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师尊是抽象派端水大师(1 / 2)

不过很快,牧白就无暇分心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束缚着他和大师兄双手的绳索,勒得非常紧。

虽然不至于像琵琶弦一样,纤细锋利,但被高高吊在殿檐之上,浑身的重量尽数集中在了手腕上,疼得牧白脑壳子一阵发晕。

如果不是因为丢人,他真的很想扯着嗓子嚎几声。

林素秋方才跟白衣人打斗时,受了些伤,唇上还染了血,剑也被夺了,一阵羞愤难当,但此刻还是温声细语地安抚道:"莫怕,牧师弟,你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牧白还以为大师兄要说,师尊一会儿必定要来救他们,结果竟是要自己想办法。

忍不住便道:“大师兄,你省省力气吧,还没看出来吗?莫说你我联手了,就是再加上江家兄弟,依旧不是白衣人的对手,这个白衣人就是想以我俩的性命,来威胁咱们师尊!”

他就差直接跟大师兄说,我俩是人质,而且一会儿还要上演一出生死二选一的狗血抓马剧情了。

哪知林素秋听见此话,竟道:"既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师尊来了!"

牧白当即都有些无语了,该说不说,大师兄真是一心一意为师尊考虑,如果一会儿师尊不选大师兄的话,牧白都忍不住为大师兄感到难过。

他忍不住又道:"可是,如果师尊不来救我们,我们不就被当场撕票了吗?"

“撕票是何意?”

“就是杀了我们。”牧白抿了一下嘴唇。

此话一出,林素秋的神情瞬间一凛,随即又安抚他道:“不会的,即便要死,那么,师兄也愿意以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

牧白:"那真是谢谢你啊,大师兄,可是你明明自身难保。"

“还是牧公子说得对。”白衣人怀里还抱着琵琶,脚下踏着林素秋的长剑,信手拨了几下弦,发出铮铮几声脆响,他微微侧耳,贴着琵琶,仔细听音,等调好弦之后,才又微微一笑,"牧公子此前给了好些赏钱,可是还没有听完曲子。不如这样,在下献丑一曲,若曲毕之时,你们的师尊仍未赶来相救,那么,你们全部都得死。”

牧白立马冲着林素秋露出一副“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他其实还有一点庆幸,幸好白衣人没有

在大师兄面前胡说八道,否则,大师兄该误会他和白衣人是一伙的了。

林素秋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错愕之色,隐隐还有几分犹豫。

他确实可以单方面地向师尊传讯,但又担心事情会真如牧白所言,此人会拿他和牧白的性命,来威胁师尊。

若是师尊因为他们的缘故,而受伤甚至是受辱,那么,林素秋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可是……林素秋侧眸望了望同样被吊在半空中的牧白,看着他原本白皙干净,跟玉石一样漂亮的颈子,眼下被细弦缠绕了好几圈。

鲜血都将衣领染透了。

虽然牧白没有呼痛,也没有流泪,但林素秋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痛。

衣口及有时间,也没有流泪,但休系权不同,他此刻一正很痛。

林素秋不是不心疼牧白,相反,看见牧白受伤了,他难受得要命,只觉得跟剜了自己身上一块肉一样,生疼生疼的。

他倒情愿所有的伤,都在自己身上,也不要看着牧白受罪。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那神秘的白衣人已经信手拨弄起了琵琶,靡靡之音,余音绕梁,原本该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地下难得几回闻,而此刻却成了夺命追魂之音。

曲毕,则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林素秋咬紧牙关,终于鼓足勇气,准备传讯给师尊时,就见一道凌厉剑气,自远处飞掠而来,裹挟着罡气,划破微暗的夜色,嗖的一下袭来。

白衣人不紧不慢的,微微偏着头,侧耳听声辨位,左手扶正琵琶,右手曲起两指猛拔了一下细弦,就听“锵锵”两声,乐音化作剑意,直冲而去。

轰隆——正同剑气相撞,劲势瞬间将庭院里的青石地砖震碎殆尽,密密麻麻的纹路,一直蔓延至了白衣人脚下。

白衣人脚踏着林素秋的命剑,微一用力,那碎纹就瞬间停住,再未往身前蔓延分毫。而溢散开来的剑气,汹涌如潮,庭院左右的房屋,殿宇,树木,花草,无一幸免于难。

层层瓦片被劲风扫过,又层层爆开,树木轰倒,花草被绞成碎末,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

曲毕,白衣人收了琵琶,右手背上恰好落下一朵梅花,他的"眼睛"慢慢慢转了过去,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抬手,将花凑近深嗅,微笑着低声念

了句:"寒梅。"

他轻吹一口气,那花就从手背上落地,又被他一脚踩得稀烂。

再一抬起脸时,又面无表情的。

“奚华,你终于来了。”

奚华几个瞬移,就凭空出现在了庭院中,抬手一招,长剑在半空中游走一圈,尽数荡清气浪,再度飞回了他的手里。

他的目光先是望了一眼被高悬在殿檐上的两个徒弟,然后,就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想好遗言了么?”

