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化,我化就是!!”
桑离现在是一根绳绑了寂珩玉那只蚂蚱。
先不说她死不死,要是没死,厌惊楼发现她有缠丝蛊,那结局定是死;要是死,她和寂珩玉一起死,厌惊楼拿下双杀!
不就是露出个灵体,多、多大点事。
桑离调动灵府,感受着灵气聚集在心口时的那抹温热,她摊开掌心,微光笼罩身周,接着就见一束光从指尖跳跃出去。
那束光化作比她原型小一些的九尾狐。
白色,通体透明,尾巴与耳尖是和本体一样的粉红,它性格随了桑离,在地上一蹦一跳,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周围,估计是好奇,耳朵尖跟着抖了抖,最后发现了桑离,嗷呜声跳入到她的怀里。
桑离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它,同样稀奇。
灵体是没有实体的,抱在怀里像是捧住一把水。
冰冰凉凉又很光滑,触感说不上来地舒服。
小狐狸伸出小爪子摸她的脸,亲昵地在她胸前一阵猛蹭。
桑离也顾不上逗弄自己的哈基米,紧张兮兮地看向厌惊楼:“尊上,您可满意?”
厌惊楼不语。
灵体是不会骗人的,若她真是夺舍者,以她灵族的血脉,身体根本不会接纳外来的游魂,灵体也会跟着原来的灵魂一同死去。
那就是他疑虑过重。
厌惊楼放下心来,同时逼近桑离,目光盯着她胸前的那只小狐狸,语调轻缓,循循善诱:“桑离,我要你听话。”
他语气平静,眼神却是冰冷的。
灵体有被吓到,一个猛子扎她怀里,还不忘用九条尾巴紧紧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儿。
估计是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又把脑袋露了出来,回头冲厌惊楼一阵龇牙咧嘴。
桑离又是惊骇灵体的表现,又是惊骇厌惊楼的发言,她一把扣住小狐狸的脑袋,疯狂摇头,在他逐渐危险的眼神中说,“这可不行,尊上要是让我去吃屎,我总不能去吃屎吧?”
灵体摇着尾巴,赞同点头。
厌惊楼哼笑,伸手拽了把灵体狐狸耳朵,同时,桑离也跟着耳朵一疼。
她捂住耳朵,迅速后退。
厌惊楼放下手:“若不是你能召出灵体,本座真该认为你是他人夺舍来的。”
桑离的心狠狠一跳。
冷汗刷刷地狂冒。
何意?
难不成厌惊楼真是在试探他?
看这话的意思是灵体能看出灵魂,可她是人,原先的小狐狸也死了,那为什么……她还能召出灵体??
桑离怔怔望着怀里的小玩意。
这小家伙比她的原型还要可爱,额心的花钿散发着淡淡的光,觉察到视线,小家伙仰起头,左右歪了歪,小小地嗷了一声。
很亲近。
就好像真是和她血脉相连似的。
“时辰要到了,走吧。”
眼见厌惊楼转身, 桑离只能暂且搁下疑惑, 收起灵体随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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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在鹿儿湖上举办。
这是位于花山城地界中的一条神湖,湖水一半是仙泽;一般为魔渊,两者相合又泾渭分明,就连生长在湖下的生物都生活在各自水域,互不干扰。
鹿儿湖同时也接近鬼吹岭,穿过鬼吹岭便是魑魅魍魉盘踞之地。
不得不说,厌惊楼选这个地方的确是别有用心。
一艘巨型楼船缓缓行于湖面。
船内鸾歌凤舞,飞觥献斝,宴席虽未正式开始,却已然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除了崟洲十殿的几名护法外,今日到场的还有阴洲、酆都、罗山等三十二殿的大小王,除了厌惊楼,该来的全都来了。
魔域本就物源稀薄。
多年来众王为了那点微小的利益争的你死我活,大王与大王争;小王与小王争,总之三十二殿的谁都瞧不上谁,厌惊楼也准许他们厮杀,只要他们不生二心,一心向主。
虽说私下兵刃相见,但到了明面上,众人仍是摆出一副笑语杂沓,融融泄泄的怡和之景。
“魔尊如此疼爱这名人族女子,也不知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说话的是阴洲王,他给在旁的罗山王斟酒,语气显出几分不快。
比起阴洲王高大凶蛮的体型,罗山王要单薄矮小许多。
他好脾气地笑道:“尊主喜欢便好。王后之位空缺许久,崟洲殿确实需要一个女主人了。”
说话间,甲板上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
再听剧烈一响,一道黑影自高空掠过,似猛然砸下的烂肉般砸在了二人脚边。
那是一个人。
浑身是血,无一块处完整,他的尸体缓缓在地上幻出原型,那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
阴洲王放下酒杯,颇为不满:“鬼藏王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大动杀戮,就不怕惹怒魔尊吗?”
“哼。”鬼藏王身高如小山,赤肤红眼,腰上缠着一圈骷髅,走势地动山摇,顿时令台上舞女乱了节奏。
“各位王都不傻,魔尊将我们召集此处是为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底。”他道,“伏天喉此次越狱,为的是魔尊项上人头,他分明是怀疑我们之中有人与此勾结,想要一锅端!”
说着,鬼藏王拾起地上那已绝气息的小王,囫囵两口便将他吃掉了。
望着地上四溅的血水,众王都面露嫌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