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秉烛夜谈(1 / 2)

第12章

难得出府一次,却被讨人嫌的方潇潇坏了心情,回府路上惠岳都脸色淡淡,任谢执玉在一旁怎么插科打诨都没一个笑脸。

待回府后躺在床上,惠岳还在后悔霁月楼一事。

青诀那一巴掌委实教训得轻,就该打到方潇潇俯首告饶才是,看她挨了一巴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不知恶语伤人利过寒刀的道理。

一句克夫她就从公主变成了杀人的凶徒。

京中又有多少人等着谢执玉丧命,印证她命中凶恶,妨克夫君。

惠岳越想越不痛快,翻身坐起,对身边阖眼养神的谢执玉道:“今日方姑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若是心有顾虑,不必顾及面子,还是早些离我远远的好。”

若是他也信这个,趁早滚远些才是,莫遇见个倒霉事就算在她头上,扰她清净。

“哦?怎地公主还信这个?”

谢执玉抬起眼皮,屋内光线昏暗却也盖不住惠岳的恼怒神色,脸颊嘟起活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不过谢执玉见惠岳显露本色倒是很欣慰,这也是惠岳在一点点卸下防备之心。

“若要有命也该是老天妒我命好,使了两个短命的给我添堵,让我被万民所议,你小心些别成了第三个。”惠岳一脸傲然道。

“我可与那两个不同。”谢执玉双手枕在头后,轻笑一声,“他二人一个自小汤药不断,一个在花街柳巷里流连贪杯,人死了不提他们的错处,却都推诿在无关女娘身上,好生没道理。”

谢执玉看惠岳气闷不已,起身到外间翻出两坛清酿,拍着酒坛问道,“公主可要共饮一杯?”

惠岳想在这府里谁也不能压她一头,有什么不能放肆的,世人越要束缚她,她越要活个自在。

“不要清酿,来些烈的。”惠岳今天就想放肆到底了。

谢执玉倒出一小杯清酿递给惠岳,“这就够烈了,尝尝。”

白瓷杯中只浅浅的一汪酒,看起来清澈透亮,也闻不出多浓烈的味道,谢执玉一时没看住,惠岳竟直接一仰而尽。

清酿的辛辣触碰到喉舌,惠岳被呛得干咳几声,却还是皱着俏脸将杯子放到谢执玉面前,示意他再倒上一杯。

谢执玉笑着给惠岳又满上一杯,“公主不必担忧为夫短命,便是真死了,也轮不着说你,论妨克我,你可比不上我爹。”

\"我爹和我在一块,与夺命没什么区别。”谢执玉一脸怨色地道,“我幼时玉雪可爱,我爹好面子带我出门炫耀,酒桌上喝晕了头,一时失手将我从几人高的景台上摔了下去,好在没摔到头,不然你只能嫁个傻子夫君了。”

惠岳睁大眼睛,公爹看起来甚是稳重,怎会干出这种离谱事?

谢执玉见惠岳不信,又道:“离谱的事还有不少呢,比如他同僚幼子得了小儿的疫病,别人都特意避着些,就他为了显着自己大度无畏,与人家往来甚密,生生坚持到把病气过给我。”

谢执玉抬手与惠岳一碰

杯,也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放心吧,你再怎么折腾我也比不过我爹,为夫定不能走在你前头。”()

此时时机甚好,谢执玉也想趁此机会探探惠岳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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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所谓克夫传言,公主可嫌弃我是个纨绔,配不上你?”谢执玉装作惭愧模样问道。

此话太过直白,惠岳一时不知如何答他。

嫁都嫁了,难道他不求上进就能求圣上给她换个驸马?

公侯子弟生下来就有泼天富贵,谢执玉没做过仗势欺人,败坏家业之事就已胜过许多人。

惠岳咬咬唇,婚嫁尽由长辈做主,哪个闺阁女子不日夜祈盼嫁个可托良人,恩爱相得,白头偕老。

她虽知不可全然依赖夫君,但谢执玉若有向好之心,她自然不会抗拒。

“我只求日子清静舒心,其他的倒是其次。”惠岳答的委婉,可桌边的烛光却如烈日灼灼,将她晒的脸热。

惠岳脸皮薄,谢执玉就不一样了,没皮没脸地笑道:“我就当公主是想与我好好地做一对儿恩爱夫妻,日后公主且瞧着吧,我得了你这如花美眷必定好生珍惜。”

二人互道真心,气氛就有些暧昧难挡,惠岳觉得一番话下来,谢执玉一如往日般的含笑眼神却被她品出几分露骨之意。

莫不是今日说开了就要做些夫妻之事吧,惠岳毫无心理准备,想到这儿心底不免有些慌张。

谢执玉倒没想二人此时就要滚到一处去,这种事总要等到彼此情投意合才美。

可惠岳的羞怯实在太有趣,他盯着惠岳的视线变得愈加火热,让惠岳不由产生许多暧昧的错觉。

好在东暖房突然窜出的一条黑影化解了惠岳的窘迫。

这黑影正是猫儿啸铁,它一口咬住惠岳裤脚,将她往东暖房拽,可惜怎么用力都拽不动主人,四只毛爪直在地上打滑。

这是怎地了?

东暖房若要有什么要紧事,那只能是五皇子了。

惠岳与谢执玉心中一紧,也顾不得儿女情思,急忙进到东暖房。

谢执玉在五皇子的小床边粗粗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五皇子呼吸平稳,睡的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