹去这些,只能任由它们留在原地。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她呢?”

她这番话准备了很久,说话时提着气,豪掷一击。

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孟恪在看车厢里那些东西,确认她说完了,抬起视线,“谁说我要放弃她。”

孟子玮做好了他不接招的准备,闻言一震。

-

载着孟子玮的汽车开出庭院,被围栏灌木遮掩。

孟恪收回目光,转身回到室内。

陈平捧了玻璃壶和杯子过来。

澄色冒着热气的茶,杯底是几条姜丝,还有些别的。

孟恪抬眸。

陈平将杯子放桌面,提壶倒水,解释道:“是晒干的橘子皮,润肺的。”

孟恪随口问:“哪来的橘子皮?”

陈平说:“去年羡羡晒的。”

孟恪呼吸微顿,涓流刹那停滞的静止感。

只一刹。

陈平将玻璃杯递出去。

她还记得那天中午,他从银江回来。

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沉寂。

然后他上楼进了书房。

第二天清早去公司,与平时无异。

此后楼叔告诉陈平,太太暂时不会回来,叫她收拾打点家里的物件。

楼上主卧属于女人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以免落灰。

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年,或深或浅的,是自然而然留下的生活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