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匪夷所思 卓文君跟司马相如离了。……(2 / 2)

天凉了在屋里,刘彻看到墙上的宝剑,起身拿下来,“朕要同你决斗!”

“幼不幼稚?”卫长君无奈又好笑,“这把剑是魏其侯送我的,放回去!”

刘彻手一抖,拿出宝剑,寒光刺眼像是能闻到血腥味,“这把宝剑不是随魏其侯平叛的那把剑?”

“正是他官拜大将军的那把剑。”

刘彻吸气,这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剑啊。合该传给长子嫡孙,或放在堂屋案头上供着。

“你又帮魏其侯做什么了?”刘彻盯着他,目光灼灼。

卫长君摇头,“前几日收拾东西,打算过两日搬去茂陵。魏其侯翻出这把剑,直言他放在家中也是生锈,就拿来给我了。”

“不是卫青?”

卫长君怀疑他犯了多疑的毛病,“仲卿都没有挥剑向匈奴的机会,要宝剑做什么?再说了,我弟的剑不是你亲自吩咐匠人打造的?魏其侯敢跟您争?”

最后一句叫刘彻很是舒坦,“他不敢!”

卫长君瞥他一眼,那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这把剑的意义。”刘彻端详着宝剑,“日后窦家子弟犯了错,若是呈上这把剑,朕念在太皇太后厌恶朕的那段日子,窦婴追随朕以及其过往功劳,朕也会留他个全尸。”

全尸和腰斩有何区别,最终都是死。

卫长君想想窦婴近几年头发白的厉害,“兴许他意识到了什么,毕竟快六十了。”

啪嗒一声,宝剑掉到地上,差点伤着刘彻。

刘彻闪身躲开,撑着茶几居高临下看着卫长君,不见他伤心难过,像是说“中午吃什么”,“你确定朕没理解错?

“这种事哪能胡扯。他又没得罪我,平白无故诅咒他。”

刘彻朝东边看去,“住这么近,时常一起用饭,你不难过?”

“我难过他半死不活躺在榻上活受罪。魏其侯若能含笑离开,他下葬那日我也不会落下一滴泪。虽然很多人人死如灯灭,但他会永远活在我心里。有的人活着,我却很少记得世上有他这个人。”

刘彻收好宝剑放回去,在他对面坐下,“真不希望后者是朕。”

卫长君乐了:“真有自知之明。”

刘彻气得干瞪眼。

卫长君敛起笑容认真地把八阳里里正的请求告诉他。刘彻听他说完,很是不懂,“里正不知道刀剑无眼?”

“人各有志。”卫长君补一句,“我弟给了很多人希望。里正也希望八阳里子孙分到我弟账下。至少活命的机会大。”

这次同匈奴一战称得上大胜,刘彻也没因此昏了头——他的精兵一对一都打不过匈奴迁徙的骑兵。朝中大臣建议乘胜追击,刘彻想也没想就否了。

早朝议事,刘彻令卫青练兵,世家子弟功勋之后皆举荐李广。

刘彻此次过来,告诉卫长君“同化俘虏”是其次,他还想看看卫长君的反应,“朝中又不是无人可用,他们怎么就那么相信李广能带好兵?”

卫长君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刘彻要没看错,那是赤果果的嘲讽和鄙视。

刘彻自认为了解他,见状差点失态。

卫长君很看不上司马相如的做派,私下里同他聊起司马相如也是肯定其才华。朝野内外都不喜主父偃,卫长君也没说过他过于贪财。反而没少说他自己也爱钱。东方朔时常说话不过脑,卫长君也说过他有一腔抱负,只是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

刘彻也不知道,所以一直留东方朔在身边,权当钱多养个闲人。

有时卫长君也刻薄,毕竟人无完人,他不可能时刻保持冷静和客观。但刘彻相信他从未见过卫长君这么看不上一个颇为有名的人才。

要说因为李广之子缘故,那也是李当户要打韩嫣。要说李当户对其不敬,卫长君在意这点早气死了。

先前刘彻说他提议乡民养鸡鸭吃蝗虫,卫长君没少挨骂。卫长君跟刘彻抱怨过,但还没到下午这事就过了。

八月份长安蝗虫比往年多,可因为没到成灾的地步,以至于也没有多少人感激卫长君。八阳里里正同卫长君说过,那些人没心。卫长君表现的很无所谓,还劝义愤填膺的里正,保住自家粮食就够了,还要什么感激。

当日刘彻不在,霍去病告诉他的。

那一刻刘彻不得不佩服卫长君好涵养。可这样一个人如此厌恶李广,李广恐怕不止不会带兵,十有八/九此次全军覆没。

刘彻一想他一万精兵只剩李广,心就疼的像滴血。

想到这,刘彻意识到不对,全军覆没怎么可能独留李广一人?要是李广也战死,卫长君不该鄙视他,只会认为李广命不好。

刘彻越发奇怪,卫长君显然不知道卫青部会遇上李息和公孙敖部,盖因当日他看到奏章时很是震惊。那么卫长君怎么对李广的事那么笃定。

“长君不喜李广?”