"呵呵,真君好生猖狂,都不问问在下是谁么?"白衣人怀抱琵琶,冷冷一声,"若是故人呢?”

奚华同样冷笑道:“本座并无兴趣知晓你是谁,留着你的废话下去跟阎王说罢!”他手腕一震,又要出手。

白衣人却道:“且慢,我这次来并非想与真君决一死战,不过只是想同真君玩一个游戏而已。”他抬手指了指身后高悬在殿檐上的两个人,"眼睛"慢慢追寻着奚华,好似想要看清奚华的脸。

可他眼盲多年,早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面前的奚华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跪在他的面前,一边流着泪道歉,一边剜他眼珠子,还割他喉咙的小孩子。

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

甚至,连声音都变了,小时候稚嫩但又清脆的嗓音,现如今已经变得如此冷酷阴沉

白衣人有些失望,很快,又继续开口道:"我知晓真君修为高深莫测,普天之下难寻对手,但真君莫要小瞧了我这琵琶弦,这可是由天蚕丝制作而成,世间仅有这么两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说话声音很轻柔空灵,还有些虚无缥缈的,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非杀人。

“只要我心念一动,琵琶弦就会瞬间割断真君座下两位高徒的脖子。”

此话一出,牧白又冲着林素秋露出一副"你听你听,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的表情,林素秋神情疑重,狠狠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奚华依旧面无表情的,听见此话,神情没有一丝丝的动容,语气也波澜不惊的:"你在威胁本座。”

他用的是肯定句。

而白衣人也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在威胁真君。”

“我听闻,真君座下的大徒弟,是由真君亲手养育成人,迄今为止,已过二十载,师徒之情深厚,不是父子,甚似父子。”

顿了顿,白衣人慢慢把头转向了牧白,抬手准确无误地指着牧白的脸,低声笑道:"而这位是真君的小徒儿,虽说与真君分离了十年之久,但这孩子今年似乎才十七岁,听闻他不久之前,家中才突逢大难,亲人尽数死绝,现如今就只有真君这一位长辈可以依靠了。”

奚华依旧镇定自若,语气无比淡漠:"不错。"

“那就是不知,真君想让哪一位徒弟活,又想要哪一位徒弟死呢?”白衣人收回了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故作为难地道,“真是好苦恼啊。”

此话一出,林素秋突然开口大喊:“师尊!救牧师弟!啊!!”话音未落,他脖子上的琵琶弦就瞬间勒紧了,细弦宛如锋利的刀片,瞬间就没入了皮|肉里,鲜血汩泪地涌了出来。

饶是如此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救……救师弟,别……别管我,救师弟!"

牧白听见此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是感动,但又不敢动,他赶紧道:"大师兄,你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都不用奚华二选一了,林素秋直接被勒死,就完全成了弃子了。

他本以为自己多嘴多舌,肯定也要像大师兄那样,再度被细弦勒紧,并且已经闭紧眼睛,准备好被勒了。

哪知额外的疼,并没有传来,他脖颈上的琵琶弦,纹丝未动。

白衣人笑道:"林公子,你真应该听一听你师弟的劝。"

然后,他又同奚华道:"真君,天色渐沉,我一个盲人虽不在乎昼夜,但令徒应该坚持不了多久罢,还望真君快些抉择,到底是救大徒弟,还是救小徒弟。”

“救……救师弟…啊!!!”

林素秋艰难万状地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眼,那琵琶弦瞬间勒得更深了,完全没进了肉里。

他穿的是玉霄宗的弟子服,颜色浅,衣领都被鲜血润透了。牧白光是瞥一眼,就觉得好痛好痛啊,他几乎是有点哀求的意味了。

“大师兄,别说了,别再说了

。”

他这句话说完,脖子上的琵琶弦依旧纹丝未动,看来真就只有干扰奚华的抉择,才会多受些皮|肉之苦。

牧白琢磨着,大师兄为他求了两次,自己不管是真情实感也好,还是虚情假意也罢,总归得象征性地推辞一二吧?

要不然往后大师兄心里该对他有意见了啊。

于是,牧白就暗暗咬牙,扯着嗓子嚎了句:"救大师兄呀!"

