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我……”

江雪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人就呵呵冷笑起来。

“玉壶春的人?还是个美人啊!怎么,这就是你对那病秧子忠心耿耿像条狗的原因?不光喂饱了你上面的嘴,还喂饱了你……”

后面的语言,因为太不和谐而被自动屏蔽。

“你怎么敢……!”

江雪寒勃然大怒,手已经按上了剑柄。但出于不知名的缘故,他满脸的愤怒却也满脸的压抑,竟是迟迟没动。

商挽琴却没什么顾虑。

她想也没想,当即穿过身去,抽手就给了对面两巴掌。巴掌打得重,扇出清脆的响,打得对面原地转一圈才跌坐在地,好半天没出声。

商挽琴倒是惊讶了。她本以为能让江雪寒顾忌的人,多少是个高手,可怎么感觉……还挺菜?

她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年约四十,穿得很讲究,蓄着一看就知道必须每日精修的小山羊胡须。

这人已经被她扇出两个巴掌印,不过仔细看去,他长得和江雪寒还有点像?

那人晕了好一会儿,才怒视过来:“你系什么东西……敢打鹅,你知道我系谁!?”

商挽琴撇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这臭嘴都被扇肿了,还忍不住哔哔哔呢!”

“你……!”

这时候,不远处又呼啦啦冲来几个人,将地上的中年男人团团围住。

见此情景,商挽琴抱起地上的砂罐就溜。溜了几步,她侧头看江雪寒没动,还一脸怔愣,就伸手抓住他。

“不走等着被纠缠啊!小人只会浪费你的口水和时间懂不懂——走啦!”

她拽着江雪寒就跑。

芝麻糖看他们一眼,突然头一埋,用时空之力开了个小门,对准地上的中年男人狠狠一啄!

接着,它也愉快地飞走了。

留下一声凄厉的“嗷”,在原地久久回荡。

……

商挽琴抓着江雪寒,一路闷头冲。

等彻底听不见那些吵嚷,她才停下脚步。

抬头一看,见距离他们住的院子不远了,她就将砂罐往江雪寒怀里一塞:“好了,快去送药,表兄必须按时吃药的!”

江雪寒接过砂罐,却没动。他垂着头,碎发遮住眼睛。

“你……”

他犹豫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不问问?”

“别人的伤心事有什么好问的。”商挽琴不在意道,“再说,多半是你什么烦人的奇葩亲戚呗?好啦好啦,只要表兄不在意、玉壶春其他人不在意,你就也不用在意什么,忘了他们吧。”

江雪寒抬起头。

他深深看她一眼,默默地、重重地点头,一步步离开了。

走了好几步了,他才含糊地说一声:“对不起,害你被中伤……”

商挽琴心想,说那么多干嘛呀,说多了容易处成真朋友,而朋友越多就弱点

越多、麻烦越多,所以千万别来和她交朋友。

于是,她扭过头,假装没听见,溜溜达达地走了。

她还想多在落月山庄逛逛,看能不能想起更多剧情、碰见更多可以拉拢的角色,好为自己增添筹码呢。

商挽琴走得很愉快,毫不留恋。

江雪寒却回过头,看了那背影好一会儿,才快步离开。

他抱着砂罐,走进院子里。本想先去分出一碗药,再送到门主房间,没想到一进院子,就见那青年坐在院墙边,正缓缓擦拭佩剑。

院墙开满迎春花,是热烈的春天气息。但这热烈改变不了那青年的满身清寒;他垂眸坐在那里,将春日坐成了寂静的深冬。

江雪寒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明媚太盛的事物,的确和门主不搭。还是温柔安静的花朵,才能最好地陪衬他。难怪,无论商姑娘怎么追着门主,门主都不接受……

他不明白这个念头意味着什么,只这么一想,也就算了。

他清清嗓子:“门主,我煎好药回来了。”

“……嗯。”

门主答得有些晚,仿佛心不在焉。他抬起头,目光在门口的方向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等待什么。

但他没有等到。最终,他只是微微一笑,神情亲切温柔,又带着清冷的距离感。

“好,一直都辛苦你了,雪寒。”他露出关切的神色,“这一次,我看江家那些人也来了,他们如果为难你,你要和我说。”

江雪寒不无感激地点头。

然而,他并没有说出刚才的事。刚才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并不重要的插曲,不值得让门主费心。

江雪寒是这么想的。

但朦朦胧胧,他知道自己之所以隐瞒,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个人拉着他,在春色明丽的小径上飞奔,背影如鹿轻快,仿佛能摆脱一切烦恼。

这样的记忆,他莫名不愿分享。

*

商挽琴逛了一大圈,除了熟悉了落月山庄的地形之外,没有别的收获。

她其实有些想结识皇太女。原著里,这位着墨不多,但同人圈根据种种蛛丝马迹,一致认为这是个厉害人物。

她不知道这种推测是真是假,但必须考虑到,假如“李凭风遇刺”这件事无法避免,那皇太女就是新的结盟对象。

可惜,她虽然找到了李家叔侄住的院子,却被告知太女身体欠安,正在休息。

磨蹭到中午,就是落月山庄定下的宴会。

据说,这场宴会要一直持续到日落之后。

因为是正式场合,商挽琴也带了一套麻烦的衣裙(其实是小姨提前给她准备好、塞进行李的),她得先回去换衣服。

踏进院门的时候,她还有点心虚,先探个脑袋进去,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放心地溜回房间。

却不知道,在一扇紧闭的窗户后,有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始终看不进去的书本。他笑了笑,

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

商挽琴拖出行李,把衣裙和首饰盒翻出来,结果发现衣裙给压得有点皱巴巴的。她昨天到的时候,就应该把它拿出来挂着,但她给忘了。

有点手忙脚乱地搞了一会儿,她才把衣裙压平一些、一层层套在身上。

深绿和金色为主的束身长裙,用了飘逸的腰带和披帛,她对着屋里的铜镜照了照,突然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只是换了一套衣服,但镜子里的人就陌生起来。

首饰不多,幸好脖子上本来就挂了一条璎珞,在金绿的刺绣映衬下,水晶琉璃愈发璀璨,连中间金灿灿的长命锁也不显得很奇怪了。

她没打耳洞,就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条手链。剩下一些头饰,她就有点苦恼了:两辈子都没学过梳头的手艺啊。

她解开长发,尝试用发簪绾起来,但几次都失败了。

奋斗了好久,时间不停流逝,而进度依然是零。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表妹,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