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适可而止(2 / 2)

“怎么不问问本王,去了哪,干了什么,怎么会弄得一身血。”

他这语调宫悯很熟悉,一开始燕昭翎故意吓唬人时,就是这种故意用低低的嗓音放慢语调的调子,让人提心吊胆。

“这不是王爷夫人该做的事儿?”宫悯问,“王爷这是想娶夫人了?”

燕昭翎一噎,又不经意的问:“你便这么高兴?”

他这话问得好怪,宫悯笑了笑:“王爷若是娶妻,我定是要讨杯喜酒喝的。”

他这笑得不诚心,笑意都未到眼底,强颜欢笑。

“莫笑了。”他绷着面皮道,那身骇人的气息褪去。

话虽如此,宫悯还真想不出燕昭翎会娶什么样的妻子,不过燕昭翎穿红色的婚服应当是好看的,他平时的穿着大多都以偏黑的深

色为主,叫人觉着死气沉沉的,如他脉象一般,没有活气,也没有求生的**。

“王爷好生霸道,自己不爱笑,怎还不许别人笑?”

燕昭翎唇角绷直。

宫悯抬起手,指尖轻点了两下他唇角,轻笑:“不笑便不笑罢,听你的就是。”

“你对别人也如此……”燕昭翎攥住了他的手腕,“听话?”

宫悯眼帘一抬,听出了他话底下的意思。

今天和二皇子见面,看来他又多想了——也不算多想,二皇子也的确有拉拢他的意思。

宫悯没有直接回答他:“王爷想让我只听你一人的?”

“我没这么说。”

燕昭翎蓦地松开他。

两人一个来回的试探都像是僵持了好一阵,以燕昭翎偃旗息鼓收尾,浴房中热气腾腾,燕昭翎泡在水中,想起宫悯那句试探回来的话。

他抿了抿唇角,闭眼闭气下潜泡入了水中。

“王爷。”门口响起敲门声。

燕昭翎从水中出来,嗓音发紧:“何事?”

宫悯问他还得多久,等会还要针灸,太晚了影响休息。

好深的心思。

房中点着油灯,燕昭翎头发半干的落在胸前,他脱了衣裳坐在榻上,宫悯在他身后,墙上落下了两人的身影,燕昭翎微微侧头,就能看到身后的影子动作。

宫悯把布袋打开,准备就绪,给他扎针,他背上伤处许多,有些宫悯知道怎么来的,有些不知道,它们悄无声息的在那些他不曾存在的岁月里,在燕昭翎的身上留下了烙印。

燕昭翎闻得到淡淡的药味,药味中透着一股子文雅气息,他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银针扎进了穴位,一点点深入,一根根针扎完,宫悯松了下手腕。房中很是安静,往日两人各干各的事,倒也相安无事,今日是安静,安静中又带着点不太寻常的意味。

他拿出医书看了两眼,余光一瞥,突然发现燕昭翎身上有一红色的东西显现在皮肤下,他碰了一下燕昭翎的肩头,针灸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玩意儿。

他一碰,那红色的东西就从燕昭翎肩膀上往下面去了,他的手腕被燕昭翎攥住。

“你干什么?”

“等会儿……别动。”

眨眼间,那东西从燕昭翎腰间隐没了,他弓着身,抬起眼,燕昭翎垂眸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像是在看着一个轻薄他的歹徒。

宫悯将方才看到的东西说了,燕昭翎“哦”了声,眼底写着“不信”两个字。

“你把裤子脱了瞧瞧。”宫悯说。

“宫大夫,适可而止。”

“……”

还是头一回被当成占便宜的流氓无话可说,多新鲜。

要真干了流氓事,也就算了,他既没干,可真是冤枉了。

这裤子自是没脱成,那红色的东西也没再出现。宫悯心中有惑,这么久了,燕昭翎一点都不知道?

翌日,宫悯一觉醒来,还没睡醒,他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又接上了昨晚的思绪,还在琢磨那事,门口轻飘飘的敲门声都被他错过了。

房门被人推开,一翻身影从外面走到了床边,阴影一下落在了宫悯的脸上,他半阖着的眼睛睁开,燕昭翎道:“该起床用膳了。”

宫悯从床上坐起身,黑发顺着肩头落下,他亵衣穿得松散,肩头锁骨都露了大片的肌肤,燕昭翎看了眼,别过头,道:“衣服穿好。”

他是不大讲究这些的,拉了一下衣襟,道:“今天早上我不吃了,王爷慢慢享用吧。”

燕昭翎看了他一眼:“人无恒心,何以成大事。”

他甩袖离去。

宫悯:“?”

小冰块还真是,心思越发的难琢磨了。

昨日上街抓的人和永氏一族沾点干系,这次犯了事,牵扯出了往年的旧案,狱中审问一事,燕昭翎亲自上马,外边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寒而栗。

永氏乃太后母族,要审这人,其中牵扯的人可就多了,这事容易得罪人,而陛下偏生交给了这位主,京城谁人不知这位爷的疯狗属性,到了他手里,有得苦头吃。

燕昭翎出去时,身上带着一身血腥味,他拿帕子擦拭着手,扔下帕子大步往外走,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让人去把昨天当差的一人叫来。

那人惴惴不安的到了燕昭翎身前,看到他衣摆下的血迹,脑子里猜测他寻自己来的原因,随后,听他漫不经心的问:“那桃花呢?”

“桃……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