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蒙都处大蒙地舆的心窍上,经了几十年的发展,这里的繁盛可谓空前。路上的行客多蒙人打扮,一匹快马穿街道,大家对此不看不问小心避让着,已然是司空见惯。

快马入了东城,跑了三刻放慢速度,转进槐雨巷。到离诚南王府十丈地时,骑马人下马,牵马行至大门口。

诚南王府永华堂,上百僧人已退到堂外诵经。堂中,瘦得两颊都有些凹陷的蒙曜站在棺边,静静地看着棺中穿着王妃正装的枯骨,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精致又华贵非常的凤钗。

巴山领着报信人到永华堂外,望着堂中王爷,不敢入内亦不敢出声打搅。

蒙曜俯身,将凤钗放到了枯骨的头颅上。再有三天,曜哥哥就要送你去北含山了。你不要害怕,曜哥哥已经将姨母的墓迁到了北含山上,那里离父王母妃的陵寝也很近。

指抚过枯骨,他牵唇眼里多了丝暖笑。莹莹,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将手骨握着的楼阁金簪正了正,蒙曜又站了半刻才转身往外。

巴山与报信人跟随主子出了永华堂,去了主院。

主院书房外,巴德守着,见王爷回来立马俯首抬右手置于胸前。进了书房无需主子问话,巴山就开口禀告:“王爷,谈思瑜被弄月庵的几个尼姑逼得在崇州城门口自揭身世了。”

蒙曜面无表露:“弄月庵哪得的信?”

巴山看向报信人,报信人立马回到:“暗里有人说弄月庵问了一界楼。”

是吗?蒙曜眼睫下落,沉默着。

巴山小声道:“一界楼知道不奇怪。谈思瑜在得了弄月庵善念老尼的功力后,便打着寻母的名头游走在中原武林。她和她母亲谈香乐虽隐没多年,但因着寒灵姝,知道谈香乐的人不少。

再者,谈香乐去年被达泰弄回蒙都后,就没安分过。明明只是伺候过寒灵姝,她却张嘴闭嘴说自己是寒灵姝养大的,扯着寒灵姝的名,不但跟玉灵公主府往来密切,还三番两次去讨好纥布尔氏的主母。私底下,不少人传她跟达泰关系不寻常,她也从不避讳。

以前达泰掌着密宗,大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后来寒灵姝的墓现世了,达泰没了留在中原的理由不得不放手密宗。且因着寒灵姝有嫡传弟子,他在西佛隆寺的地位也要往后退一退。

谈香乐仰仗的势力大减,各家哪还会对个贱婢有好脸,当然是能踩就踩。奴以为一界楼的人应该来过蒙都了。”

蒙都私下只是传谈香乐跟达泰关系不简单,可没有人敢断言谈香乐之女谈思瑜就是达泰的。蒙曜轻眨眼,其实他很好奇阎晴是怎么知道莹莹被埋在洛河城南郊小阴山坟场的?

她没事去小阴山坟场那做什么?还是说小阴山坟场有她要祭拜的人?

巴山再言:“王爷,不管弄月庵是从哪得来的信,她们能逼得谈思瑜自揭身世,于您就是大好。达泰此次离西望山,是带着西佛隆寺十六武僧…”

“西佛隆寺已经不信达泰了,这十六武僧随达泰

入中原(),是为查寒灵姝的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并非为牵制本王。”蒙曜在西佛隆寺待了近十年,自是清楚西佛隆寺不屑于虚伪。寺里说武僧入中原查寒灵姝的死,那定是只查寒灵姝的死,不会过问旁的。

“奴知道,奴想说有武僧在,达泰那身袈裟想不脱都不行。”

确实,蒙曜也是没料到自己在蒙都给莹莹办丧,一点心思都没费,中原武林就先是替他废了穆坤再又拉下达泰。

“穆坤的伤,太医院那怎么说?”