卫长君一脸无辜:“有吗?”

刘彻确定他厌恶李广,否则会反驳,“瞎说什么。”

“李广命不好?”刘彻再次试探。

卫长君没忍住,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除了李广全军覆没?刘彻不敢信,太匪夷所思。

“那你告诉朕。”

卫长君不由得心生警惕:“什么?”

刘彻知道不能再问,“朝野内外不少人议论,李广难封。原本这次出击匈奴是个很好的机会,偏偏朕用公孙敖都不用他。不少人私下抱怨。你不知道?”

“我我在秦岭,上哪儿知道去。”卫长君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反而因此想起一件事,“我也想问,头一次奇袭匈奴,你竟然没用跟匈奴交过手的李广。虽然只是零星几个匈奴,但也只有他知道匈奴长什么样。”

刘彻心想,你就装吧你。

仗着卫长君不知道,卫青也不清楚,刘彻胡扯,“朕跟李广聊过,他对匈奴的态度跟公孙敖和你以及卫青都恰恰相反。卫青意思能绕到匈奴后方,绝不跟匈奴正面交战。公孙敖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李广的态度是见着匈奴不管是不是主力,冲就对了。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直,朕敢用?”

卫长君心想,难道因为他以前无意中说了什么,导致刘彻选将的时候找候选人挨个聊过。

再想想秦岭军演,卫长君认为有可能,“陛下,八阳里的事?”

“朕会令太尉安排下去。”刘彻提醒卫长君,“同化匈奴是你说的,八阳里的半大小子被选中,也得跟俘虏和农奴的孩子同吃同住。”

卫长君点头:“贴告示招童子军的时候说清楚。若是这样还有人把孩子送过去,说明家境艰难。到了战场上也真敢拼。”

刘彻眼中一亮,他竟然没想到这点。

饭毕,刘彻迫不及待回城把此事吩咐下去。

待招童子军的告示传遍天下,卫长君也搬去茂陵。不过这次同卫长君过去的只有韩嫣。窦婴夫人病了,城里请太医方便,窦婴就陪夫人回城了。

窦婴这一住一直到春三月。

大抵过年的缘故,窦婴回来红光满面,好像脸皮被撑开了。

卫长君好奇他吃什么吃的,“您是不是胖了?”

窦婴夫人也在卫家门外晒太阳,闻言道:“以前没在家待这么久过。这次自打回去府里就没消停过。我天天怕他喝多了一觉睡过去。”

窦婴笑着摇头:“不是长君的烈酒,喝饱也无碍。其实我到家不爱走动,从早坐到晚,懒胖的。”注意到西边有人出来,仔细一看不是张汤、东方朔,也不是司马相如,“房子盖好不来住,留着看吗?”

“东方朔爱热闹,张汤忙。”窦婴夫人病愈后回了一趟母家,她侄子家离司马相如家很近,听到一些流言,“卓文君跟司马相如离了。”

“咳!”卫长君被口水呛着。在身侧写字的公孙敬声起来拍拍他的背。卫长君拿下他的小手,“好好写字。”

小孩挨着他坐下。卫长君又轻咳一声缓缓,“除夕前东方朔来过,没听他说啊。你们知道的,城里大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起初窦婴夫人也不信,毕竟文君“当垆卖酒”天下皆知。那么深的感情怎么说离就离了。再说了,司马相如这两年也收心了。

窦婴夫人:“得从地龙翻身那年说起。卓文君不是回蜀郡了吗。司马相如担心卓文君,赈灾他也去了。以前卓王孙不同意两人的事,司马相如同他岳丈因此不睦。营地离卓家好比长安到这儿。可司马相如只拜访过两次,抵达蜀郡和离开蜀郡的时候。

“卓文君因此生气,同他大吵一架,也没随司马相如回来。后来不知道又怎么了,卓文君要和离。司马相如可能认为跟上次一样,她不是真想离。直言离就离。没成想卓文君这次铁了心了。”

“别人不知道?”

窦婴夫人摇头:“邻居知道。地龙翻身后再也没见过卓文君。据说司马相如近日得了一大笔钱。时常出入酒肆,潇洒快意。”

“那我得问问东方朔。”

卫长君把此事记下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东方朔时隔一年多。

朔元元年,初春,天还很冷,很寻常的休沐日上午,卫长君吩咐三个弟弟该洗头洗头该沐浴沐浴,拽着小外甥去门口踢球。东方朔策马飞奔过来,落地没站稳就吼:“大公子,大喜!”:,,.