嚎完之后,他就下意识闭眼,绞紧喉咙,咬牙等着琵琶弦勒他,可是,还是没有,他脖颈上的琵琶弦还是纹丝未动。

牧白缓缓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暗道,看来这个自称是他师父的白衣人,对原主多少是有点师徒之情的。

都不舍得再用琵琶弦来勒他了。

那么,这事就好办多了。

既然白衣人不会杀他,那么,奚华直接救大师兄就好了啊,这样大家都能得救。

牧白刚要再喊一声“先救大师兄”,哪知下一瞬,脖子上的琵琶弦就微微颤了一下,只是很轻微地颤了一下。

他就知道了,如果他再敢喊乱喊乱叫,那么,师父就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了。

眼下真真就只能看奚华如何选择了。

到底是选亲手抚养长大,恶心养育了二十年的大徒弟,还是选择年幼可怜,父母双亡的小徒弟。

牧白的心脏怦怦乱跳。

突然之间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师尊心里,到底重不重要。或者说,有没有大师兄重要。

师尊到底是选择救他,还是救大师兄。

而林素秋也终于消停下来了,也在紧张且忐忑地等待着师尊的选择。一个生,一个死。师尊到底更在意谁。

片刻之后,奚华才冷笑道:"区区两条人命,在本座眼里并不算什么。"

牧白和林素秋同时一惊,双双望着奚华,就见奚华神情冷漠,脸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变化,连声音都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原本,他俩以为师尊这副对徒弟不管不顾的态度,已经足够让他俩心寒了。结果师尊还有更狠的。

“一个生,一个死么?呵呵,不如这样,都去死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奚华话音未落,竟执剑一个闪现就冲了上前,极其凌厉的一剑平削而去,白衣人眉头紧蹙,似乎万万没想到,奚华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丝毫不顾两个徒弟的死活。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要当场绞杀林素秋。

可就在他短暂的错愕之下,奚华已经提前把蛊虫抛了出去,分别落在了两个徒弟的身上。

天蚕丝虽然厉害,但也有克星,活的天蚕就是天蚕丝最好的克星。

而恰好奚华就有这种天蚕,还被他直接炼制成了天蚕蛊,对付天蚕丝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天蚕和天蚕丝也算是相生相克,一旦天蚕毁丝,那么,蚕死丝毁。

白衣人怀抱琵琶,身形如燕般往后滑去,侧耳细听,一瞬间神情骤变,忙拾手将天蚕丝收了回来,绕在了他的手腕上。

饶是如此,天蚕丝还是有了一些毁损。

牧白立马惊觉脖子上的琵琶弦没了,赶紧忍痛,在半空中一摆身子,一个漂亮的翻腾,就把自己翻到了殿檐之上。

由于没有利刃在手,他只能坐在房檐上,用碎裂的瓦块,试图将绳索磨断,可这绳索比铁链子还难磨。

他尝试了几次,绳索都毫发无损,索性就放弃了。

只是把勾在房檐上的绳索挣开,然后匍匐着蹭到大师兄那里,两手抓着绑大师兄的绳索,吃力地将人拽了上来。

大师兄此前多嘴来着,所以被琵琶弦绞得很厉害,脖子上的血口深可见骨。

牧白赶紧用牙咬着,撕下衣摆,然后用力捂住大师兄脖子上的伤痕,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大师兄,别睡,千万别睡,你会没事的!”

“我……我以前学过的,我给你做急救措施,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大师兄,双膝跪在破碎的瓦片上,竟也浑然不觉得疼。一边紧紧捂住伤口,为大师兄止血,一边喊他的名字,让他保持清醒,还教他如何正确呼吸。

林素秋面色苍白至极,但还是微笑着道:“不怕,大师兄的命硬,不会死的。”他的目光落在了牧白被紧紧捆住的双腕上。

便忍着喉咙剧痛,断呵了声:“剑来——”

那已经被臼衣人抛下的长剑,嗡的一声窜了上来,在

林素秋的操纵之下,终于割断了那过分结实的绳索。

牧白飞快地用布条紧紧缠绕住大师兄的脖颈,还一叠声儿地问:"对了,有没有随身携带丹药?快吃几颗!”

林素秋摇了摇头,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冒了很多冷汗,他强撑着,一手执剑,一手抓着牧白的手腕,纵身带他跃下殿檐,才一落地,他的身形一软,就跌跪在地。

“大师兄,我带你先离开这里!”

反正这里有奚华顶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牧白也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立马就半抱半抱地将大师兄扛在了背上。他个子矮,大师兄胳膊腿都很长,两腿都垂在了地上,直接被牧白拖着往前走。

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得逃命要紧!

眼看着牧白的手都要摸到院门了,自背后忽闻一道破风声,牧白大惊失色,背着大师兄就往旁边躲闪。

砰砰两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就凭空出现两个大窟窿。可想而知,刚刚要是躲得稍微慢一点,他和大师兄就是棺配了。

牧白尚且未来得及感慨劫后余生,也不知道白衣人放了什么东西,周围瞬间乌烟瘴气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牧白赶紧把大师兄放下来,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要捂住大师兄的口鼻,生怕这玩意儿有毒。

哪知他捂大师兄口鼻的手,迟迟没摸到人,下意识回眸一瞥,就见大师兄整个人跟个破布娃娃样,一下子就飞了。

真就是直接飞出去的!