“太医院掌院说要是思勤尚在的话,许穆坤还能站起来。”

膝盖骨都射穿了,还站起来…蒙曜冷嗤:“那本王就先祝本王的好姑母能找着思勤。”

与诚南王府隔了几条街的玉灵公主府,自穆坤重伤后就陷入了低沉。在闫阳城达鲁花赤脱里亲将穆坤送回后,公主府上更是人人自危。

“滚…”

善勇堂里再次传出怒吼和打砸声,两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姑娘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

西苑,金灿的日光穿过门,照在跪在佛前诵经的妇人身。妇人肤皙白,眼窝略深,但眼尾无细纹,一头乌发只用一根布带绑着。一高壮长相显凶的蒙人婆子疾步入内,回禀善勇堂的事,丝毫不忌讳高坐的佛像。

妇人,即穆坤之母蒙玉灵,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嘴念着经。

禀了事,婆子口气带恼:“昨夜里郡侯还很欢喜,先后要了四次水。奴问了院里伺候的下人,好像是梨欢那个丫头醒来时正对着郡侯的断臂,被惊着了,所以才引得郡侯动怒。”

犍稚咚一声定在木鱼上,蒙玉灵睁开眼,语气平平:“将她们关起来,一个月后若无喜就杀了。”

“是。”婆子福身:“还有一事,刚来的信儿,谈香乐那闺女被人逼得自·爆身世了。”

“她父亲是达泰?”蒙玉灵带着几分肯定。

“是。”婆子犹豫了下,还是将心里所想吐露:“公主,奴觉郡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身边还是得有个体己人守着。谈香乐虽低贱了些,但胜在模子不错,她养的那丫头样子应该不差。”

蒙玉灵凝眉:“你的意思是…替坤儿娶了谈思瑜?”

“是。达泰脱了那身袈裟,也还是密宗的副宗主,只威望不及从前了。郡侯娶了谈思瑜,有您在后撑着,还怕达泰拿不下密宗?”婆子声渐小:“掌控住密宗,公主的大事又要多两分胜算。”

沉凝几息,蒙玉灵微笑:“法子不错,只当务之急还是得抓紧为坤儿解炽情。”

说到这个,婆子就恨:“那个黎上真不识相。”

“他有靠山。”蒙玉灵丢了犍稚。婆子忙上前搀扶:“就那阎晴也配?要寒灵姝还活着,他们这般嚣张,奴也认了。”

站起身,蒙玉灵拨开搀扶着的手,转身面向门口:“黎上阎晴已知玉凌宫、沁风楼的主是谁,我这得加紧了。药试得怎么样了?”

“九个都瘫了,不过还能熬。”婆子道:“老先生送来的手札上有

() 说,才开始服药的几个月,身子会尤其难受。但只要熬过去,那就不用怕了。”

蒙玉灵点首:“老东西抓了几个了?”

“人老成精的东西,可不好抓。现只抓了两个,一个是崇州许家帮忙诱引至秋枫岭的,叫荀厉。一个是误进了彭合江白狐山,触动了鲁家布在那的机关,叫史宁,是枫崖山寒山派掌门。”

“太少了。”蒙玉灵拧眉:“阎晴不是杀了孤山吗?少林没人下山找她?”

“这个…”婆子俯首:“奴尚未得到信。”手下的人原还盯上了五里的莽徒弟差一,只半途被个花痴和尚给坏了事。人没抓到,她也不敢提。

蒙玉灵眼微眯,冷声:“想办法把少林、武当、峨眉的几个老货引下山。我费尽心机折耗那么多,要的不是武功高强,而是冠绝武林天下第一。”

“是。”

崇州这头,中人回到城里牙行,跟管事说了盛冉山那块地黎大夫两口子不买了,连口水都没喝就往官衙去。

玛嘞得知黎上不买盛冉山的荒地了,心一沉,立马着人去许家通知一声,明天量地。

许伟海、许伟江兄弟听闻明天量地,对着官差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答话。说去,那明天要是他们人不到,便是将崇州官衙给得罪死了。说不去,他们不买那块地了,估计官衙也饶不了许家。

这可怎么办?

官差可不管二人什么脸色,通知到了,他就算完成了大人下达的令,旁的与他没关。告辞了声,走人。

兄弟两相送几步,站在院门口看着官差走远了才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回去大堂。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许伟海埋怨。

许伟江怒骂:“那个谈思瑜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她说话但凡有些用,我们也不至于加价搅和进事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