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衣服,就像是衣冠禽兽。量身定制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出他的长腿细腰,肩背宽阔。
孔如琢想起刚刚,他的腰身有力,发力时肌肉紧绷,一寸寸都蓄势待发。而她不堪一击,被他折磨得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忽然抬眸,在镜中和她对视。孔如琢面上一红,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说: "今晚有空吗?"
"有事?"
“我要回家一趟。”
蒲又崇回过头来: "回兰苑?"
秋山在城北,向来是老牌世家的宅邸所在。兰苑却在城南,新贵林立。
孔家不是东城本地人,三十年前,孔如琢的父亲孔慎自家乡来到东城,娶了城北慕家的大小姐慕审秋,这才在东城站稳了脚跟。
婚后为了表示对慕审秋的爱,孔慎特意斥巨资在城南买了大片土地修建兰苑,同慕审秋筑了爱巢,永结同心。
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孔如琢哂笑一声,懒洋洋在床边坐下: “是啊,除了兰苑,我也没有第二个娘家了。”
蒲又崇看她一眼:"怎么突然想着要回去?"
"结婚这么久,总该回去看看。”孔如琢粉雕玉琢的足尖踢开落在地上的香槟色丝绸睡裙, "你没空的话,我自
己回去。"
"不一定。”蒲又崇系领带的手停住,冰白指尖勾着领带一端,示意她说, “也许有空,也许没
有。"
孔如琢看懂他的暗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却又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头,孔如琢自他的指尖将领带勾了过来,手指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指节。她仰着头,尖尖的下颌在日光里,被勾勒出分明的痕迹。似是一枝玫瑰花,美则美矣,却带着刺。
"和我谈条件?"
蒲又崇淡淡道: “我只和有价值的人谈条件。”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咯?”
孔如琢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沿着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布料,慢而妩媚地向上,交叠着挽在他的肩上。
她踮起脚尖,桃花眼眸似睐非睐,在他耳边轻声哀求。"又崇哥哥,求求你了,这是我婚后第一次回家,你若不来,我会伤心的。"
少女的声音娇甜,又因为刚刚的荒唐,而带着一抹很淡很淡的哑。却越发勾魂摄魄。
蒲又崇刚要开口。
孔如琢的手,却已经拽住他的领带,用力往上一推,狠狠地卡在他的颈中。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说?”孔如琢得意洋洋地松开手,花蝴蝶似的轻盈从他身边飘走, "你不来才好。我正好告诉我爸爸,你天天就知道欺负我。"
蒲又崇咳了两声,慢慢拆开被她系成死结的领带。
熨得平整的布料被这样蹂I躏,已经起了褶皱。蒲又崇垂眸看了一眼,自柜中取出新的一条。
身后,孔如琢哼着歌,正要开始挑选要穿的衣服。衣帽间中,四周都是大幅的落地穿衣镜,她在镜中,美如一场幻觉。
蒲又崇凝视她许久,在她发现之前转开视线。“晚上等我回来接你。”
"听到我要告状,害怕了?"
"不,只是刚刚想起,我也有话要和岳父说。"孔如琢狐疑道: “你?你跟我爸有什么话说?”
"比如说,聊聊他娇生惯养的女儿,手劲怎么会这么大。"说到最后,蒲又崇扬起下颌,露出颈
中刚刚被她勒出的一线红痕。
孔如琢:.…被人看到,还以为她是个家暴狂呢!
傍晚时分,蒲又崇果然早早回来。
今日他没喊司机,亲自开车,孔如琢坐在副驾,偷偷斜眼看他。
刚从公司回来,他穿戴依旧一丝不苟,连袖口的铂金袖章都端正至极。衬衣扣子,一路系到最上面一颗,分毫多余的肌肤都未泄露。
这么长时间了,那一点红痕总该退了吧?孔如琢挠心挠肺,恨不得解开他的衣扣看个仔细。
蒲又崇突然问: “很好奇?”
孔如琢立刻端端正正坐好,目不斜视地冷淡道:"有什么好好奇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半晌,到底还是期期艾艾问: “你不会真要找我爸告状吧?”
她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嘛。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告家长,真的很没面子。
蒲又崇嗤笑一声: “你觉得呢?”
孔如琢立刻道: “我觉得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蒲又崇问: “该怎么叫我?”
孔如琢抢答: “又崇哥哥~”叫好听的又不要钱。
“乖。”蒲又崇唇角翘起一点,语调淡淡道,"待会儿在岳父面前,记得也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