牧白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飞扑,就双手抓住了大师兄的脚,一抬头就看见大师兄的左手,被琵琶弦勒住了,右手执着剑,可人却昏昏沉沉的。

脸色苍白如纸,跟死人已经没区别了。

牧白发出了一声哭喊:“大师兄,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的话,我真想松手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师弟我一定会为你手刃仇人,替你报仇血恨的!

不过好在,他一嗓子吼出来,大师兄竟真被他喊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他二人都悬挂在半空之中,周围乌烟瘴气,伸手难见五指。

林素秋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所以,他冲着牧白笑了笑,道:"牧师弟,放手吧。"

br />“什么?!”

“放手,你自己逃吧。”“我……我……”

牧白往下瞥了一眼,估摸着应该挺高的,突然松手摔下去,应该摔得也挺派的。

他抱着大师兄,一起被白衣人抓,真不一定会断胳膊断腿的,但如果他现在松手了,必定会断胳膊断腿!

“不要啊!大师兄!”他不想被摔断胳膊腿!

哪知林素秋会错了意,以为牧白是想和自己同生共死,他一瞬间就动容了。

心道,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尊,枉顾他的生死,而他小时候一直狠心打罚的师弟,却愿意与他生死与共。

还有那个吻。

林素秋抿了抿唇,他和牧师弟之间,还曾经有过一个吻。可是,直到此刻,他还是更爱师尊。

“牧师弟,我直到此刻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思。”

牧白:“啊?”

“可是,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即便那个人不肯爱我……”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混着鲜血,顺着下巴淌。

牧白当场震惊:“啊?!”这都啥时候了,还搁这煽情!

不恋爱脑会死啊?到底是感情重要,还是命更重要!!

眼看着二人越飞越高,林素秋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见劝说无用,索性挥起侧,在牧白无比震惊且错愕的目光中,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左手腕。

伴随着林素秋的一声惨叫,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牧白尚且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一股劲气,狠狠撞了一下,他后背钝痛,下意识就松开了手,两个人都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不同的方向倒飞出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被摔惨了,而大师兄会比他更惨,本来就重伤,还断了一只手腕。早知道大师兄这么死脑筋,他当时就松手好了,摔断胳膊腿,大不了多在床上躺几个月。

但大师兄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傻,这么傻?为了不被抓,挥剑就砍断自己的手!

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牧白已经做好了狠摔的准备,并且还想好了如何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害。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全身。

下一刻,他就被温暖宽厚的怀抱,接了个

满怀。

奚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小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说句话,让师尊放心,快说句话!”

"我……我没事,对了,大师兄!"牧白突然反应过来了,赶紧扯着嗓子喊,"大师兄也被打飞出去了!!”

奚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挥剑一划,周身的瘴气就破开一条裂缝,很快就散开了。

牧白心里一个咯瞪,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来,也许,刚刚他和大师兄被打飞出去时,顺尊都看见了,所以才飞下来救他。

又是生死二选一。又踏马是二选一!

而师尊这次并没有冷血无情地一碗水端平,谁都不救,而是果断出手救了牧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师兄几乎被打得快不行了,牧白只是受了轻伤,最多就是力竭而已。

可是师尊还是选择了牧白。

牧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只是又想起了,大师兄方才无比落寞地说“可是那个人不肯爱我”,还有他闭上眼睛时,簌簌滚下的两行眼泪。

这就是不被奚华所爱的下场吗?

即便是奚华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二十年,足足养了二十年啊!

牧白才一落地,瘴气就彻底散干净了,一抬头就看见白衣人抱着已经重伤昏厥的林素秋,似乎很用力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还带走了林素秋的断手。

奚华抬起右手,作势纵剑袭击。

牧白什么都顾不得了,突然推开奚华的右手,迫使长剑僵在半空,不知去留。

他趁机冲上前几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把我师兄的断手接上!一定要接上!务必得接上!你要是敢弄死他,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吼完之后,牧白就彻底力竭了,整个人跌跪在地,面色苍白,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奚华伸手要搀扶他,他就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忙往一旁躲开,还抬手挡头,低声喃喃:"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白……”

奚华的瞳孔剧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白,他又要弯腰把人抱起来带走,哪知牧白的反应更加强烈了,一边躲闪,一边大喊。

br />“不用碰我!不要碰我!!”

江家兄弟破门而入时,就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叔,半蹲在牧白面前,而牧白则抱膝蜷缩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重复“不要碰我”这四个字。

江玉书上前一步,尝试性喊了声:“牧白……”

牧白就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几乎是飞扑到了兄弟二人的怀里,一手搂着江玉言的肩膀,一手搂着江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