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绝美(2 / 2)

琳琅暗想着沉默不语时,听穆骁凉凉问道:“花好吗?”

因怕忤逆会招致怒火,进而祸及自身,殃及夫君和孩子,琳琅低垂着眼睫,顺默地轻点了点头。

但穆骁对她的顺从颔首,却仍不满意,眸中隐有暗霾翻涌,“除了为你的夫君孩子求情保命,你就没有一个字,可对朕说了吗?!你就……厌朕厌到这等地步吗?!”

琳琅完全无法理解穆骁。她无法理解坐拥江山美色的穆骁,为何对她这样一个早已生育的人妇如此执着,也无法理解喜怒无常的穆骁,在面对她时,就像一根时时燃着的炮仗,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可能,突然招致他的怒火。

穆骁就像风卷浪涌的汪洋,她看不到幽暗海面下潜藏着什么,只见他动不动就怒浪滔天。她不懂他,也不想懂,她只盼穆骁对她莫名的执着与欲念,早些消失,盼着自己和夫君孩子,可以平安团圆地度过往后余生。

“……陛下想听什么”,不敢让穆骁心中不痛快的琳琅,暗暗斟酌再三后,选了个自认为不会触怒穆骁的、态度十分顺从的言辞,道出口道,“陛下想听什么,我说……就是了。”

但这话听在穆骁耳中,真如火上浇油地挑衅了。

……想听什么呢?曾经想听些动听的话,明知是假还想听一听的动听言辞,如今纵能听到,定也觉得索然无味。因为,她会将那些动听言辞,巧笑倩兮地讲与另一个人听。不是虚假的,而是完全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那个人也不需故意诱导、逼迫甚至是乞求,她会主动说与那人听,因为她爱那个人……她爱那个人!!

“没话说,就不说吧。”

冷淡话音刚落,琳琅便感觉自己肩头一轻,轻薄的纱衣如流水滑了下去,而她自己,惊得几能尖叫出声。只,一个惊惶至极的“不”字,尚未能惊呼出口,便被用力堵了回去。令人窒息的掠|夺中,她听得案上诸物哗啦摔地声响,听得窗外白鹭飞掠过莲花水面,一声清鸣,挟着微凉的水风,激得人肌|肤战|栗。

来的路上,她有担心穆骁要强迫她行苟且之事,但又想着,尚是白日,身处舫中,应不至如此。但穆骁的为人下线,总是超出她的预估的。白日里被置案上的难堪处境,令琳琅羞愧难当,而那夜凌迟般的可怕记忆,令她尚未被真正处置,身体已本能地害怕到发颤,双眸也紧紧闭起。

“看着朕。”是一如既往,没有温度的命令语气。

如何能看,如此已是屈辱羞愧至极,若睁眼看去,只怕要当场屈辱羞愧而死,闭眸不看,是琳琅,能给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自尊。

她不听圣令、紧闭双眸时,听穆骁噙着冷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道:“不把眼睁开,朕就把你抱到窗边,让下边侍守的宫人,见证下夫人的风采,又或者……”,他微一顿,几贴在她耳旁,饱含恶意道,“朕将夫人的夫君传来,听说他近来正在习箫,朕让他当场吹奏一曲,为朕和夫人助助兴。”

“禽兽!!”纵知不能触怒穆骁,但最后一句,终令琳琅忍无可忍地怒骂出声。

穆骁望着双目灼灼的女子,似甚满意,“好,就这样看着朕,你要看着朕,你的眼里,要有朕。”

那夜的记忆,是琳琅永不能忘的酷刑,她以为要在此再经一次时,所受的折磨,却比之前疼痛轻减了许多。只是,比起一味的疼痛,这样的折磨,似更熬人。

与那夜不同,穆骁不再一味宣泄心中怒恨。他有些怀念少时与顾琳琅欢好的记忆,他想再好生体会那时的滋味,这一次,遂不再蛮莽,做足了水磨功夫。

也只这种时候,顾琳琅才像是真的活的。只这时候,她的所有反应,都是真真切切地,由他带给她的。她颤碎的轻吟是真的,不是虚伪言辞,她酡红的容色是真的,不是矫揉作态,这时候的顾琳琅,在他面前,最是坦诚,而他,也像真正拥有了她,只差一颗心而已。

她既不肯把暖热的心给他,那他就到别处寻找长久的暖热。顾大小姐可轻而易举地弃了少年阿穆,但她顾琳琅不能,这一世,她别想再将他抛开,纵是死,他也要拖着她一起去,尘世冰冷,他不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