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2)

兽台最近都将目光集聚在一个地方。

上届的兽台比试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死伤无数,最终夺得桂冠的是名为齐旻的男人。

但那天斩仙阁阁主邀请他进入阁中,他偏说自己还没有到可以入阁的实力,需要再历练一番,于是再一次从兽台底层开始比试。

原本已经是板上钉钉、各人默认的第一,一个月前却来了一对少年男女,以势如破竹之势一路胜利。

黑衣少年至少有几场,只是将人致残,没有夺取他们的性命。

那个少女却是场场夺人性命,绝不手软,就算对手输了,还未讨饶,就被一剑封喉。

有的聪明些,一上台就跪地求饶,但由于少女前几场遇见过佯装投降认输,转身却立刻攻击的狡猾人,她也没有心慈手软,放过任何一人。

名声鹊起,只用了一个月。

实力的差距,令众人无法看清她使用的到底是多深厚的魔气,甚至连她有没有使用魔气都不知晓。

只知道她很强,目前为止没有受过伤,没有遇见过势均力敌的对手。

人越来越少,以可怖的速度锐减,直到昨日,那个少女终于与她同行的少年对上。

两人很少运用修为能力,光凭借武器对抗了一天一夜。

知珞所在的比试台早已不是那些窄小简陋的场地。

脚下的平台宽敞,坚硬,人的骨头迸出裂痕,它也不会有一丝的划迹。

利器的尖锐摩擦声不断响起,直至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台面上沾染着血迹,一众豪华富贵的人却依旧坐在台边高座。

起初还有人像对待其他比试者一样起哄,说几句折辱的话。

但渐渐地都歇了声。

歇声时,比试还未开始。

那个黑衣少年名为燕风遥,站在台的边缘处准备,慢悠悠擦拭着长枪玄尘,神色淡然,对那些杂言碎语充耳不闻,除了有一人说到了知珞,他才向上瞥去。

“我就说——”那人触碰到燕风遥眼神,分明是平静如死水,他却下意识噤声。

——怎么回事?!

那人惊异于浑身疯狂预警般的汗毛竖立。

他不知道这是少年灵力的作用。

灵力可以为正道,但你要是想,做些邪事也并无不可。

一缕阴冷的灵力从后颈钻进那人的大脑,视血肉为无物,在他没有修炼的灵台里肆意逡巡,良久,那人牙齿开始莫名发颤,灵力才缓慢沉寂。

知珞听得见他们的话,但他们没有杀意,她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在角斗场一样。

打过燕风遥,就要与那个齐旻对决。夺得第一的人就可面见斩仙阁的阁主,千金万两,奇珍异宝,都将作为入阁礼尽数奉上。

如果你爱美人,也有的是,不论男女。

就当练习了。

两人在入场之前默契地想到。

练习就得认真

先出的是剑。

第一次看见知珞出剑的人皆是下意识屏息凝视,生怕惹到那凛凛剑气。

……她到底是什么境界的魔修?

众人心想。

最后,在两人比试中,不知何时,所有的人声都消弭,场地内寂静无声,唯有兵器交刃的刺耳响音。

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突然,知珞寻到破绽,将他踢翻在地,一脚踩碎了燕风遥的小臂。

“……!”少年不自觉闷哼一声,骨头发出密密麻麻破裂的异响,他的手被迫一松,那把长枪被剑尖挑动,顷刻间摔往场外,直直掉落。

清脆的滚落声。

他的骨头比修仙界最硬的灵石还要坚韧,知珞脚底覆盖着一层灵力才将它踩碎,在场的人修为都比不过她,自然无法透过她的伪装发现这是灵力。

她身上有长□□中的伤口,染红了衣物,知珞静静地扫视着少年的身体。

既然不可能像其他比试那样杀掉他,那么想要赢就需要多做一些事。

黑衣浸染着血,变成幽幽深色,燕风遥正要挣开,另一只手臂传来剧痛。

她踩碎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这回他连闷哼都没有,对方蛮横又不懂事的灵力在他骨头处横冲直撞,仿佛只知道粗暴地伤害,根本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进。

燕风遥望向她,少女清澈的琥珀眸又看向他的腿。

她似乎想要废掉他四肢。

燕风遥适时开口:“现在我已经不能动弹。”

知珞这才盯住他。

少年面色苍白,却透出一股韧劲,不见脆弱,他还有闲心微弯那双漂亮的黑眸,语气平常。

“你赢了。”

知珞与他对视,燕风遥直勾勾对上她的目光,像以前一样,掰碎了道理说服她。

“我还想等会儿为你买一些吃的。”

“唔,”知珞想了想,“记得买。”

话音刚落,还不等燕风遥趁机起身攻击逼退她,他的下巴就被一硬物猛烈击中,似乎是剑鞘的顶部。

双目发黑,几乎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但很快,他就睁开眼。

“…你、你没事吧?”刚刚宣布知珞胜利的判官颤颤巍巍地问道。

“……”燕风遥无需支撑,腰腹微微用力便直接坐起,他的手臂软绵,幸而只是碎了小臂。

判官酸着牙看着他直接用手掌在地上一撑,小臂都无骨般弯曲,他却面不改色。

燕风遥很精准地捕捉到知珞的背影,她正往外走,衣衫渗透着血液,背着剑。

有一些贵人上前想要招揽她,却被几句话噎回去。

判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安慰话——反正别把气撒在他身上就好,上一个判官就是这么没的。

谁曾想这人看都不看他,步履极稳地走向掉落的长枪。

知珞的灵力已经消散,他目露一点惋惜,自己的灵力在极速滋补断

裂的白骨,右手有了点力气。

足尖一挑,长枪腾空而起,被燕风遥随手握住。

判官神色恍惚地望着少年朝胜利者离开的方向走去。

说他们是同伴吧,下手却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伤势可能会影响到下一场。

说他们是对手仇人吧,那个知珞又没有杀他,说起来,这燕风遥算是唯一一个在她手中留有命的人。

知珞和下一场的齐旻都不是可以让判官捞油水的人,想罢,他抛下繁杂思绪,想着下一届该到哪一层比试台才更有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